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錢塘君一聲怒喝,一指正好點中了玉清的後心。


    “啊!”


    玉清如遭雷擊,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身體跌跌撞撞幾步,重重的仆倒在地上。


    此時的他,與剛才的神采飛揚大為不同。頭發淩亂,體外的杏黃色道袍全是泥跡,更有幾處已經撕爛。


    “啊!啊!啊……”


    玉清趴在地上,一手死死的抓著手裏的天雷寒鐵劍,一手用力的擊打著地麵,發出好似野狼一般的咆哮。


    他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被錢塘君打翻了,是第十次,還是第二十次,或是第五十次。


    他隻知道他在與那個賊和尚不斷的打鬥,每次他將要勝利之時,都會被錢塘君阻擋。讓那賊和尚有了喘息休養的機會。


    而對方便好似一隻打不死的小強一般,在開始與他戰鬥時,還略顯稚嫩。但是越打越越強,特別是他的那雙手,金光閃爍之時,隱隱透出刀芒,正在向禦氣成兵的境界進展。


    此消彼漲之下,他的真氣迅速的消耗,已經無法定在天空,隻能跌落地麵。如同他以前看不起的武夫一般,在地麵與對方死的糾纏。


    與玉清不同的是,柳毅盤膝入定,身體外寶光晶瑩,僧袍一塵不染,宛如謫仙一般。他丹田內功德靈光所化成的金色雲霞已經全部消失,匯入到他的身體之內。與玉清連續數小時的糾纏,已經讓功德靈光與他全身的肌肉、皮膚、骨骼密不可分。他甚至能聽到體內血液流淌之時,便好似一條水量充沛的大河一般,發出嘩嘩啦啦的巨大聲響。


    “再來!”


    柳毅盤於地上,兩個足尖在地上一點,身下流光閃爍。把他整個人拖起,橫渡虛空,飛出足有百米。雙臂一揚,真氣湧動,一把金刀淩空向玉清斬殺而去。


    金刀出手,劃破空氣,空氣後牽動著一條長長的金色尾巴,宛如一顆金色彗星撕裂天際。


    金刀之所以會出現尾芒,那是因為柳毅還未完全進入到禦氣成兵境界的原因,真氣化兵之後無法定住。但饒是如此,與玉清在一起攻殺的磨礪,也是他一種難得的體驗。


    “殺!”


    看到刀芒又起,玉清身體撲起,手中天雷寒鐵劍搖動,劍芒吞吐,又匯成鳥形。


    “嗷”


    飛劍出手,鳥聲嘹亮衝天,向刀芒撞去。


    “轟!”


    刀芒與劍芒撞在一起,光芒四射,崩射四方,落在地麵之上,擊爆岩石,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此時的地麵,沉坑一處接著一處,已經看不出來能有多少處。這全都是柳毅與玉清交手之後,給大地帶成的損傷。


    “吱!”


    天雷寒鐵劍上的鳥形一聲淒慘的鳴叫,劍芒搖曳,鳥羽四散,而後化於無形。


    “啊!”玉清大吃一驚,在剛才時,他已然猜想出柳毅可能會擋住自己的禦氣化意,但他卻萬萬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劍芒一散,天雷寒鐵劍的劍身立時便暴露在了當場。


    “斬!”


    看到這種情況,柳毅雙手一合。真氣瘋狂湧出,在他的麵前形成了一個巨大金刀的化影,隨著他雙手下劃,金刀劃出一條長河,重重的擊打在了天雷寒鐵劍的劍身之上。


    天雷寒鐵劍又是一聲悲鳴,劍身傾斜插入到了地上,不斷的顫抖著。其上雷光飄搖,便好似風中燭火一般,將欲泯滅。


    “嗚嗚嗚……”看到天雷寒鐵劍落下地上。玉清一口鮮血噴出,身體頹然的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柳毅和錢塘君麵麵相覷,任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把一個修行者給逼哭了。


    “那道士,不打了,你走吧!”錢塘君撓了撓頭,叫道。


    “你們說打就打,說不打就不打,也太欺負人了吧!”玉清猛然站起,仇恨無比的眼光從他的眼光中透露出來。


    “一飲一啄,自有天定。若非你受黃公公盅惑,偏聽一麵之辭,也不會有今日之恨!”柳毅踏前一步,正色道。


    “黃公公!”


    玉清自語一句,猛然轉頭,看向了離他足有一裏之遙的黃公公等幾人。


    “是你!都是你呀!”玉清怨毒無比的大叫一聲,飛也似的向那邊跑去。


    玉清雖然敗給了柳毅,但是他的速度還是極快。一裏之遙,轉逝即到。


    “嘿嘿!”被柳毅一聲巨吼給嚇傻的黃公公抬起頭傻笑一下。


    “若不是你這個死太監,我怎麽會到這裏,又怎麽可能受此侮辱!”玉清連哭帶叫,狀如瘋魔。


    “大師,他不是瘋了吧!”看到玉清的樣子,錢塘君縮了縮脖子,問道。


    “他受的打擊太重了!”柳毅歎息道。


    “我剛才欺負他,欺負的有點狠了!”錢塘君感歎道。


    “還有我,也欺負他了”柳毅也跟著道。


    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兩人皆是心堅如鐵之輩,自然不會因為逼瘋自己的敵人,而感到內疚。更何況,他們自己也知道。如果今天是兩人落敗的話,他們的下場可能比現在的玉清要慘上十倍。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便如柳毅剛才與玉清所說,若是他不聽信讒言,又怎麽可能到這裏。若是他來了,聽柳毅與錢塘君解釋的話,也不會鬧成如此。無因便無果,這就是因果。


    玉清叫了半天之後,突然目露凶光,一把便把黃公公拎了起來。雙手分別抓著他的兩隻腳踝,雙臂用力一撕。


    “唰!”


    黃公公整個人竟然被玉清給撕成了兩半,花花綠綠的腸子和鮮血噴了玉清的一身一臉。但他便好似沒有發現一般,雙手分別拎著一半黃公公的屍體,狠狠的瞪著與黃公公一樣瘋顛的四個護衛。


    “血!”


    “血呀!”


    四個護衛雖然已成白癡,但是人類天生的那種對危險的恐懼還存在於他們的內心深處。再加上玉清當著他們的麵,做出來如此凶殘暴戾的事情,他們立時慘叫起來。連滾帶爬的想要逃離這個令他們深深恐怖的地方。


    “都給我死吧!”


    玉清一聲怒吼,揮動手裏的屍體,連掃帶砸,四個護衛立時是骨斷筯折,斃命當場。


    “哈哈哈!”


    這時,玉清才扔下了手裏的屍體,仰天長嘯。聲音如同百鬼夜哭,雖然是白天,但是聽在耳中,還是讓人不寒而栗。


    “哎!”看到這種場麵,柳毅隻能悠悠長歎。


    “還有你們!”玉清笑罷之後,突然伸手一指離他又有一裏距離的馬隊。


    “你們都該死!”


    他不斷的叫罵著:“剛才那個禿驢和那隻死泥鰍在欺負我的時候,你們為什麽不過來。在那裏站著幹什麽?”


    “你們是不是想讓我死!”


    玉清宛如夢囈的聲音久久的回蕩著,令人毛骨悚然。


    “列隊!”


    “準備衝鋒!”


    聽到了玉清的聲音,為首的將領立時覺得事態不妙,他高高的抬起手臂。


    “是!”


    群體轟然響應。


    “你們這麽想讓我死!我卻偏偏不死!反而讓你們死!”玉清大叫一聲,身體如箭一般向馬隊衝去。


    隨著他的奔跑,那幾段還掛在他身上的腸子被風吹得筆直,鮮血和粘液順著腸子向後灑落,看起來即可怖又惡心。


    “便是瘋子也不能隨便殺人!”看到這種情況,柳毅把臉一沉。一道流光,從他的腳下升起,向著玉清追去。


    “殺!”


    馬隊為首的將領一聲怒吼,從後背抽出兩隻長劍,催動馬匹,迎頭向玉清衝去。


    “殺!”


    馬隊中的士兵同聲高喝,一起衝殺過去。


    人如龍,馬如龍,地麵隆隆,煙塵四起,排成一線的馬隊衝鋒,血氣飛揚,氣勢驚人。uu看書 wwuukanshu


    “竟然是他!”


    柳毅腳跳流光,速度飛快,其間看向馬隊。隻一眼便看到衝在最前麵的那個將領,但看那兩把宛如秋水的長劍,他哪裏還能不認識他便是孫陽。


    “他雖然拿著白猿的兩隻長劍,但他不是修行者,卻不是玉清的對手!”看到老朋友,柳毅自然更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身體真氣一轉,速度陡增,一步便到了玉清的身後,手臂揚起,金刀又現。


    “唰!”


    玉清的頭顱立時衝天而起,血光噴起。


    但是他的身體卻是沒有馬上停下,反而又向前衝了幾步。


    而就在此時,孫陽其人突然從馬上縱身飛起,手中兩把長劍一揮,兩道劍芒從長劍中飛出,交叉成十字,斬到了玉清的身體身上。


    “唰!唰!”


    又是兩聲輕響,玉清的身體飛成四半,重重的倒在地上。


    孫陽做完這一切之後,身體才又輕巧的落在馬背上,舉起長劍,大喝一聲:“停!”


    眾軍士同時勒馬,所有的馬匹的前蹄均是高高的抬起,在地上轉了一個半圈之後,又重重的落在地上。


    聲音整齊化一,極富美感。


    孫陽把長劍插到後背上,滾身下馬,連跑幾步,至於柳毅麵前。單膝跪倒,雙手抱拳:“見過大師!”


    “孫施主快請起!”柳毅開心不矣,連心伸手摻扶起了孫陽。接著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自山上離開之後,便去兵部報道,而後被派到了這裏!”孫陽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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