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號碼不是別人的,正是蘇家蘇錦的。


    既然知道了要搬倒他的幕後黑手是蘇家,他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幹脆直接跟蘇家攤牌好了。


    可是手機一接通,那頭的蘇錦剛開口,韓梓宇就驀地將通話掐斷。


    接著,他的額頭就淌落大顆大顆的冷汗,臉色也變得蒼白無比,後怕自語道:“因為衝動,差點斷送掉我的官途。”


    說真的,這幾天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已經將他拉扯到崩潰邊緣。


    為此,為官最忌諱的焦躁衝動,也隨著霸占他的思緒。


    韓梓宇從車屜抽出幾張紙巾,雙手顫抖地往臉上擦去,待把額頭上的冷汗,全擦拭幹淨,他的心才逐漸平靜下來。


    深吸口氣,也不用接住香煙的刺激,他那沉穩冷靜的氣場,又重新聚攏回來。


    他身為市廳級幹部,有豈是會被情緒左右的宵小之徒,對於心態的掌控,幾乎到了一種出神入化的地步。


    喜怒不形於色,才是他的處世之道。


    蘇家不是要搞自己嗎?那他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要是剛才他真做出攤牌舉動,在如今敵強我弱的情勢下,無異於自掘墳墓。


    蘇錦不是想留在他身邊做蘇家臥底嗎?那他何不將計就計。


    手機震動著,是蘇錦打回來的。


    韓梓宇處變不驚地接通,道:“蘇錦,有什麽事?”


    蘇錦那邊聞言懵了,質問道:“不是你先打過來的嗎?怎麽還反倒問起我來了?”


    韓梓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覺到的弧度,“可能是因為太想你了,一不小心,慣性動作下,就撥通了你的號碼,可接上後,我又不知道說什麽好,索性就掛了。”


    韓梓宇這話,可不是隨口胡謅。


    而是精心設計好的,為了就是讓蘇錦以為他並未發覺蘇家背後做的事,並且還暗示習慣她在身邊,讓她盡快回來。


    果然,那邊正在享受泰式massage的蘇錦挑了挑眉。


    其實她跑來泰國放鬆,就已經有了放棄賴在韓梓宇身邊做臥底的念頭。


    沒辦法在韓梓宇身邊做臥底,實在太勞心費神。


    韓梓宇這個人,看似單純,沒有什麽花花腸子,實際卻是深不可測。


    至今她也沒弄明白,韓梓宇的喜好和厭惡到底是什麽。


    相傳古代帝王,為了不讓潛伏在他的身邊的探子,掌握自己的喜惡秉性,即便品嚐到自己最喜歡的那道菜,也會淺嚐即止,絕不會多吃上幾口。


    所寵幸的妃子也一樣,基本都會做到雨露均沾,根本不會像電視上演繹的那樣,喜歡誰就一直寵幸誰。


    如果是這樣,那些意圖造反搬倒他的勢力,就很容易掌控皇帝的飲食習慣,從而對他下毒。


    知道皇帝喜好哪個妃子,就會試圖買通她,讓她成為搬倒皇帝的最強助力。


    而韓梓宇這個人,就擁有這種帝王本性。


    就像現在,一向謹慎的蘇錦,也不知道韓梓宇這句話暗中透露的意思,到底是真是假,還是半真半假。


    可是蘇家既然派了她接近韓梓宇,她當然不能半途而廢。


    蘇家是個龐然大物沒錯,但內部鬥爭也是劇烈的很,倘若她沒法展現自己的用處,也將很快被踢出在蘇家權利中心之外。


    為此,沉默許久後,蘇錦才巧笑嫣然道:“梓宇哥,我現人在泰國,如果你舍不得我離開,我今晚就搭乘航班回去。”


    韓梓宇搖頭,覺得大小姐就是不一樣,在他這兒稍微受了點挫折,就去泰國尋歡作樂。


    不過,他也不會小瞧了蘇錦,畢竟是蘇家派來監視自己的,沒有那金剛鑽,又怎敢攬瓷器活


    隻不過,他篤定蘇錦的金剛鑽,沒他的大就對了。


    想著,他看了眼自己的胯下,想著蘇錦那也不知道被鑽開了沒有。


    如果沒有,或許他正好能效勞一下,隻要能征服這個女人,將來要搬倒蘇家這個龐然大物,也就擁有了內部助力。


    一個大家族要倒,絕不可能是外部力量造成的,那一定是內部發生了混亂。


    而韓梓宇的計劃便是,征服蘇錦這個女人,讓她成為自己的碟中諜。


    蘇家肯定想不到,他們派出精明能幹的蘇錦,最終卻成為搬起的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掛斷通話後,韓梓宇就給向俊打了電話,那邊許久才接通。


    “不好意思啊,我這不是要上廳長您那工作了嗎?所以正在辦理交接工作呢。”


    向俊跟韓梓宇解釋。


    韓梓宇毫不在乎,道:“沒事,以後私下就不用叫我廳長了,多見外,叫我梓宇就好了,如果你非要弄個尊稱,就直接叫我哥吧。”


    自從冷克昌書記倒台後,他就成了孤家寡人,沒有能保他的強大後台。


    至於林海市的市委書記包海寧,雖說對他照顧有加,那也隻是看在冷克昌這位昔日老友的麵子上。


    如果他出事了,包海寧肯定不會撈他,甚至會同他撇得一幹二淨。


    那麽向俊這步棋,他就必須認真仔細地走了。


    畢竟他的父親向西,可是軍方大佬,如果能將向俊同自己綁在一起,倘若他出事了,那麽向俊也必定會受到牽連。


    為了保向俊,向俊的父親也不得不順便撈上自己。


    那麽他和向俊的關係,就肯定不能隻停留在領導與下屬稱呼上,兄弟那是最起碼要做到的。


    “韓廳長,您什麽身份,我就是初入官場的愣頭青,哪能同你稱兄道弟。”


    向俊也是個人精。


    知道這個稱呼,不能輕易叫下去。


    從小耳濡目染老一輩的官場鬥爭,他又怎會不知道韓梓宇的如玉算盤。


    韓梓宇也沒有要一蹴而就的意思,要收服一個堪當大任的心腹,又豈會是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向俊這麽容易就能稱他一聲哥,那麽他倒要重新估量向俊的價值了。


    說真的,以前他也沒怎麽用心培植過自己的勢力,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可大樹倒了之後,他才意識到,別人的勢力再強,也不是能靠一輩子的。


    隻有自己的勢力強大了,才能立根於戰場一般的官場,雨打不死,風吹不動。


    他記得以前冷書記就贈過他一本書,叫做《曹操的人心之道》,或許他應該好好翻出來,用心看上一看。


    畢竟人家曹操,可是收買人心的鼻祖,他的厚黑學更是為後人津津樂道。


    他相信在籠絡人心上一張白紙的他,定能在曹操的事跡中,得到些許啟發,從而將向俊延攬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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