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被忍眾追的是誰,但風揚道長心中已經決定,一定要去幫幫場子。


    而此時,被夾在中間的忍眾,已經察覺到不妙。


    他們追擊的速度放緩,隱隱開始偏離,已經打算放棄追擊,準備撤退。


    可無論是被他們追了一路的人,還是風揚道長,都不會放過他們。


    見此。


    風揚道長陡然加速,距離無限拉近,已經到達了擤氣的攻擊範圍。


    “哈——”


    宛若颶風一般的擤氣,從風揚道長的口鼻中,噴湧而出,四個未曾躲過的黑衣忍眾,立刻被這擤氣,震碎了神魂,身軀軟綿綿的倒地。


    白鬆道長稍稍慢了少許,但他全身青光泛起,牆角的雜草,瞬間急速生長,如同剛烈的長槍,從三個忍眾的後背穿透,從前胸貫出。


    忍眾怔了一下,一陣吱哇亂叫,身影在月光下,變得暗淡,就要逃離。


    但就在此時。


    方才被他們追的那幾人,忽地傳來了咒語聲,緊接著,便是集團明黃色的火焰,在空中飄浮,迅速飛了過來,僅剩的幾個忍眾,接觸到這符籙所化的火焰,當場便被燒成了灰燼。


    “多謝兩位道友……”


    “快些離開此地,他們的援兵到了。”


    中氣十足的喊聲,從遠處傳來,那被忍眾追的幾人,喊完話後,立刻便消失在夜色中。


    見到那符籙的時候,風揚道長立刻認出,這是茅山的符籙之術,而且道行竟也不低。


    但此時也不容時間給他,四麵八方的街道,身著黑衣的忍眾,如同潮水一般湧出。


    “白鬆道友,快走。”


    剩下的兩三個忍眾,實力倒也不差,暫時擋住了白鬆道長驅使的雜草。


    白鬆道長也察覺到四周的忍眾,心中大驚,也無心戀戰。


    兩人迅速遁逃,消失在夜色中。


    ……


    回到住處的時候,胡青兒已經回來,且還帶著兩個傷員,而那傷員正是虎頭門的人。


    “道長。”


    見風揚道長與白鬆道長回來,胡青兒急忙上前,見他們無人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風揚道長看著受傷的兩人,皺了皺眉:“青兒姑娘,這是怎麽回事?”


    胡青兒道:“他們白天時,被忍眾盯上了,剛剛入夜,就被一群忍眾偷襲,除了他們以外……”


    說著。


    胡青兒聲音越來越低,神情暗淡,怒火在胸腔起伏。


    “對了,兩位道長有甚麽發現,被追的那些人……”


    風揚道長還在沉思,白鬆道長開口道:“因為忍眾太多,被追的那些人,未曾與我們碰麵,但應該是茅山的道友。”


    此時,那受傷的虎頭門一人,忽然開口說道:“若不是那四人忽然出現,恐怕我們兩個,也是凶多吉少。”


    風揚道長點點頭:“可曾知曉道號?”


    “不清楚,但他們應該是師徒四人,有三個較為年輕。”


    “算了,既然是同道,早晚還有相見的時候。”白鬆道長說完,又擔心地說道:“如今此地也不安全,咱們還是要另外找地方才行。”


    風揚道長點點頭。


    胡青兒忽地問道:“那些忍眾如此肆意妄為,可這,畢竟是在咱們的地界上,不能……去找官家麽?”


    風揚道長最有感觸,輕哼一聲:“如若找他們有用,那這些忍眾,又怎會如此大批量的,出現在此處。”


    ……


    翌日。


    當太陽升起,一切恢複平靜。


    遼北市占地不算大,但也絕對不小,毗鄰海岸港口,也算是繁榮。


    許平坐在路邊的小吃攤,品嚐著當地的特色早點,大碴粥,大肉包,滿嘴流油,唇齒留香。


    路邊的早餐攤坐的滿滿當當,早起的工人們,都會在這樣的早餐攤,用美食開啟美好的一天。


    這種恬靜和幸福,如果不被打破,那人生,或許就算圓滿。


    可是……


    許平望著街道上,來來回回,仿佛在尋找什麽的忍眾,握著筷子的手,青筋畢現。


    怒火瞬間充斥腦海,整個街道,被一片冰涼覆蓋。


    尋常人或許還不覺得,隻是以為有一陣冷風吹過,而身處街道上的忍眾,卻分明能夠感覺到,這是一個人在無意間,散發出來的氣勢。


    眾多忍眾臉色一變,互看一眼,就要匆匆離開。


    單單氣勢都如此恐怖,那可不是他們能夠對方的,本來,他們也是撒在城中,觀察城中修行人的。


    可幾人頓時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動彈,身軀如同泡在寒冰之中,血液漸漸凝固,皮膚與發絲之間,漸漸有冰霜覆蓋。


    生機被完全消滅,隻有無盡的寒冷,包裹著他們。


    直到麵前的忍眾,全部變成冰雕,許平的情緒,這才恢複平靜,繼續吃著手上的大肉包。


    他是今天一大早進城的,田中半業的天隕,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厲害。


    當他全部吞噬完之後,才發現,原來除了田中半業以外,當時山坳之中被汙染的那些人,都在為陰影提供精神力的支持。


    好在混沌之氣很強,最終還是成功。


    但卻落下了一點後遺症,那就是自己的情緒,似乎有點難以控製。


    就比如剛才。


    若是以前的時候,許平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頂多會暗中下手,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死在睡夢之中。


    在桌上放下錢後,許平這才離開,等他走出街道,原地一動不動的冰雕,忽然碎開,如同冰渣子一般,掉了一地。


    如此詭異恐怖的場景,引起街道上的路人、攤販,一陣陣的尖叫。


    ……


    在完全消滅掉田中半業之後,許平又從陰陽圖鑒上,獲得了獎勵。


    現在的他發現。


    如若是平常的對手,很難從陰陽圖鑒上,再去獲得什麽獎勵。


    但身為天忍的田中半業,卻是完全不一樣。


    他獲得的獎勵,就叫感染。


    讓自己體內的混沌之力,如同瘟疫一樣擴散,感染身邊的每一個活物。


    哪怕是蛇蟲鼠蟻。


    被感染的活物,都攜帶著混沌之力,隻要咬中對方,就可以形成如同喪屍圍城一般的情況。


    感覺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個母體。


    許平無奈地想到,現在的他,打算去尋找風揚道長他們,會和之後,再等待其他修行人的到來。


    他的目標,就是將所有的東瀛忍眾,全部都趕出這片土地。


    ……


    街道上的異樣,很快就傳到了警署。


    但這詭異的情況,卻是被他們給封鎖了。


    緊接著,便有警署的署長,匆匆來到風鈴會社。


    警署的署長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路急匆匆的趕來,即使是在寒冷的季節,也讓他額頭沁出一層薄汗。


    他在二樓的辦公室,見到了那位山本君。


    “山本先生,你答應過我的,隻會對那些,不講規矩的修行人出手,而且必須是在深夜,為何在白天,你也會有這樣肆無忌憚的行動?”


    署長很是氣憤,即使收了對方的不少好處,但他在這會兒,也沒有半分客氣。


    山本還不清楚發生了何事,聽得一頭霧水:“署長莫要激動,待我去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麽?”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立刻便有人上來,在他耳邊言語了兩句。


    瞬間,這個虎背熊腰的山本君,一臉暴怒,握拳重重的錘在了桌麵,倒是嚇的這位警署的署長,忍不住退後兩步,手已經扶在了腰上的槍套上。


    “你,你想做什麽?”


    山本君收起怒容,雖然客氣,但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飾:“署長誤會了,這件事情,不是我幹的。”


    “不是你幹的?”署長明顯不信。


    山本沉默片刻,道:“肯定是那些不聽話的修行人,王署長,這樣在大街上,肆無忌憚殺害友好商人的行為,本人表示嚴厲譴責,還望王署長盡快破案,抓到凶手。”


    “畢竟風鈴會社每個月,都給警署送去了不菲的孝敬。”


    聽著山本的話,王署長的臉越發的難看。


    這本來就是修行人之間的糾紛,而城內的警署,其實是沒有靈異調查處這樣的地方的。


    隻因為在此地的修行人,基本都是有家族組織的,出了什麽事,直接去找他們的本家就行。


    以前,就算是一些過路的修行人,為非作歹,不待他上門去找,這些家族中的修行人,甚至包括微閭山上的各門派,也會主動出來平息此事。


    但現在……


    署長忽然之間有些後悔,配合這些東瀛忍眾,對修行人的行為。


    本來他想著,城中沒有了修行人,會更好管理,也說不定。


    至於這些忍眾,那算什麽,若是敢鬧事,直接槍眼懟臉上。


    王署長冷冷一笑:“那是自然,本署長會保護每一個在城中遵紀守法的生意人,至於山本先生,暫時也在本署長的保護中。”


    “告辭!”


    言罷。


    王署長直接離開辦公室,鑽進樓下的小車,對著自己的司機吩咐道:“不回警署了,直接回家。”


    ……


    王署長走後,山本也沒做停留,直接上了三樓。


    還是那個房間,神宮玄師正盤坐在一旁的榻榻米上,擺弄那塊血紅色的求道玉,而黑衣黑帽的年輕人,則是在一旁的小火爐上燒著茶水。


    “神宮大人,或許你之前說的,那個神秘的高手,已經在城中出現了。”山本湊上前去,輕聲說道。


    神宮玄師手上的動作一停,抬眼看向他,雙目之中,有淡淡的猩紅未曾褪去,頓時讓山本感覺全身一冷。


    “說!”


    神宮玄師平靜的嗓音,喚醒了山本,他定睛看去,發現眼前的老人並無異常,仿佛剛才看到的那雙暴戾眼眸,是幻覺一樣。


    山本將剛才王署長說的情況,原封不動的告訴了神宮玄師,最後又說道:“神宮大人,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就說明那個人,肯定是在微閭山上下來的,使我們的敵人。”


    山本的情報一向很準。


    城中是不可能有這麽牛掰的人的,所以隻能是微閭山上下來的,而且和田中大人的死,肯定脫不了幹係。


    神宮玄師將手中的求道玉放在錦盒內,這才扭頭看向身旁的年輕人:“滕樹君,你怎麽看?”


    身旁的年輕人剛剛倒上兩杯茶,向山本示意,聞言沉思片刻,道:“我覺得去現場看看,應該能弄清楚。”


    神宮玄師聽完,點頭道:“那就去看看吧。”


    “嗯。”


    滕樹直人點點頭,放下手中的茶壺,身軀逐漸透明,成為一道道的線條,隨即慢慢消失在房間內。


    而另一邊。


    許平之前待過的街道,此時仍處於封鎖狀態,街道兩旁有巡警封鎖了街道。


    而在無人注意的時候,空間忽地一陣扭曲,滕樹直人在扭曲中出現。


    地麵的冰渣已經被清理,但之前冰渣存在過得地方,仍舊用警戒線拉起。


    整個街道,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應該要不了多久,警署就會解封街道,往日的喧囂會重新出現。


    但滕樹直人望著之前冰渣存在過的地方,沉吟片刻,慢慢伸手在空中,周遭的空間瞬間一陣扭曲。


    而在扭曲的空間中,似乎有些透氣的氣息出現,在他的掌心匯聚。


    掌心上如同流動的液體一般,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球狀,反射著周遭的一切。


    可是圓球內部的場景,反射出來的光景,卻是人聲鼎沸,車水如龍。


    “咦?!”


    他忽然注意到,在掌心的球體內,有一塊地方的空間,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


    一個人坐在那裏,好像在吃著肉包,但其身形、麵容,卻是一點都看不清楚。


    滕樹直人怔了一下。


    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他的忍術很差,甚至普通的藏身術,都不會,但卻隻專精一點,那就是空間忍術。


    現在的他,能夠截取到這片空間中,三個時辰前,出現的光景。


    但卻不層想,截取到的畫麵,竟然會有一層陰影,遮擋住了這個人。


    應該就是他吧!


    滕樹直人心中猜測,也自然不會就此罷休。


    他努力的睜大雙眼,同時另一隻手的手指,伸進那光球之中,輕輕撥弄,仿佛要將這個人身上的陰影,掀開一般。


    “啪——”


    不曾想,就在他的手指,接觸到那陰影時,整個光球忽地炸開,連帶著他那一根手指,直接化作齏粉飄散,仿佛從未有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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