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猛到底還是重子嗣,聽了孫英的話,倒猶豫了。


    原本上次強迫俏俏的事,他打算絕口不提,可他不提,俏俏就被真冤枉死了。他狠狠閉眼,握緊的手一鬆,眼裏滿是懊悔,低聲開口,“俏俏之所以不願意,是因為秋蘭和外人一道聯手陷害她與別人私通,那時我氣昏了頭,頭一次就強迫她,她才會


    被嚇得突然跑回家,一病就病了半個多月,她是怕了。”


    陳猛一想,心道難怪那陣子繼饒電話來得勤,原來是對不起人家了,他也是心疼,立在那兒用半條腿撐著,默不作聲。陳繼饒斂下眼裏的愧疚,二嬸既然把局麵攪和,他不妨攪到底,“二嬸,您張口閉口就說俏俏不中用,可我一回家,見到的就是她獨自挑著一擔山藥,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做飯燒水,她哪樣不幹?二叔腿傷也是她照顧著。大嫂要照顧阿愚,我說不得什麽,可您最好別說您要帶阿春。”


    “她一個人張羅著一家子,可在房裏點個燈您也嫌她浪費電,我給她買藥的錢,您也拿去當月錢了吧?我還從未聽說有交月錢的慣例,二嬸什麽時候定下的規矩?”想想哪個女人會願意被丈夫強行侵占?要是換成別人怕是早鬧翻天了,可俏俏性子溫軟,不聲不響,即便是鬧別扭了,也還顧著他演習危險,特意叮嚀他,再想想她嫁到


    陳家後,家裏人冰冷的態度,他的心就疼得慌。


    孫英也被侄兒的話羞的想找個地縫裏鑽進去,可她已經伏低認錯了,他還想怎樣?陳猛越聽越火大,劈頭蓋臉就開罵,“你這瘋婆娘,都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人了,可你瞧瞧幹的都是什麽事?點個燈花你幾個錢?阿俏在家裏頭忙前忙後,她哪有時間去掙


    錢?你竟還有臉把她的藥錢拿走了,你是不是巴不得她的手好不了了?”


    他氣憤交加,“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繼饒和阿俏要是離了,你也趕緊給我收拾東西滾回娘家去,陳家還從來沒有你這樣欺負侄媳的嬸娘!”


    孫英一下慌了,丈夫剛剛的話無疑是打了她一巴掌,無地自容。活到她這把年紀,要是被離婚了,娘家人誰還管她養老?“老陳,我錯了,我也是不知內情,楚俏她忙不過來也不說,我也隻當她聰明能幹。再說她和繼饒同不同房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不也是為了老陳家的子嗣著想麽?繼饒也


    不小了,該有個孩子了……”


    她見陳繼饒立在那兒,冷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假咳了兩聲,扭著身,“繼饒,嬸子也不知道你們的事,我也是想叫你們回家吃飯,才無意見聽到的。”


    陳繼饒已不願多瞧她一眼,隻道,“二嬸該是有多‘無意’才把俏俏的手背砸傷了?嶽母摔傷了腰,您也舍得下手,還真是夠無意的!”


    陳猛一聽,再也忍不了,揚手就狠狠地給了孫英一巴掌。


    他沒留半分力氣,孫英被他掌了一摑,身形一個不穩,踉蹌地砸向牆壁,她疼得嗚哉大哭。


    丈夫鮮少動手,孫英直到這一刻她才知犯了多大的錯誤,涕淚橫流,眼裏還是有幾分難以置信,“你竟打我?”


    “打你算是輕的了,”陳猛勃然大怒道,“阿俏救了繼饒的命,你不也想想,自打進了陳家的大門,她過了幾天好日子?成日被她吆來喝去,你怎麽也不想想繼饒?”


    他越發氣怒,幹脆把牆壁上用來嚇唬阿春的藤條拔出來,憤然地甩了幾鞭過去。


    孫英臉上挨了一記,登時浮著紅痕,加上米月抓上去的青淤,麵頰上如同調色盤一樣,好不精彩。


    她痛得叫苦連天,滿屋子跑,劉少梅也不好眼睜睜看著不管,隻好攔著吭聲,“爸,媽就算錯了,您也別打人呀,阿愚都要被您嚇醒了。”


    陳猛甩了幾鞭,也累得不輕,由著劉少梅把藤條抽走。


    孫英卻不念著劉少梅的好,反道,“是少梅說繼饒把布全給了楚家,我才氣不過想要回來,她要是不說我咋會知道?”


    真是好心沒好報,劉少梅也懶理她,隻管著把自個兒摘幹淨,“媽,是您問起我才說的,況且我也沒說錯。”


    兩婆媳登時吵了起來。陳猛隻覺得頭皮發麻,不忍喝道,“行了,你們都給我消停點!當年大勇哥捎信叫我把繼饒帶回來,我可是在大勇哥臨終前答應照顧好他,可眼下他媳婦被欺負成那樣,你


    們鬧成這樣,哪天我兩腿一蹬,你們叫我有何顏麵去見他?”


    話音一落,他抬眼去看繼饒,卻見他根本沒回頭,一句話也不說,拎著箱子就往外走,背影分外落寞。


    陳猛也知攔不住他,當年繼饒就說過,苜菽鎮不是他的歸宿,他總是要走的,況且憑他的本事,這一方小天地也始終拘著他。


    劉少梅見他真的要走,想著沒落到半點好處,不由心焦,“爸,繼饒這一走,往後隻怕不肯回來了,您當真舍得?”


    陳猛冷哼,扶起拐棍往屋裏走去,“腿長在人家身上,我咋攔?你媽對阿俏一家做得太絕,他一個大男人,不願跟你們女人家計較,可阿俏是他媳婦,他能不管麽?”


    陳繼饒拎著包又來到楚家,柵欄緊閉,他探著身子,沉穩的目光往院子裏瞧,一派安靜,地上的狼藉也收拾幹淨了。


    他正要喊人,卻見東廂的門“吱呀……”一聲響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從裏頭走出來,他肩上扛著鐵鍬,襯衫的袖子挽著,鋥亮的皮鞋和筆直的褲腿還蹭著泥巴。


    此人皮囊倒是生得不錯,身量高挑,隻是偏單薄,瞧著麵相也是唇紅齒白,探究的目光也往他身上逡巡,陳繼饒直覺此人不簡單。


    未等他張口,那人倒先問起來了,“你找哪位?”


    男人眼睛也算毒辣老道,竟看不透此人,心裏也有了防備,“請問您是……?”那人狹長的目光透著意味不明,放下鐵鍬,臉上並不見喜色,“米月是我幹娘,我叫吳準,你是小蕪的丈夫吧?你們結婚時我正巧在外地趕不回來,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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