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秋生和文才的發現之後,九叔沉思片刻,朗聲道:“秋生文才,立刻準備家夥,咱們現在就去。”


    許平製止道:“九叔且慢。”


    幾人疑惑的看向他,許平指著頭頂,道:“這會兒還是白天,不宜行事,我們可以裝成鄉下人出遊的模樣,先打探一下,待天黑再行動。”


    齊城與遼北城不同,即使是深夜,各處依舊張燈結彩,來往之人,絡繹不絕。


    但這也讓許平他們今晚的行動變得有點困難。


    若是打起來之後,這些忍眾不敵,拿街上的路人,當人質怎麽辦。


    再則說,神仙打架,殃及池魚。


    若是有路人牽連進來,因此喪命,終究是不妥。


    許平他們一行,裝作出門遊玩的一家,坐在一個賣下水的攤位前,時不時打量遠處的宅子。


    宅子那邊稍微僻靜些,離著這邊的街道,也隻有不到半步的距離。


    若是有什麽動靜,引得這些人去看熱鬧,那還是十分危險的。


    坐在路邊的宵夜攤,九叔皺著眉頭,道:“如此深夜,街上怎麽如此多人?”


    許平指了指對麵隔壁位置,那裏有幾個穿著清涼的女子,站在門口搔首弄姿。


    其中一個見許平目光看過來,立刻暗送秋波,香肩半露,神情挑逗。


    顧念花厭惡的看著她們,低聲罵道:“這些人……當真不知廉恥。”


    秋生怔了一下,情緒忽然低沉,道:“其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她們大多數,也都有苦衷。”


    文才深表讚同。


    許平愕然的看著他們倆,好家夥,你們倆這是經驗豐富啊。


    母親跑了,父親病了,弟弟上學……


    嗯,確實有苦衷。


    不過看著秋生的神情,他忽然之間想起什麽,便收起玩味的笑,正色道:“九叔,既然這樣不如我先去查探一下,也許秋生說的那人,已經走了,咱們隻需要救人就行。”


    雖然此時眾人中,許平的道行最高。


    但碰到事情,他還是會先問過九叔的意見,畢竟九叔經驗豐富,行事更加老道。


    九叔沉吟片刻:“不管那個人在不在,隻要我們去救人,就肯定會鬧出動靜。”


    許平想了想,心生一計。


    ……


    深夜。


    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來往,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爺,快來玩兒呀。”


    “香煙,香煙。”


    “……”


    宛若銀霜的月光落下,鋪滿了整個街道,四周亮閃閃的花燈,照耀的此處亮如白晝。


    可是忽然,一陣陰風打著旋兒吹過,帶來一層薄薄的霧氣,從中緩緩露出幾個身影。


    “誒,怎麽忽然刮這麽的的風啊!”


    “天好像暗了。”


    “啊,那……那是什麽?”


    街上的行人赫然發現,遠處飄來層層疊疊的霧氣,甚為詭異。


    而當四周安靜下來,有絲竹聲傳入耳中,吹吹打打的,好像很是熱鬧。


    “誰大晚上的娶親啊,是不是有病?”


    “閉嘴!”


    “難道這是……”


    當那霧氣之中的身影,漸漸清晰,所有人頓時看到,那霧氣之中的幾道身影,個個蒼白的麵龐,塗著妖異的腮紅,行進之間,似跳似飛,就連那頂大花轎,也甚是輕盈,仿佛隨時就要乘風而去。


    “啊!”


    “鬼啊——”


    街上的所有人,頓時大叫一聲,瘋狂地逃竄。


    九叔坐在攤位上,愕然地看著老板,一溜煙消失了,愣了愣,這才看向許平,道:“小許,還是你鬼點子多。”


    “噗嗤……”


    顧念花看著那個紙人,忍不住笑出聲來,“許大哥,你可真夠壞的,既然這樣嚇他們。”


    許平道:“把他們嚇走,也也等會兒死人強。”


    “說的也是。”


    顧念花點頭應和,眼前一花,紙人抬著大花轎,已經停在了他們麵前。


    “嘻嘻……”


    一聲詭異的笑聲響起,顧念花不由浮想聯翩,頰飛紅雲,這紙人停下之後,大花轎正好衝著她,就好像她就是那個新娘子一樣。


    她偷眼看了一下,卻赫然發現,麵前沒人了,許平和九叔他們,已經起身朝著那處宅子而去。


    “小花,你怎麽還坐在那兒?”


    “噢噢。”


    顧念花急忙跟上。


    ……


    宅子內一片靜謐,但許平站在門外,就已經發現,裏麵的陰氣極重。


    他神情肅然,一拍腰間,大黑爬了出來,順著狗洞,就進入了宅子。


    閉上雙眼感知大黑的所見所聞,眼前的視野立刻變換,正是宅子裏麵的場景……


    感受到如此濃鬱的陰氣,九叔也是皺了皺眉:“如此重的陰氣,這裏麵,莫不是有上百個鬼魂。”


    說著,他扭頭看向顧念花,道:“小花,你感知一下,看看裏麵的陰氣,是從哪散發出來的。”


    幾人站在牆根處,顧念花點頭,閉目之後,神識與陰氣融合,進入宅子之中,如魚得水。


    “嘶……”


    忽然,顧念花倒吸一口涼氣,連退數步,駭然道:“師父,裏麵有好多屍體,起碼幾百具屍體。”


    九叔聞言大驚,怒道:“幾百具屍體,這群畜生,究竟害了多少人命。”


    顧念花沉凝無聲,但從她握緊的拳頭來看,也是極為惱怒的。


    許平睜眼雙眼,輕歎了一口氣:“裏麵還有活人,不過都被囚禁起來了,一百一十四人。”


    九叔心中的怒氣立刻湧起,他手中握著一柄桃木劍,吩咐道:“秋生文才,你們守在外麵,不要讓任何人接近,也不要放跑任何人。”


    “是!”


    秋生文才同時答道。


    九叔一躍而起,越過高牆,片刻之後,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小花,小許,你們進來吧。”


    兩人同時一躍而起,越過高牆,落地無聲。


    九叔看向許平,問道:“小許,那些人被關在哪裏?”


    許平一指後院的方向:“全部都被關在那邊的幾個房間內,有大概二十個忍眾,看守著那邊。”


    即使是深夜,宅子之中,也沒有一盞燈。


    三人抹黑前行,倒也無礙。


    解決掉這二十個忍眾,倒也不是難事,可問題就在於,他們為何要將這些普通人,全部關押在此。


    難道和自己的化身,調查到的信息有關,還是說,隻是秋生口中那個黑衣忍眾,自己的行為。


    “前麵的走廊拐角處,有三個忍眾,已經被我的大黑咬死了,不用理會他們。”


    許平說道。


    九叔與顧念花點點頭,經過拐角處時,果然看到三個人影,直挺挺地站在那兒,臉色鐵青,已經沒有了生息。


    如果宅子之中的其它忍眾,都隻有這個水平的話,那自己的大黑就可以單獨滅掉,倒也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許平指揮著大黑,於黑暗之中,對著附近的忍眾,開展無聲無息的殺戮。


    直到麵對第十一個時,大黑從陰影處躍起,一口咬死一個忍眾,卻被另外一個忍眾,發現了端倪。


    “有人闖進來了,小心!”


    高呼聲響徹整個府邸,剩餘的忍眾立刻靠在一起,朝著聲音傳出的方向趕去。


    隻是在路途上,忽然前方光芒一閃,幾枚銅錢在月色的照耀下,急速飛了過來。


    高速旋轉射出的銅錢,看似平鈍,但若打在身上,和子彈的威力,也差不了多少。


    這些忍眾還沒有達到,能夠肉身抗子彈的能力。


    九個忍眾稍稍分散,或是躲避,或是拿手裏劍擊飛銅錢,倒也無事。


    再當他們抬起頭時,卻已經見到,麵前的走廊前,有兩道黑影攔路。


    一個是身穿杏黃色道袍的道士,一個是身穿樸素麻衣的少女。


    隱線呢?!


    為何宅子之中的隱線,沒有攔住他們。


    一眾忍眾心中縈繞著問題,但卻沒人問出,而顧念花也不等九叔發話,直接以陰氣點燃陰火,火光迸發而出,化作一條咆孝的火龍,直接衝了過去。


    “我來!”


    忍眾之中走出一人,大喊了一聲,雙手搓出一個水球,朝著咆孝的火龍,就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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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波彈。”


    高速旋轉的水球,在空中越來越快,撞向對麵的火龍,隨即便被蒸發的一幹二淨。


    那人目光呆滯,眼中的火光,越來越大:“好厲害的女人……”


    隨即,便被火龍吞噬。


    其餘的一眾忍眾,也趁著這個機會,齊刷刷的轉身,朝著後院跑去。


    他們是從後院跑出來的,現在發現情況不對,隻想盡快跑回後院。


    可他們轉身跑出沒兩步,就發現麵前又有一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人負手而立,站姿如鬆,眸若星辰,於月光下宛若謫仙人一般。


    “混蛋,衝過去。”


    忍眾之中,有一人發號施令。


    一眾忍眾或是挺起刀光,或是手上光芒迸發,但還未接近,就忽然身首異處。


    幾顆圓滾滾的頭顱,在地麵如同皮球一般,滾出數米遠,留下一地的醃臢。


    血腥氣味逐漸彌漫。


    空中的一條隱線,掛著鮮血,一滴滴落下,正是他們自己在宅子中,布置的隱線。


    隻是這隱線早在大黑進來的時候,就全部破壞掉了,許平也是順手撿起來一根,讓他們也嚐嚐這個滋味。


    切斷鋒利的隱線,九叔和顧念花跑來,許平帶著他們,前往那幾個關著人的房間。


    這是一個院子,院子之中的陰氣極濃。


    進入院子之中,麵前是三個很大的屋子,而院子的土地,在夜色下,極為深沉,仿佛呈現出一種暗紅色。


    顧念花憤慨的聲音響起:“那幾百具屍體,就在我們腳下。”


    許平與九叔低頭看著地麵,後者壓抑憤怒,道:“我們先救人。”


    衝入房間之中,屋內空無一物,躺滿了人,全部都是陷入昏迷之中。


    醃臢滿地,臭氣熏天。


    三個屋子皆是如此,一百多號人,都如同牲口一樣,被關在此處。


    許平連續看了三個屋子,皺眉怒道:“他們體內的生氣很微弱,好像是被強行一點點的抽離。”


    九叔立刻反應過來:“有人在修煉邪術。”


    東瀛忍眾用這些活人,修煉邪術,隻是這個發現,就讓之前沒和他們怎麽打過交道的九叔,感覺到五內俱焚,有種說不出的憋屈。


    “這群畜生!”


    九叔怒罵出聲,顧念花一張小臉,也因為生氣,漲的滿臉通紅。


    “失蹤了這麽多人,難道官府之中,就沒人管的嗎?”


    許平搖頭道:“小花,你看他們的穿著,或許這些人裏麵,基本上都是乞兒。”


    發現了這一點後,許平稍稍放心。


    因為這也從側麵反映出來,他們對於官府還是有些忌憚,倒是與遼北城還是有些不同的。


    顧念花看到一個十多歲的孩童,已經不成人形,眼中有水光湧動,低下身子要去攙扶他起來。


    熟料。


    她剛剛碰到那人,便發現那孩童,渾身冰冷,自己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而許平赫然看到,一股黑氣順著她的手臂,瞬間湧入腦海之中。


    那黑氣在她臉上一閃而逝。


    一切發生的太快,就是許平也沒反應過來。


    “別動,不要碰他們。”


    見許平看向自己,一臉焦急,顧念花則是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你怎麽樣,有什麽異樣?”許平急忙問道。


    而九叔也收回雙手,看向顧念花,滿是擔憂。


    顧念花感知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又嚐試運轉陰氣,並未發覺任何異常。


    “我沒什麽異常。”


    許平皺了皺眉,沒有發現,才是最可怕的。


    就好像頭頂有一把利劍,但誰也不知道,這把利劍什麽時候,會突然落下。


    “小狐狸。”


    許平喚了一聲,袖管裏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眸,看向顧念花。


    兩道清光在袖管裏亮起,散發出來的白光,將顧念花完全籠罩其中。


    “情緒很穩定,也沒有問題。”


    身體和情緒都沒有問題,那剛才的黑氣是什麽?


    許平的神色凝重,上前握住顧念花的手,一道混沌之力進入她的身體。


    而顧念花也任由他查看體內的情況。


    “確實毫無發現。”


    許平鬆開她的手,看向九叔:“剛才我看到有一道黑氣,在她臉上一閃而過……”


    九叔沒看到,但對於許平,也沒有任何懷疑,“那我們豈不是無法救這些人。”


    許平想了一下,直接伸手,摸向地上暈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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