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和九叔邊走邊聊,向他打聽茅山的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兩人也回到了城隍廟。


    此時城隍廟廟門前,年邁的老廟祝帶著幾個人,清掃門前的大街。


    隻是若是旁人看在眼中,就會發現, 他們手中的掃帚下,空無一物。


    他們手上拿著的,都是由桃木製成的掃把杆,上麵還刻畫著驅邪符文。


    惡鬼雖然已經全部送到到了地府,但仍有殘留的陰氣煞氣,若是不及時清理, 容易衝撞到過路的人。


    他們要趕在天黑之前,將這周遭掃個遍,隻是在旁人看來,他們好像是在清掃空氣。


    也正是因為如此,今日城隍廟不開廟門,不受香火,有香客前來,也都被勸返了。


    而城隍秦將軍白天是不出來的,畢竟是陰神,隻會晚上出來搞事情。


    見到許平與九叔走了過來,老廟祝抬起頭,憨憨的笑了笑,“許先生,林先生,你們回來了。”


    這老廟祝是附近的住戶,本來是有一個兒子的,但兒子心誌遠大, 參軍去了, 他也就沒人照顧。


    城隍爺見他每次前來,都極為虔誠,便在一個深夜現身,點他為此地的廟祝。


    許平昨夜的壯舉,廟祝是看在眼裏的,因此不顧年齡,尊他為先生。


    許平也是客氣的打了個招呼,才問道:“我那幾個朋友,不知醒過來沒有?”


    老廟祝嗬嗬一笑:“倒是醒過來了,隻不過……”


    話音未落,許平便聽見廟宇裏麵,傳來一陣陣的嬌喝聲。


    許平與九叔互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的驚愕。


    怎麽好像,是顧念花和誰打起來了。


    兩人快步走了進去,步伐急促,遠遠便瞧見三道倩影,如穿花蝴蝶一般。


    兵刃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旁的長廊下,倆姐妹的弟弟楊鴻鵠,看的津津有味, 不時鼓掌叫好。


    而在他旁邊, 李清河也眯著眼看著,一臉無奈。


    “住手!”


    許平喊了一聲, 楊家姐妹與顧念花同時收手,都異常的聽話。


    “許大哥,她(她們)是誰?”


    三個少女同時發聲,聲音悅耳,好似喜鵲晨鳴。


    陡然間的問話,許平忽然愣住了,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而九叔也好奇的看了過來,似乎也在等著他解惑,同時心中想到。


    少年慕艾倒是能夠理解,小許畢竟是年輕人,也不是受戒的和尚,可怎麽會……


    至少不應該,同時找倆吧?


    他自動的把自己的徒弟忽略了。


    許平沉默了半晌,才問道:“你們怎麽打起來了。”


    “她……”


    三人再次爭先恐後,許平臉上一急,“李兄,你來說。”


    眼見三人又要渣渣渣,他直接調轉槍頭,問起了場上,唯一還穩得住的男人。


    楊鴻鵠還是個小屁孩,而且許平發現,這小子話異常的少,大多數時候,隻會咧著嘴傻樂。


    李清河也是一臉無奈,湊到許平耳邊,說著方才發生的事情。


    原來顧念花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睡在床上,還是在許平躺過的床上,頓時不澹定了。


    我不是在抓鬼麽,怎麽把自己抓到床上來了。


    後知後覺的她正要出門找人,就聽到外麵有女人的嬌喝聲,不時,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


    她頓時警戒起來,急匆匆跑了出來。


    而楊家的兩朵金花,見許平房間裏,直接跑出來一個女童,嚇得兩人手上的亮銀長槍,直接掉落在地上。


    三人抱著試探的心思,互相問話,結果得知顧念花雖然看著小,實際和自己差不多大。


    楊飛雀也不澹定了,望著麵前的女童,開始碎碎念:難道我看走了眼,這個許平,竟然真是個變態。


    楊飛燕還在一旁幫腔,那姐姐你可要小心點。


    顧念花本來聽兩人認識許平,也誤會了,心裏有點莫名的鬱悶。


    又一聽兩人這樣說,就開始譏諷兩人,尤其是好麵子的楊飛雀。


    這一下,火藥桶就炸了。


    三人不明所以,又理所當然的,就打在了一起。


    從頭旁觀到現在的李清河,隻能一臉無奈,他可是知道許平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難得從任家鎮過來出差,晚上竟然不去花差花差,真不是一個合格的老板。


    “就這?”


    “就這,你們就打起來了?”許平一臉無語,沒好氣的瞪了三人一眼。


    楊飛燕率先說道:“我可沒打架,我在幫姐姐。”


    顧念花靈機一動:“我也沒打架,隻是和她們切磋切磋。”


    楊飛雀憋了半天,吐出一句話:“就是這樣。”


    九叔見狀嗬嗬一笑,示意了一下手中買來的袋子:“小許,難怪你要買這麽多吃的。”


    “……”


    入座之後,桌上放著包子饅頭豆漿之類的,本以為又會是嘰嘰喳喳的。


    餐桌上,難得的竟然一片安靜。


    許平正喝著豆漿,見楊飛雀手上捏著一個大肉包,不時瞄向自己,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有事?”


    楊飛雀遲疑著點點頭,“等會咱們單獨聊聊。”


    顧念花一聽,放下手中的碗,一臉警覺的看向兩人。


    我可不想頂著變態的頭銜……許平直接說道:“這裏都不是外人,你有話直說就行。”


    楊飛雀沉默了一下,說:“我打算這兩天就帶著弟弟妹妹回任家鎮……”


    “你呢?”


    還沒和卡爾討論具體銷路的問題,還有個叫德拉庫拉的吸血鬼要來,弄不好又要生出什麽亂子……


    許平道:“我還有點事兒,短時間內,不會回任家鎮。”


    楊飛雀點了點頭,怔了一會兒,但也沒有說話,便繼續幹飯。


    看了一眼李清河,許平說道:“你如果不著急的話,可以再等兩天,到時候坐我們的船回去也不遲。”


    今天和卡爾聊一聊,簽完合同,就可以讓李掌櫃先行回去。


    兩個姑娘的槍法不懶,正好讓他們護船,若是碰上一般的海盜,估計也不是她倆的對手。


    楊飛雀看向弟弟妹妹,楊飛燕抬起頭一臉興奮說道:“姐姐,那咱們這幾天去逛街吧。”


    楊鴻鵠咧著嘴樂了,雖然沒有說話,但很明顯,是同意這個決定的。


    一頓飯吃完,許平帶著李清河,前往百通商行。


    “許老板,你怎麽和那個洋人搭上線的?”走在路上,李清河一臉好奇。


    說來省城碰碰運氣,還真讓他碰上了,原來做生意這麽簡單的嗎?


    當然是用武力……許平麵色不改的說道:“我是用我的真誠,打動了他。”


    李清河難以置信的望著他,真誠,你憑什麽,你又不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你的真誠值幾個錢。


    但這種diss老板的話,他也就放在心裏說說,對待上司,還是要有起碼的尊重。


    “許老板你可真牛,誒,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我總感覺有女鬼在我的耳邊嚎叫。”


    這麽多鬼叫,為啥你就聽到了女鬼的聲音,你不對勁……許平直接說:“別想多了,那是你在做春夢。”


    看來確實憋的太久,李清河心中一想,就說了出來:“許老板,要不今天晚上,咱們去花尾渡開開眼?”


    開誰的眼……


    許平瞥了他一眼,說道:“要去你去吧,這個可不報銷哈。”


    李清河忽然神神秘秘,“許老板,剛才那三個姑娘,哪個是二姨太?”


    一聽這話,許平當場愣住,你為什麽會這樣想,她們還是孩子啊。


    許平白了他一眼,後者頓悟,驚叫道:“不會全是吧,許老板你可真厲害,那樣的幼……”


    “你他麽還真當我是變態啊,晚上你去那什麽渡包場子,一應費用算我的。”許平喊道。


    倒不是為了別的,純粹是想證明自己,絕對不是變態,取向也很正常。


    來到大街上,兩人攔了一輛車,依舊是福特T型敞篷,一路清風拂麵,來到了百通商行。


    此時此刻,商行一樓櫃台陳列著各式商品,琳琅滿目。


    不時便有其它省的商人,以及不少外國友人,在這裏轉悠。


    其實依托省城天然的地理優勢,商行的生意向來不錯,進出口業務如火如荼。


    李清河看的目瞪口呆,看著許平的眼神,隻剩下佩服。


    和這樣的商行搭上關係,這也就意味著,自己這邊的木料生意,絕對不愁銷路。


    李清河在這種環境下,就顯得如魚得水,不大一會兒,就融入了進去。


    甚至短短時間內,就與幾個來自港島的商人,達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不多時,許平在偏僻處的沙發上,發現了正在喝咖啡的卡爾,卻見他一臉憂鬱。


    那幅畫麵,就好像失去了朱麗葉的羅密歐。


    許平上前輕笑道:“卡爾先生,你這是被哪家的姑娘,弄的魂不守舍啊?”


    他說的是英文,李清河完全聽不懂,隻是默默的站在一邊。


    卡爾一眼看到許平,眼中放光,急忙起身迎接,“許先生,你可算來了,快,咱們上去聊。”


    許平一臉納悶的跟著他,李清河一臉懵逼的跟著許平,進了二樓的房間。


    一進房間,卡爾一個九十度鞠躬,“許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不然他們一定會擰斷我的脖子。”


    卡爾滿臉迫切,彷佛溺水之人,終於找到一根求生索,不肯撒手。


    甚至於,還從眼角擠出來一滴眼淚。


    李清河愣了愣,這什麽情況,一上來就行這麽大的禮,洋人都這麽客氣的嗎?


    他下意識的就準備回一個禮,卻見到許平轉身坐在沙發上,便佯裝是拍拍褲腳上,並不存在的的灰塵。


    “慢慢說,發生了什麽事,他們又是誰?”


    說著,許平又笑道:“看在合作夥伴的份上,能幫我肯定幫。”


    卡爾一聽這話,頓時激動起來,一掃之前的鬱色:“那太好了,許先生,我就知道你不會袖手旁觀。”


    許平直接問:“你就說什麽事?”


    “在我們血族中,有一個十分強大的家族,叫德拉庫拉家族,他們家族中的成員,個個都憎恨厭惡人類,在我們那兒是臭名昭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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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他們又把目光放在了神秘的東方世界,而且我得到消息,會有一個強大的德拉庫拉伯爵來到這裏。”


    原來是這事兒,那我早就知道了,你這消息也太滯後了……許平定了定神,問道:“那不是你們的同類嗎,還會專門來擰斷你脖子?”


    卡爾搖搖頭,連忙否認:“不不不,我們不是同類,他們是魔黨的領袖,我們是密黨的領導者,是天生的死對頭。”


    “就你們那點兒人,也鬧內訌?”


    “沒辦法,大家的理念不合。”


    許平點點頭,這話也沒毛病,任何情況下,在同類或者同階級中,都會生化出對立的兩麵。


    除非當這個團體,麵臨的是生死存亡的考驗。


    許平沉思片刻,說道:“所以,你覺得他有可能會來找你麻煩?”


    “不是有可能……”卡爾搖搖頭,一臉篤定的說:“是絕對會來擰斷我脖子,因為被你殺的那兩個,就是他們的先驅。”


    “他們死了我卻活著,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最大的罪過。”


    其實是三個……許平沒有說自己還殺了個黑絲高跟吸血鬼,隻是一臉無語說道:“不是還沒來麽,你就怕成這樣,來了再說唄。”


    卡爾弱弱問道:“許先生,你會幫助我的,對嗎?”


    許平嗬嗬一笑:“卡爾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詞……”


    “等價交換!”


    卡爾愣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許先生,之前咱們談的合作,我願意以高於市場價三倍的價格,收購您這邊所有的木料、棺材、木凋等製品,您看行嗎?”


    許平不動聲色,隻是開口說道,“這什麽情況,來了半天,怎麽一杯茶都沒有。”


    “……”


    兩人一直都是英文交流,李清河半句都沒聽懂,但從兩人的表情來看,也能夠知道,目前雙方的進展如何。


    許老板還真不簡單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洋人已經被拿捏的死死的。


    片刻時候,卡爾終於呼出一口氣,癱軟在沙發上,心底的大石頭落了地。


    “怎麽樣,你們談攏了嗎?”見兩人沒聊了,李清河忙放下茶杯,問道。


    許平看了一眼卡爾,用中文說道:“還不錯吧,咱們銷往海外的,這位願意用高於市場價五倍的價格收購。”


    李清河直接人傻了,脫口而出:“五倍!許老板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少了?”


    見許平不像是開玩笑,李清河徹底不澹定了,“這洋……老板,真的願意出五倍的價格?”


    “嗯……”


    “許老板,我想問問你是怎麽把他忽悠傻的?”


    ……


    日薄西山。


    整整一天,許平都在給李清河與卡爾充當翻譯,敲定合作細節。


    忙碌了一整天,雖然很累,但卡爾灰常高興,當下便表示做東。


    請許平和李清河去吃個飯,放鬆一下。


    這種既視感,就好像和供應商聊完生意,一定要喝酒洗腳,熟絡熟絡感情。


    許平自然不會拒絕,既然正經事談完了,放鬆放鬆,享受享受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沒看旁邊的李清河,已經樂成了一朵花麽。


    卡爾雖然是個異鄉人,但獨在異鄉為異客,沒事就喜歡打聽,哪裏有小蠻腰。


    反倒是個老司機。


    他帶著許平和李清河,來到了省城最繁華的街道,一個閃著霓虹燈的日料店。


    上輩子,


    西餐、泡菜、日料,許平都還沒來得及品味,就被一輛卡車送了過來。


    沒想到還有這機會。


    更巧的是剛剛進了店門,就碰到一個熟人。


    孫海。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近日打算去東瀛留學,是先在這種環境下,學習日語的。


    想到眼前的這位,也算是可結交之人,許平拉著一臉尷尬的他,讓準備離開的孫海,再補習一堂課。


    剛剛走進店裏,聞著膩人的香味,許平忽地眉頭一皺,怔在了原地。


    有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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