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樹直人一臉決然,在混亂的人群之中,搜尋普益的身影。


    可下一刻,他就發現普益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了那個祭壇,對著圖騰林張開懷抱,仿佛在迎接著什麽。


    滕樹直人臉色一怒,身影在人群中如傳花蝴蝶一般閃爍,接近祭壇。


    他施展空間之術,迅速接近,即使麵前人妖抵擋,卻依舊能夠施展空間跳躍,直接越過。


    可未曾想,就在他來到祭壇之下,正欲閃身上去,一條碩大的蛇尾飛速襲來,在月光下的白色鱗片,熠熠生輝。


    滕樹直人急忙躲閃。


    而巨大蛇尾本就沒有對著他來,目標直指祭壇。


    “轟——”


    圓木搭建的祭壇,被蛇尾擊中,瞬間如山崩般碎裂,木屑橫飛。


    祭壇之上的普益也摔了下來,滾落人群,白蟒立刻鎖定其位置,一條銀白色的毒液,從其口腔中的毒囔噴出。


    自知危險來臨的普益就地一滾,堪堪躲過來襲的毒液,銀白色的毒液落在地麵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普益從地上起身,迅速撿起身旁的一把鋼刀,將麵前的兩隻灰鼠斬退,這才愕然的看著祭壇。


    這是什麽情況?


    按照陣法喚醒的進度,此時的祭壇,應該是在陣法的保護中才對,怎麽會被白蟒的蛇尾,輕鬆的擊潰。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遠處的圖騰林,赫然發現在月光下閃爍著不同光澤的圖騰柱,此時已經全部被喚醒。


    十幾個圖騰柱中的神力,被抽調出來,如同十幾個懸浮的光球,在半空之中漂蕩。


    而胡三太奶正帶著九大薩滿法師,正自控製著這些光球,不讓它們遠離這片範圍。


    普益貪婪的看了一眼這些光球,心中無比激動,趕緊衝向關八岐大蛇的鐵籠旁。


    若說此時還有誰沒有戰況,那就是這條來自東瀛的八岐大蛇了。


    它比起普益來說,眼中的貪婪絲毫不遜色,那光球之中蘊藏的神力,在它麵前,仿佛就是獵物一般。


    若不是這鐵籠困住了它,早就已經衝了過去。


    八岐大蛇不安分的在鐵籠內掙紮,想要衝破鐵籠,可滕樹直人根本就無心理它,還在進行無差別的瘋狂輸出。


    直到普益跑到了八岐大蛇的身邊,它這才安分了下來。


    “若不是人體無法承受如此之多的神力,豈會便宜你這個畜生,日後你可得好好聽話。”


    普益看著麵前的八岐大蛇,用手指摸過刀刃,留下一條鮮紅,猛地舉起手中的鋼刀,朝著鎖扣處奮力斬去。


    堅韌的鎖扣在這把普通的鋼刀前,如同切豆腐一般,輕而易舉便被斬斷。


    說時遲那時快,在鎖扣還未掉落的時候,八岐大蛇便已經衝了過去,高高躍起,巨大的蛇軀伸展,一口吞下一個光球,頓時眯著眼睛滿臉享受。


    “哼!”


    普益看著這一幕,微微不爽,但也無可奈何。


    …


    他這個人體無法承受神力,便隻能讓八岐大蛇融合神力。


    隻是好在融合裏普傑的靈魂後,普益能夠用深藏的血脈力量,操縱它成為自己的大殺器。


    這也是之前他想要抓顧念花的原因,畢竟……他對於自己的弟弟,還是有那麽一絲絲感情的。


    九名薩滿大法師已經虛弱不堪,紛紛靠著圖騰柱休息,滿意地看著空中,漂浮的光球。


    光球已經被限值牽引,隻待八岐大蛇過來,將這些光球,一個一個地吞下。


    每一個光球裏麵,都有難以想象的神力,隻有完全吸收這些神力,所謂的造神計劃,才算徹底完成。


    能夠完成這傳說中的陣法,不可謂不辛苦,但是此時此刻,每一個薩滿法師,都覺得值得。


    甚至在此時死去,也心甘情願。


    於是,九道靈魂從他們體內飄出,被空中飄浮的光球吸收,直接碾成粉末,吸收進入光球之中。


    胡三太奶自從完成陣法之後,便站在原地沒動,目光看向黑暗之中的遠處,輕輕點了點頭,仿佛是在說著什麽一樣。


    而看到這一幕的胡青兒,頓時感覺不妙,因為她看到了自己太奶臉上,那莫名的決絕和死誌。


    “太奶——”


    胡青兒奮力喊了一聲。


    卻不料一股惡風襲來,將其直接卷入空中,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胡三太奶看著胡青兒離開此地,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她轉而看向普益,朗聲道,“陣法已經完成,這下我們望海堂不欠你們什麽了,咱們也算是兩清了。”


    “兩清了,兩清了。”


    “日後大事得成,定封太奶您為國師!”


    “倒也不必!”


    胡三太奶搖了搖頭,澹澹說道,“你不會成功的。”


    話音剛落。


    胡三太奶的臉從狐狸模樣變了回來,蒼老的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如同綻放的菊花,卻又迅速凋零,整個身軀化作熒光,飄向黑暗的遠處。


    那方向,正是之前胡青兒被拋飛的位置。


    不待普益驚愕,異變陡生。


    仿佛是從永恒的黑夜中,一道璀璨的劍芒急速飛來,目標所指,正是衝向第六顆光球的八岐大蛇。


    “不——”


    普益目眥欲裂,雙眼通紅。


    可劍芒的速度實在太快,即使他想要去補救,也根本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八岐大蛇在劍芒下,被一分為二。


    “唰!”


    劍芒極其幹脆的將八岐大蛇切斷,兩截蛇軀被拋飛,鮮血漫天落下,剛好將晚來一步的普益,澆了個透心涼。


    普益心碎欲裂。


    吞噬了五個光球的八岐大蛇,甚至還沒來得及發揮實力,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劍,給斬成兩半。


    仿佛,也將普益心中的希望,給徹底粉碎。


    “誰!”


    “我殺了你!”


    普益目光遙遙看向遠處,隻見從黑暗之中,走出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而這兩道身影卻很是熟悉,也終於讓他明白,今天晚上發生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


    “是你!”


    “是你這不肖女做的好事,當初我就已經把你摔死!”


    許平牽著顧念花的手走了出來,而少女此時的心境異常的堅韌,麵對他的辱罵充耳不聞,隻是緊緊握住右手的長劍,緩步走去。


    大勢已去,普益在此時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繼續朝著顧念花怒罵道:“你和你母親一樣,都不是個好東西,背叛我,你們全部該死,你還不知道吧,我把她的屍體,扔進了臭水溝,哈哈哈……”


    顧念花臉色鐵青,越走越急,手中的長劍亮起銀光,化作一道月刃,朝著普益的脖頸急速斬去。


    渾身血汙麵目猙獰的普益,到底也是練過的,他單臂猛地抬起,一道虛影龍爪附著在上麵,精準地抓住了顧念花的長劍,即使手上鮮血淋淋,被劍刃所傷,也絲毫不理會。


    “想殺老子?!”


    普益譏諷地說道:“我先送你去見你母親!”


    同時他另一隻手抬起,同樣的龍爪虛影附著,直襲顧念花的麵門。


    龍爪抬起的刹那間,就已經在顧念花的眼中,無限放大,而她卻並未動容,在堪堪接近麵門的時候,一團陰火綻放開來,瞬間將其龍爪逼退。


    顧念花一言不發,在普益被陰火燎傷,吃痛的時候,猛地發力劍刃穿過手掌,直直刺入普益的肩頭。


    許平很少見過顧念花真正發怒的模樣,現在來看,或許母親才是她心中,唯一的聖地,不容侵犯。


    父女相殘,如此血腥殘忍的一幕,許平已經不想再看了。


    有白蟒在旁邊壓陣,萬一遇到危險,能夠抽出身來支援,他也不再,而是走到圖騰柱旁,抬頭看著頭頂的光球。


    這些所謂的神,被胡三太奶和九大薩滿法師,全部禁錮在了光球之中。


    許平能夠感受到其中,磅礴的神力在湧動,如果讓八岐大蛇將光球全部吞下,或許還真的能夠帶來不小的災難。


    “呼——”


    許平深呼吸一口氣,嚐試著伸手探入一個光球之中,刹那間,他感覺體內的混沌之力飛速湧出,直接將整個光球包裹,拉入許平體內。


    磅礴的神力湧入身體內,許平覺得渾身發燙,充滿力量,有一種想要仰頭怒吼的野性。


    “這股神力,似乎在誘使人入魔!”許平覺察到這一點,皺了皺眉。


    體內的野性被混沌之力壓製,而就在此時,肉體的強度也確實在發生質變,力量更是倍增,且隱隱之間,有一股王霸之氣發散。


    “自己剛剛吸收的神力,似乎是來自於一頭猛虎。”


    許平看著四周,開始瑟瑟發抖的野獸,又嚐試性的伸手,去探向第二個光球。


    ……


    滕樹直人滿身的鮮血,身旁僅剩下四個忍眾,他們圍成一圈兒,環顧四周,一臉的悲憤。


    長白上的靈物們,現在也隻剩下白蟒,其它的全部都倒下了。


    …


    而普益帶的上百隨從,也是個個身上帶傷。


    一時間,滿地的屍體橫躺,戰況漸漸停歇,而唯一還在打鬥的主角,反倒成為了顧念花和普益。


    幾個忠心的隨從剛剛要動,就被白蟒一蛇尾掃去,頓時皮開肉綻,骨頭在體內炸碎,如同破敗的玩偶一般,飛了出去。


    白蟒在此刻斷層的戰力,主導著場上的一切,可明眼人也能看出,它已經撐不住了,施展這一擊後,也軟綿綿的趴在地上。


    隻是它雖然趴在地上,眼睛卻瞪的圓溜溜的,以至於雙方都不敢動彈,更不敢打擾顧念花和普益的打鬥。


    一腔熱血已經慢慢消散,僥幸未死的滕樹直人,也沒了必死的念頭。


    無論是他還是那些隨從,此時都隻有一個目的,將白蟒拖死之後,大家一起逃命。


    明明知道白蟒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可卻沒有一人敢於向它進攻。


    白蟒的注意力本來是放在顧念花身上的,發現她此時已經占據上風後,又轉移到了許平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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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許平已經將手伸向最後一個光球,全身融合了各種各樣的虛影,在背後呈現,驚得在場之人,更是感覺到驚懼。


    為什麽一個人的肉體凡胎,能夠吸納如此之多的神力,這是無法想象的,甚至白蟒都無法看透。


    忽地,旁邊傳來一聲慘叫,白蟒急忙扭頭看去。


    隻見顧念花的長劍已經插入普益的左胸口,而劍刃上也在瞬間燃起陰火,陰火順著劍尖沒入普益的身體內,從身體內部,開始燃燒。


    劇烈的疼痛讓普益憑空生出神力,擊退了顧念花。


    而他自己胸口還插著那柄染著陰火的劍,狀若癲狂,不斷的嘶吼。


    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一幕,包括嘴角帶血的顧念花。


    嘶吼聲漸漸減弱,曾經的帝王終於倒下,趴在地上,身上的陰火不斷。


    顧念花此時才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上前拔出長劍,朝著僅剩的隨從和滕樹直人走去。


    她的動作頓時令所有人警覺起來。


    滕樹直人更是慌亂的說道:“你,你要幹什麽?”


    顧念花陰沉著臉,直接以行動反饋,一手掐著劍訣,一手捏著陰煞符,急速衝去。


    而白蟒見狀,也再度打起精神來,燃燒著最後的生命。


    眼見這一人一妖,仍舊不肯放過,再度衝來,滕樹直人和這些隨從,迅速達成默契,合作對敵。


    就在這個時候,四麵八方,忽地傳來震天喊殺聲。


    從黑暗之中跳出一個身穿杏黃色道袍的道士,手持桃木劍,一招引天雷落下,登時將一個隨劈的外焦裏脆。


    白蟒見到這一幕,終於支撐不住,轟然落地。


    趕來的九叔等人,立刻加入戰鬥,戰鬥一開始,就占據了主動,滕樹直人甚至沒抵擋一個回合,便被一劍刺穿了胸膛,含恨而終。


    “哈哈哈……”


    許平暢懷大笑。


    他終於將那幾個光球全部融合,如今也擁有部分薩滿法師的能力。


    “九叔,這次你可來晚了噢。”許平哈哈笑道,走了過去。


    隻是在看到顧念花的神情沮喪之後,他收斂了笑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剛剛要開口,忽然覺察到不對,環顧一圈,大聲喊道。


    “八岐大蛇的屍體呢?!”


    “那麽大兩截屍體跑哪兒去了?”


    眾人皆是一頭霧水,隻有許平目光閃爍,好似想起了什麽。


    “事情還沒完!”


    我在九叔世界開棺材鋪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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