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許平驚愕的神情,兩個陰差率先表示詫異,這個男人看的到我們?


    許平還處於愕然狀態,旁邊的女鬼一見到陰差,臉色一變,撒腿就跑。


    腳下跟踩著滑板鞋一樣,在光滑的地上摩擦。


    “咵嗤!”


    沒飄出多遠, 兩條鐵鏈甩了出去,鎖住女鬼,使其不能動彈分毫。


    此為鎖魂鏈,乃陰差拿鬼的冥器,即使是實力強大的厲鬼,也隻能束手就擒。


    “還敢跑,莫不是想去油鍋裏走兩圈!”


    女鬼一臉驚恐,當即求饒:“不跑了,不跑了。”


    莫名其妙地,就目睹一場陰差拿鬼的過程,許平撓了撓麵龐,問:“那個,應該沒我什麽事兒吧?”


    兩個陰差鎖住女鬼,這才看向許平,盯著他手上的銅錢劍:“閣下是修道之人?”


    “算是吧。”


    兩個陰差皺了皺眉,其中一個說道:“師承何處?”


    許平道:“自學成才。”


    外掛?不!我憑本事斬妖除魔,獲得獎勵,誇一句自學成才,應該不過分吧。


    誒,陰陽圖鑒收不收陰差的……許平眸光微動,眯著眼看著麵前倆陰差。


    這眼神,直接讓倆陰差心裏發毛,其中一個臉色一厲:“你想幹嘛?”


    還是不做法外狂徒了……許平搖搖頭:“沒事兒……”


    說著, 他又客客氣氣的說道:“兩位陰差大人, 要是沒什麽事兒, 你們忙,我就不送了。”


    “等等!”


    許平剛要轉身回鋪子, 就聽見陰差叫住了他,“咳咳,既然你是修道之人,自有一份責任在身,地府有件要緊的事兒,現在要交給你去處理。”


    這命令的語氣,讓許平很不開心……


    瞬間,他的態度清冷了許多:“我得開店,我得賺錢,我得活著。”


    陰差楞了楞:“什麽意思?”


    “沒空!”


    兩個陰差瞬間變臉,窩在中間的五官,一陣抖動:“地府有令,你膽敢不聽,莫不是想去閻羅走一遭?”


    地府的命令,那肯定是要商榷一下。


    問題就怕是你們倆陰差私自的命令,那聽與不聽,也就無所謂, 誰愛聽誰聽。


    聽倆陰差如此威脅, 也懶得再跟他們廢話,許平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玩意兒, 直接懟在陰差的臉上。


    “你看!”


    “哼!你拿什麽東西出來都不可能……啊!”兩個陰差驚叫一聲,紛紛拜倒:“小鬼拜見大人。”


    麵前年輕人手中的令牌上,一個醜漢紅袍飄揚,手持斬鬼劍,正是鍾馗給他的捉鬼令。


    “他怎麽有真君老爺的捉鬼令,這人什麽身份?”


    “見捉鬼令如見真君老爺,你問我,我問誰去?”


    “誒,要不然起來問問?”


    “先跪著吧,看情況再說。”


    兩個鬼差配合多年,極為默契,一番眼神交流後,決定先跪著再說。


    隻要跪的夠快,就沒有罪責,能夠落在我們頭上。


    被鎖魂鏈勾住的女鬼,見此情形不禁慶幸,幸好我之前還算客氣,不然鬼命不保啊。


    誒,話說這到底是個什麽人啊,居然讓陰差俯首稱臣。


    眼見倆陰差小鬼跪在地上,一副唯命是從的態度,許平看了看手中黑乎乎的令牌。


    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挺好使,看來當日鍾馗所說不虛,這獎勵的確很厚重,我很喜歡。


    他又哪裏知道,蕩魔真君以鬼軀成仙,法身雖在地府,既不受地府管轄,也不在閻羅王麾下。


    在地府中,是和孟婆、地藏菩薩唯三的存在。


    看著跪在麵前的陰差,許平也無意為難他們,一揮手:“你們起來吧!”


    陰差緩緩起身,換了一個態度,滿臉諂笑:“大人,不知道您和真君老爺,是什麽關係啊?”


    許平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縮成一團的五官中,看出諂笑的意味的。


    “沒事兒少打聽,對你不太好。”許平的回答模棱兩可,心裏偷笑。


    “是、是、是!”陰差顯然很吃這一套,連聲應下,又恭敬的說:“那大人沒什麽吩咐,我們哥倆兒就不打擾您休息,這就……”


    說著,倆陰差就想拽著女鬼離開,許平有樣學樣,冷聲喝道:“等等!”


    倆陰差神色一苦,又轉身笑臉相迎之:“大人還有何吩咐,盡管說來,我們哥倆……”


    許平一揮手,直接打斷他們,指著那女鬼,問:“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提起自家的正事,陰差神情更加沮喪,歎息道:“唉!大人有所不知,如今地府之中,逃出去的怨鬼厲鬼,足有數萬之巨,這女鬼便是其中之一。”


    “我們兄弟倆,就是奉命在這一片,捉拿鬼魂回地府的。”


    另一個陰差接過話茬,同樣一臉吃屎的表情:“而且,我們每個陰差身上,都分配了鬼魂數量,若是無法足額完成,就要去刀山火海走一遭。”


    陰差也是鬼魂,多是生前修道,小有所成,死後才被地府看中的。


    所以,他們也怕去十八層地獄受苦。


    許平沒有聽他們的抱怨,畢竟大家的悲喜互不相同,他隻是驚訝於一件事。


    逃出來了幾萬個鬼魂!


    怎麽逃的?


    這不是給我衝業績麽!


    兩個陰差還在喋喋不休,許平沉思片刻,直接朗聲說道:“找到鬼魂之後,你們準備怎麽處理?”


    旁邊的女鬼一聽這話,心頭一驚,忐忑不安的等著自己的命運。


    左邊的那個咳嗽了兩聲,許平習慣性的後退兩步,就聽見他說:“如果有反抗的,就地消滅,像她這種沒害過人,又沒什麽本事兒的,倒不至於。”


    女鬼聽的瑟瑟發抖,奈何沒人鳥她。


    許平聽到這裏,臉上一喜:“既然如此,這個忙,我倒是願意幫。”


    倆陰差也是楞了一下,又忐忑不安說:“不敢驚動大人,這些小事兒,我們自己來就行。”


    嗬~許平無語苦笑:“行了,你們就告訴我,如何區分哪些是孤魂野鬼,哪些是從地府中逃出來的鬼魂?”


    “看額頭,額頭上有一個黑點,那就是地府中逃竄出來的。”


    許平順勢就看向旁邊的女鬼,果然在她的額頭處,發現了一個淡淡的黑光。


    隨後,陰差見許平似乎不太明白,便又給他普及知識。


    這一點黑光,其實相當於號碼牌,地府的工作人員,能夠看到他們還有多久投胎。


    陽壽未盡的,便有的等了。


    陽壽到時而死的,則擁有優先投胎權。


    而那些尚未投胎的鬼魂,便住在地府中,現在的地府由於新生兒少,鬼魂多,都已經是人滿為患,寸土寸金。


    許多鬼魂即使身在地府,也是居無定所,猶如孤魂野鬼,尤其是那些沒有親人供奉的。


    聽到這裏,許平目瞪口呆,直接好家夥。


    現在地府都這麽卷嗎,要不找機會下去,先去占個坑?


    了解完了之後,許平表示若是碰到從地府逃竄的鬼魂,也會盡一份力氣,便打發倆陰差離去。


    陰差送了口氣,準備回去打聽一下,這個擁有捉鬼令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忽地,許平又想起了什麽,喊了一聲:“呃,那個誰啊……”


    一女鬼、倆陰差齊刷刷回頭。


    見許平的目光盯著自己,他是在喊我麽,立馬露出迷人的微笑:“公子,您是在喚我麽?”


    許平問道:“你的墳在哪?”


    女鬼怔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有些激動,忽地又低頭喃喃:“我沒有錢……”


    唉,大好年華的,怎麽就掛了……許平搖了搖頭:“不要錢,我送給你。”


    女鬼眸光中瞬間迸發異彩,千恩萬謝,滿臉欣喜的將自己墳墓的地址,告訴了許平。


    ……


    深夜,雁蕩山。


    許平行事雷厲風行,當晚便帶著抬棺紙人,向那女鬼的墳墓而去。


    根據女鬼的口述,在一片荒地找到她的墳墓,許平站在一邊四處打量,又指揮紙人掘土開墳。


    看著墓碑上的名字,許平喃喃道:“宋青靈,名字還挺好聽,可惜是個短命鬼。”


    再往下一看,他樂不出來了,當先倆字就是愛女,立這墳墓的,竟然是她的父母。


    白發人送黑發人,唉!


    許平從兜裏掏出一遝紙錢,現在這玩意兒,可以說是無限量供應,是從九叔那順來的。


    焚香燒紙,換棺掩土。


    許平坐上四人小轎,穿過山林,向著山下鎮子行去……


    ……


    與此同時,山間小道。


    九叔帶著身後的三個徒弟,一步一步地上山。


    “師父,你說的那位師叔,真的很厲害嗎?”顧念花一臉好奇,對於這位師叔,還隻是聽說過,終於要見著真人了。


    九叔的聲音從前麵傳來,“那是當然,你那位師叔除了性急以外,基本沒什麽缺點。”


    秋生與文才是見過那位四目師叔的,也是點著頭,對小師妹說道:“師叔人很好的,而且也很大方,實力也很強,額……”


    看著九叔圓瞪的瞳孔,兩人異口同聲:“就隻比師父弱一點點。”


    顧念花甜甜一笑,對即將見到的師叔,越發地好奇。


    ……


    一陣叮鈴鈴的聲音,伴著一道人聲,從山林間傳開。


    “陰人趕路,陽人退避。”


    墳丘林立的荒野山林,清脆的鈴鐺聲響,驚起數隻烏鴉,盤旋上夜空。


    一個四眼道士出現在夜幕中,腳步不停地移動,左手搖鈴,右手撒幣。


    夜風呼嘯。


    四眼道士身後排成一縱的人影,一蹦一跳地前進,沉悶的腳步聲,詭異恐怖。


    一具具冰冷僵硬的屍體,雙手平伸,兩腿筆直,跟隨在那四眼道士的身後,跳躍而行。


    這些屍體間隔六七尺,個個披頭散發,額頭之上壓著一張黃色的符紙,無法看清他們的麵容。


    四目道士腳步稍緩,俯瞰山腳下的任家鎮,和那亮著微弱燈火的義莊,長長舒了一口氣,輕輕嘀咕著。


    “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正鬆了一口氣的四眼道士,忽地眼見前方,四個詭異的紙人抬著一個轎子,從前方飄過。


    “咦?!”


    他腳步瞬止,後麵的紙人,同步停止前行。


    “何方妖鬼,看劍!”


    木劍脫手而出,劍尖激射出一道熾芒,衝著轎子飛去。


    與此同時,正在轎子裏打盹的許平,聽到異響撩開簾子,向著旁邊山林看去。


    六目相對,四眼道士瞬間反應,暴喝一聲:“回來!”


    木劍又迅速飛了回來,隻是下一刻,他取出腰上懸著的桃木,在眼前一擦而過。


    雙眼泛起一陣異光,一閃即逝,四眼道士赫然發現,轎子裏的,竟然是個活生生的人。


    “紙人行凶……”四眼道士心中暗道,這是他下意識的想法。


    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坐在轎子中,還滿臉驚恐,其實是驚愕。


    他二話不說,手持木劍,赫然前衝,同時左手高舉,鈴鐺清脆聲響傳出,驅策群屍。


    眼見當前的一個道士,背後跟著呼嘯的僵屍,許平楞了一下,這個道士看麵相,怎麽有點眼熟啊?


    不過,他這是什麽意思?


    聽到他剛才的話,許平瞬間反應過來:“道長誤會了,這些都是……”


    “小友不必驚慌,有貧道在此,定不會讓他們傷你半根汗毛,看見。”四目道長耳邊呼嘯風聲,隻聽見許平一陣吱哇亂叫,還以為他是在害怕地大叫。


    “你不要過來啊!”


    許平大叫著,四目道長恍若無聞。


    轟!


    四個紙人發動了自我保護機製,其中兩個紙人直接夾住了木劍,紙人掌心一陣腐蝕的聲響傳出。


    剩餘的兩個紙人,立馬衝向四目道長,手臂如同利刃般,自夜空斬下。


    “住手!”


    許平一聲大喝,紙人旋即停止動作。


    四目道長也愣了愣,但那些被驅策的僵屍,卻一時間,尚未停下腳步。


    見這些僵屍紛紛衝向許平,紙人憨憨的,無法理解他們是來救人的,還是來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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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發動護衛主人機製,手臂再次舉起,朝著僵屍斬下。


    嘩!


    幾個僵屍瞬間身首分離,轟然倒地。


    四目道長愣了一下,失聲大呼:“我的貴客啊!”


    他腳步一轉,又衝向許平這邊兒,而那些剛剛停下的紙人,眼見他又向許平衝來,揮舞著手中的木劍。


    八條手臂擊向四目道長。


    轟!


    依托於許平道行的紙人,實力自然不可小覷,如同千鈞之力壓下,四目道長應聲飛了出去。


    “砰!”


    摔到地麵時,恰好九叔帶著徒弟趕來。


    望著腳邊的四目道長,顧念花怔了一下,好奇問:“師父,這個……就是我的師叔嗎?”


    九叔直接人傻了,剛才吹出去的牛皮,瞬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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