吳蕪恨不能掏心窩子給她,自然願意陪著她。裴縉繞瞧著大的那個眉宇間的陰鬱已經褪去,而小的這個也已經活蹦亂跳,隻覺得胸襟激蕩,對她交代了一句,“我上樓和大哥聊會兒就去公司了,下午五點左右來接你。


    ”


    吳蕪滿口答應,回頭見晚茗俏皮地鑽進了睡袋裏,好一會兒才露出一顆小腦袋,粉嘟嘟的嘴裏叫嚷著,“媽媽我找到了。”


    她展顏一笑。


    書房裏,吳準掛斷電話,眉頭緊鎖,手肘擱在扶手之上,十指相抵,“你說吳悠又去找蕪兒了?”


    “嗯,蕪蕪沒事。”裴縉繞低低應了一聲。


    “簡直不知天高地厚。”吳準從牙縫裏擠出這一句,又沒了話,想了好半晌才說道,“那件事當真要瞞著媽?”


    “嗯,別逼媽,讓她高興點,”吳準曾親眼見過母親有多痛苦,“楚叔已經答應出麵了。”


    “那女人在拘留所還是不肯把錢吐出來?”吳準立起身,走到窗前,臨風而立。


    裴縉繞沉默著頷首,“海關在她的行李包裏搜出了幾遝現鈔,而她從醫院離開後隻回了一趟家裏,錢的下落不難查。”


    吳準沉思著抬手,“還是先別抄家了,我看拘留也不是個事,還是盡早送她進看守所,先磨她個十天半個月,到時,那人的傷大抵也好了七七八八了。”


    裴縉繞沒有異議,很快著人去做了。


    晚些時候,他忙完手頭的工作還早,想了想還是驅車趕了過去。


    中午晚茗聽童話故事聽上癮了,母女倆窩在薄被裏鬧騰了好久才歇下。


    吳蕪悠悠睜開眼,就見米月坐在身側,雙手擱著下巴,神色凝重,不知在想著什麽。


    她理了理頭發,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這才問道,“媽,想什麽那麽入神?”


    米月這才如夢初醒,呐呐回了一句,“沒想什麽。我問你,那人受了重傷,是你們之間的哪個幹的?”


    吳蕪掃了一眼外頭正在播放著的新聞,吃不準她到底怎麽想的,倒也沒隱瞞,“是他先對哥哥和縉饒痛下殺手的,媽,您別怪哥。”


    他竟真敢對親生兒子下手!


    米月滿心碎成片,又像是誰在手在自己的心髒上用力地捏了一把。於是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進心髒裏麵去。


    是痛嗎?連痛字都覺得形容不了!


    這麽些年,是她太懦弱,才逼得兒子少年就背負著仇恨過活,而女兒也被迫流落鄉下。


    當年她要是再強勢上幾分,將那對狼狽為奸的男女趕出米家,又何至於落得個淒慘的下場?她滿目愴然,語氣寒涼,“不怪阿準和縉饒,說來說去,還是怪我當年眼瞎了才以為他值得托付終身。這麽多年來,姓邵的那女人霸占了米家的家產,也該是時候雙手奉還


    了。你去問問縉饒,出手的時候順帶也知會我一聲吧。”


    “媽,那您是願意出手了?可哥哥不會同意的……”吳蕪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總不願意置母親於為難的境地。米月那樣的出身,論氣度論涵養又豈會輸給邵玉燕,她隻不過是逃避太多年罷了,“所以才叫你告訴縉饒,你大哥那悶葫蘆你又不是不知,什麽都隻往肚子裏咽。你們兄妹倆為了能堂堂正正地體麵地活著,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思,先前是我太窩囊,才叫人欺負到頭上來。你爸對我很好,這麽多年,我要是還對那人有半點念想,那可真是沒心


    沒肺了。”


    她也是當母親的人,為了兒女,就算粉身碎骨又何妨?


    吳蕪見她眼裏滿含著堅定,也知她篤定了心思,隻微微一笑,“謝謝您,媽,這麽多年,苦了您了。”“好在都沒有白費,不是麽?”米月會心一笑,“你哥雖然心裏有恨,但好在沒有被仇恨蒙了雙眼,還當上了大學教授,等你一畢業,也順理成章地當上老師,我的一雙兒女


    總算有出息,如今也隻盼著你哥早點成家,媽也沒什麽遺憾了。”


    要是大仇未報,大哥又怎麽肯成婚?


    母親也是用心良苦。


    母女倆正是兩眼凝噎,客廳忽然傳來“嗙……”的一聲,米月不由皺起眉頭,見晚茗要被吵醒了,慌忙摁住正欲起身的吳蕪,“你照看晚茗,我去瞧瞧。”


    吳蕪抱起晚茗拍著她的後背,就聽客廳傳來一句,“我的小祖宗喲,鬧夠了沒有?”


    大概晨允又惹什麽禍了。


    裴縉繞進屋時,就見自家兒子可憐兮兮地麵對著牆壁,揚起頭來一臉憂鬱地望著他。


    這小禍害在家倒還算老實,一到這邊倒是常常惹事。


    他掃了一眼晚茗的那屋,瞧見一個影影綽綽的身量,腳下一頓不頓地過去了。


    晨允這下更加憂鬱了,不由不滿地大叫了一句,“爸……”


    裴縉繞這才停住腳步,狠心道了一句,“兒子,裴家養兒子和女兒總是區別對待的,你要習慣。”


    這要是在自個兒家也就罷了,可眼見丈母娘和大舅子都在,他能說什麽?能說說什麽?


    進了屋,裴晚茗小盆友還姿態奔放地酣睡著,他不由放輕了步伐,嘴裏噙著笑,眼裏滿是寵溺,“你心情似乎還不錯?”


    “晚茗今天願意和我睡了。”吳蕪打心眼裏高興。


    夫妻倆瞧著女兒嬌憨大睡的模樣,具是柔柔一笑。


    閑聊了一會兒,吳蕪才提起米月的那一番話。


    裴縉繞倒是有幾分意外,“媽會這樣說,怕是已經放下心裏的芥蒂,和過去做一個了斷,以後安安心心地生活,倒也是好事。”


    “那你說哥會同意麽?”吳蕪最擔心的正是這一點。裴縉繞思忖了一會兒,才道,“大哥不是蠻不講理之人,當初瞞著晚茗的存在,也是怕你承受不住,如今媽願意放下過去和心裏的恨,也正是他所盼望的。這事瞞著他終究


    不好,放心吧,我跟他說。”“況且,邵玉清已經在想方設法把邵玉燕弄出來,我怕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出來了。這次她在看守所吃了不少苦頭,怕是不會輕易肯咽下這口氣,大哥還等著給她致命一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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