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誌南久居港島,對於海外的文化,也有一定的了解。


    但聽許平竟然也一眼認出眼前的怪物是狼人,而不是狼妖,他還是感到頗為詫異的。


    霍誌南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驚歎道:“沒想到許先生對海外的情況,也了解的這麽多。”


    許平神色平靜,笑道:“之前在南粵省城的時候,聽一個吸血鬼提起過。”


    霍誌南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麵前,在警差的包圍圈中,站立著一個身影。


    褐鬃赤瞳,四肢利爪宛若鋼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一張血跡斑斑的獠牙長口中,不斷咀嚼著什麽,血漿不斷從嘴角流出,滴落在地麵。


    而在它的腳邊,躺著兩具被開膛破肚的屍體。


    鮮紅的五髒六腑灑了一地,濃稠的血水四處蔓延,微風吹過,陣陣腥味撲鼻而來,令人幾欲作嘔。


    “嘔!”


    當下便有心裏素質較差的警差,止不住的嘔吐。


    這些警差本來是在街道上巡邏,聽到有人呼救,便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但經過剛才短暫的交手,這些警差驚恐地發現,子彈竟然無法穿越對方的身體。


    此時,街上的人群已經疏散。


    但許平發現,在警差的包圍圈外,還有幾人如他們一樣,也都在靜靜的看著。


    許平不由多看了兩眼,麵對如此的怪物,還能保持淡定的,肯定都不是尋常人。


    一個兜帽男,看不清樣貌。


    雖說看不清對方的樣貌,但通過望氣術,視線之中的人影,散發著淡淡的白光,聖潔得很。


    尤其是腰間,白光更盛。


    而在另外一邊,還站著一個穿著杏色道袍的男人,在他身後,則是站著兩人,看起來像是隨從、徒弟之類的。


    而望氣術的反饋,這個道士打扮的人,周身有淡淡的真氣運轉,倒也是有些道行在身上。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聞訊趕來的記者,對著陷入包圍圈的狼人,一頓猛拍。


    “這可是大新聞啊!”


    “……”


    這些記者,全然沒有害怕的心思,反倒爭先恐後地上前,若不是那些警差阻攔,頗有一種上去懟臉拍的意思。


    陡然見到如此怪物,王紅光躍躍欲試,他手上捏著那個麵具,問道:“許大哥,咱們要不要出手?”


    許平道:“等等再說。”


    那狼人凶殘的目光橫掃,落在此人身上時,許平發現狼人的身軀竟然好似顫抖了一下,顯得有些恐懼。


    “嗚嗷——”


    被圍在中間的狼人,忽地厲嘯一聲,身影瞬間消失。


    “好快!”


    王紅光驚歎一聲。


    隻見那狼人在空中掠過,留下一串殘影,迅速撲向街道旁的樓頂。


    這是要跑了!


    “快!”


    “開槍!”


    領頭的警差大喊一聲,隨即砰砰聲不斷。


    雖然知道手上的槍沒用,但這也是身上唯一的武器。


    距離如此之近,但那狼人的速度極快,躲避子彈,基本不是難事。


    槍槍落空,眼看狼人就要遁逃,一直站在原地的那位身穿杏黃色道袍的道士,動如脫兔,一柄串著黃色符籙的桃木劍,徑直飛了過去。


    許平也能夠看出來,這張符籙乃是道家的驅邪符,算是比較常見的一種符籙。


    木劍疾射而去,不偏不倚,追著狼人殘影落點而去。


    本以為去勢極強的木劍要落空,而在堪堪落下時,恰好出現在狼人麵前。


    “好準!”王紅光喊了一聲兒,扭頭對許平說道:“許大哥,這個道士倒是有點本事。”


    的確!


    能夠在港島這片地界混開,沒兩把刷子,還真的不太行。


    麵對這一劍,狼人無處借力,隻得正麵硬撼,隻見他雙臂肌肉膨脹,青筋暴起,兩條手臂又大了一圈兒。


    雙手猛地夾住桃木劍,鎮煞符綻放火光,耀眼的光芒,立時刺痛了狼人的雙眸。


    清淚滾滾而下,雙手手掌也被灼燙。


    也正是因為這一擊,狼人力氣泄盡,無法再逃,從空中落了下來。


    “哢!”


    雙腳剛剛落地,狼人再度發力,木劍不堪狼人巨力,在它雙掌之中,發出一聲哀鳴,竟直接折斷成兩截,掉在地上。


    “畜生,安敢損我法器!”


    那道士眉眼皆怒,雙手聯係掐訣,又是幾道符籙疾射而去。


    “它,它竟然不懼怕法器!”王紅光瞪大了眼睛,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聽他如此說,霍誌南解釋道:“這是來自西洋的狼人,隻畏懼銀製品,咱們的桃木啊,對他起不到什麽作用。”


    桃木劍克製妖邪,有極強的效果。


    但狼人嚴格意義來說,並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妖邪,本身也算是人的一種。


    霍誌南替他解釋完,看了許平一眼,素手一揮,周遭氣機乍現,就要衝殺過去。


    那位身穿道袍的道士,顯然沒接觸過狼人,見到自己的法器被毀,也是大驚失色。


    隻是不斷施展出符籙,與其顫抖,隻是效果不佳。


    而與此同時,那個兜帽男猛地從腰間拔出雙槍,快出衝入警差的包圍圈。


    “都讓開!”


    “還有你這愚蠢無知的東方人……”


    “手段真是差勁。”


    蹩腳的中文從他口中說出,竟然是個西洋人。


    “喂,你幹嘛呢?”


    警差喊了一聲,那人充耳不聞,直接抬起雙槍……


    狼人眼角的餘光,一直注意著那個兜帽男,見到他抬起雙槍,臉色大變,全身肌肉再度膨脹,胸口與肩臂相連的筋膜,也拉的老長,整個人又大了一圈。


    “砰!”


    “砰!”


    那是在陽光下,閃爍著銀色光輝的兩把手槍,爆開兩團火花。


    狼人極速移動的身形,立刻頓住,胸口處出現一個血洞,汩汩的流淌著鮮血。


    隨即轟然倒地。


    許平微微驚訝,這個人的眼力,挺厲害啊。


    狼人高速移動的身形,可不是那麽容易捕捉的。


    那個兜帽男第一槍,封鎖住狼人的去路,第二槍,恰巧落在狼人躲閃的位置。


    從掏槍到射擊的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十分流暢。


    “哢,哢,哢!”


    連續的幾個快門聲,那些記者已經衝開了警差的包圍圈,對著剛剛插槍入兜的男子,又是一頓猛拍。


    兜帽男頭往後一甩,露出一張金發碧眼的麵孔,長相頗為帥氣,深藍色的瞳孔,深邃幽遠。


    他似乎是很享受這種感覺,就這麽站在原地,供旁邊的那些人,欣賞他的英姿。


    之前出手的那位道士,眼見如此,又看了看一旁警差手中的槍支,怔了征。


    終究是歎息一聲,無話可說,帶著自己的徒弟,離開此地。


    “這位先生,請問你叫什麽,為何鬧市持槍?”一個看起來大概是領頭的警差,壓了一下自己頭上的帽子,正色道。


    那西洋人不屑道:“我是日不落帝國的公民,你們的律法,管不到我這裏來。”


    “切~~”


    “這人怎麽這麽裝,那幹嘛還戴帽子,好像扁他。”


    王紅光麵色不虞,大概是因為風頭,被這個西洋人搶了,心裏有點不爽。


    許平笑道:“你都說他裝了,當然要戴帽子……”


    說完,他又低聲道:“不過,倒是也有你出風頭的時候,那個狼人還有口氣。”


    王紅光雙眼一亮。


    他這次出門,沒有攜帶兵器,但許平適時地遞過來一把銅錢劍,他緊緊握在手中,緩緩靠近。


    就在此時,那躺在地上裝死的狼人,猛地一躍而起,如一頭巨狼一般,猙獰的巨口朝著那自稱日不落帝國的西洋人,撕咬而去。


    狼人的速度本就快,又是有準備的,這一含憤出手,身形更是無法捕捉。


    至少那些剛剛收槍的警差,和正享受記者吹捧的金發碧眼,根本來不及拔槍。


    巨狼撲來,在此危急關頭,他腳下快速移動,終是躲開了狼人的撕咬。


    但猶如鋼刀的利爪落下,卻是避無可避,胸口頓時被利爪破開,鮮血如泉水般湧出。


    “啊——”


    一聲痛呼傳開,那些記者動作極快,紛紛做鳥獸狀散開。


    而一眾警差此時也反應過來,又開始舉著長槍,對著狼人胡亂開槍,卻是一槍都未曾擊中。


    霎時!


    空中一道金光極速而來,帶起一陣颶風,強大的氣機鎖定,那狼人的身形立刻變得緩慢。


    王紅光的道行本就不差,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曆練,無論是眼力,還是戰鬥經驗,都有了質的飛躍。


    銅錢劍從他手中疾射而出,金光畢現,帶著強大的氣勢,直指狼人醜陋的頭顱。


    “轟!”


    銅錢劍綻放出的金光,炸開了狼人碩大的頭顱,漫天的血雨中,狼人的無頭屍體,轟然倒地。


    死得不能再死了!


    “哼!”


    “膽敢在我華夏大地放肆,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紅光氣勢凜然,說這話時,看看地上狼人的屍體,又看看那個重傷哀嚎的兜帽男。


    這下,一眾警差又震驚的看向王紅光。


    有兩個警差,聽到他的話,熱血翻騰,脫口而出。


    “好!”


    “……”


    王紅光擺了擺手,頗為瀟灑的收回銅錢劍,畢恭畢敬的還給了許平,嘿嘿一笑:“爽了!”


    眼見一劍幹掉狼人的那位高手,對許平如此客氣,在場人的目光,又不由看向許平。


    同時,也在猜測這一行人的身份。


    當看到霍誌南後,那領頭的警差,立馬諂笑著小跑了過來,脫帽行禮,道:“霍先生,原來是您在這兒……”


    霍誌南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恭維,指著地上狼人的屍體,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警差尷尬一笑:“這個……我們也不知道,隻是聽到有求救聲,便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站在一旁的許平,聽到這兒,指著那個躺在地上,正在被其他警差簡單救治的西洋人,“他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麽,你們可以去問問他。”


    這種命令的語氣,讓警差很是不悅,但見許平站在霍誌南身旁,也沒敢發作。


    他看了一眼許平,猜測著他的身份。


    霍誌南眉頭一皺,道:“這位是我們霍家的貴客,王隊長還是客氣點的好。”


    這位王隊長一聽,應了一聲兒,立馬跑過去,盤問起地上躺著的雙槍傑克。


    “你們不要亂來,我不相信你們,快把我送到聖約翰教堂,我不要你們救。”


    身受重傷的傑克,痛的撕心裂肺,但依舊不老實。


    尤其是看到有一個人,拿著一堆粉末,要往他的傷口上倒的時候。


    王隊長也不敢亂來,畢竟就連警署的局長,也要聽命日不落帝國的人。


    “我就該等那個狼人,殺死他以後,再出手的。”王紅光突然有些後悔,憤憤不平道。


    霍誌南搖搖頭:“其實躲過那個狼人的一擊,他就已經反應了過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個傑克應該是他們那邊的驅魔人。”


    王紅光不屑道:“就他這樣兒的,也敢稱驅魔人?”


    就在這個時候,許平眸光微動,察覺到遠處,有人正在盯著他們。


    他扭頭看了過去,發現有一輛車,停靠在不遠處的街邊,似乎是車上的人,正在盯著這邊兒。


    沉吟片刻後,許平指著那車,問道:“霍大哥,你認識那輛車麽?”


    霍誌南看了一眼,忙道:“那是我們老爺子的車,估計是老爺子在車上,我得過去一趟。”


    說著。


    許平看了一眼王紅光,道:“走吧,咱們也去見見這位霍老爺子。”


    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位柳坤的屍體,並不屬於霍家,霍老爺子也沒有權力,決定屍體的歸屬。


    不過想著霍家畢竟出了力,如果霍老爺子的原因,能夠說的過去,柳坤的屍體燒與不燒,倒也沒所謂。


    跟著霍誌南來到車邊,霍誌南極其恭敬的,行禮道:“老爺子,您怎麽在這兒?”


    “聽到這裏有動靜,就過來看看。”從車上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又問:“哪位是許平許先生?”


    聲音落下,車窗搖下。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手持拐杖,滿頭白發,笑容和藹的老人。


    許平站在身後,一拱手:“在下便是。”


    這位霍老爺子看起來,很是和善,倒不像許平想的那樣,不怒而威。


    反倒是給人一種隨和,很好相處的氣場。


    霍老爺子望著許平許久,而許平目不斜視,也是一臉笑容的看著他。


    “果然是一位優秀的年輕人,早就聽誌南提起過你。”霍老爺子笑嗬嗬地說道。


    許平自謙道:“在下隻不過做了幾件,值得稱道的事情罷了。”


    霍老爺子搖搖頭,道:“年輕人倒也不用鋒芒盡掩,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你們都上車吧,咱們回去細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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