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億兩!


    這個數字……


    閻應元豈止是感覺到震驚,甚至覺得有一些……荒謬!


    可是將小木箱中那一張張會票拿在手中,閻應元又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來。


    閻應元在來江陰做典史之前,在河北做過一段時間的主簿,分管的就是銀庫往來事。每天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銅錢、銀子、地契、會票之類的東西。


    自然懂得如何鑒別會票的真偽。


    但凡會票,最妥當的當然是‘合券防偽’,也就是在騎縫加寫文字或者加蓋印章。但問題是這票號遠在山西,會票流通中,交易的雙方根本不可能跑到山西去驗一驗。


    因此,會票最重要的防偽方式,是‘暗記防偽’或‘密押防偽’。每家票號具有不同的暗記規律,譬如大名鼎鼎的山西趙氏票號,便是以“趙氏連成壁,由來天下傳”這十個字分別代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這其中的關竅,若非閻應元做過幾年時間的主簿,還真掌握不了。


    至於其它的防偽手段,比如紙張、油墨、水印之類,那就各家都不一樣了。


    隻是,哪怕此世的各種聰明人將這些防偽手段玩出了花來,他們也萬萬想不到,會有人用‘複印機’這種東西來對付他們。


    管你怎麽防偽,又是暗記又是水印的,‘複印機’通通給你全盤照抄!


    比真的還真!


    哪怕是有騎縫章也不怕,隨便查,隨便驗!


    複古、做舊一條龍!


    亢氏的印章還玩了個花活,故意在落款的地方堆積了印泥。這種小手段徐勝都不稀得研究,3D打印一套搞定!


    ……


    “這……”


    饒是閻應元養氣功夫了得,此時也忍不住麵色大變。


    “你哪兒來這麽多錢?”


    這TM是一個億啊!


    真有這麽多錢,那河南、陝西又豈能糜爛成那樣?


    山海關拿錢買都能買回來了!


    “嘿嘿!”徐勝笑了一下。


    “這……大德昌!趙氏!亢氏!你把這幾家抄了也拿不到這麽多錢啊!”閻應元壓低了聲音說到。


    “他們有沒有這麽多錢我不知道,”徐勝笑著說到:“反正我有這麽多錢!你看看夠不夠?不夠我再去弄幾斤?”


    閻應元猶豫了好幾下,最後竟是將木箱往徐勝身前一推。


    “徐公子好意,閻某心領了!”


    說罷,一起身站了起來,便是欲朝堂中走去。


    借錢這種事情,若是幾千兩、上萬兩,甚至十萬兩,都不算什麽大事!隻要他閻應元不死,遲早都能還得上!


    可是眼前這位來路不明的徐先生,一出手就是一億!


    這錢,他閻應元借不起!


    “閻兄!”徐勝一把將閻應元的手抓住,也不起身,說到:“你信不信,今晚你要是敢動手,饒是你武功再高,也絕對走不出這凝翠閣!”


    “為什麽?”


    “嗬嗬!”徐勝笑了一下,說到:“這一個個,都把這兒當做了釣魚台,想在這兒釣魚呢!”


    “釣魚?釣誰?”


    “當然釣的是大魚!”徐勝說到。


    閻應元遲疑了一下,不過此時卻不是細問的時候,隻問到:“那你呢?”


    “我?”徐勝笑了一下,說到:“我和他們其實也差不多,不過我釣魚可不用杆,我一向喜歡用漁網!還帶電的那種!”


    說罷,他伸手拍了一下桌麵上的鈴鐺,口中輕聲說到:“二十萬兩!”


    他身後的隨從跟著大吼了一聲:“俺家公子,出二十萬兩!”


    ……


    凝翠閣的大堂中,好幾個人還在震驚不已。


    倒不是為了那位名叫徐翠翠的普通女子,而是為寧南候一係龐大的財力所驚訝。


    十萬兩白銀是什麽概念?


    崇禎九年,孫傳庭在秦地招兵平賊,皇帝給他的兵餉也隻有六萬兩銀子。


    如今為了一個普通女伶,左公子便隨意拋擲出了十萬兩巨銀!


    坊間盛傳,左氏麾下有八十萬大軍,如此說來,似乎並不算虛言啊?


    想來也是,左氏坐擁武昌九省通衢之地,遙控湖廣、江西,自然是兵強馬壯,非是黃得功等四鎮總兵可比!


    堂中眾人越是腦補,越是覺得左氏深不可測……


    便在這時,聽見一聲大吼。


    “俺家公子,出銀二十萬兩!”一口地道的河南腔!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角落裏,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屁股坐在桌子上,手裏拿著那個鈴鐺在拋來拋去的玩耍。


    眾人一愣!


    過了好久,都沒有人出聲。


    然後才有一個老賬房遲疑著問了一下:“這位公子看著有些麵生,可否容我驗一下銀子?”


    “當然!”徐勝笑到。從身旁小木箱中抓了一把,交給身旁的隨從,讓他遞了上去。


    閻應元到了此時,也幹脆沉下了心思,在旁邊座位上坐了下來。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徐勝的身後,腰帶上別著一把奇怪的短銃,還有幾個黑乎乎的小瓶子。


    桌子底下還有一個小匣子,上麵帶著幾條紅紅綠綠的線束。


    而且徐勝帶來的這幾個隨從也都和他做著相同的打扮,隻是一個個都穿著厚厚的衣服,內襯都是統一的黑色水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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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向台上的徐翠翠,一曲胡旋早已經舞完,此時隻如木頭樁子似的站立在台上,待價而沽。


    這局麵,他是越看越不懂了!


    ……


    兩個時辰之前。


    滸墅關的朱大典終於等來了他以為永遠也等不來的聖旨,令其向西疾行二百裏,到達秣陵與那裏的‘推倒天’匯合。


    朱大典接旨之後便立刻西行,到了秣陵,入城之後才得知,自己竟然要受那位‘推倒天’的轄製!


    朱大典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


    那位‘推倒天’麾下兵馬之精銳,簡直為朱大典生平僅見。個個都是甲胄俱全,刀、弩、矛一應俱全。


    連馬匹都身著鐵甲,移動起來直如鐵牆一般。


    那位‘推倒天’操著一口遼東口音,臉上罩著一張猛虎麵具,身量魁偉,見之極怖!


    “這位將軍,不知如何稱呼?”朱大典忍住心中戰栗,問到。


    “我姓李,名看!”


    “李將軍!”朱大典問到:“咱們何時攻城?”


    秣陵距金陵不過20裏,轉眼即至。大軍在此集結,絕對瞞不過金陵守城之軍。


    “等城中火起!”李將軍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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