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七月份了!”


    看到柳毅在打理行裝,無雙的心情有些低落,喃喃自語道。


    “有心事?”柳毅問道。


    “我不能陪你去聖京城了!”無雙的眼中現出了一絲不舍:“七月初七,我要去天柱山去等小姐!”


    “七月初七可是好日子,隻是大晉朝還沒有七巧節!”柳毅心中想到。這個世界與前世雖然有著極多的相似之處,但也有一些區別,比如七月初七,牛郎會織女的這個節日,在本世便沒有。


    “我去見完小姐之後,便去聖京城與你會合!”無雙走到柳毅的身邊,一邊幫他收拾行裝,一邊道。


    “放心吧!我自己可以的!”柳毅含笑回答道。


    “對了,你打算什麽時候走?”無雙這才接著又道。


    “今天是七月初一,我打算明天就走!”柳毅回答道。


    “怎麽這麽急,科考在八月十五!”無雙訝然。


    “我打算在路上修煉,再加強文殊破障劍和普賢蓮上劍的劍氣!”


    “也好!”無雙自然知道修行的重要性,強作歡顏道。


    “你可得快點去聖京城找我,定要在八月十五之前!”看到無雙不開心的樣子,柳毅站了起來,伸手輕挽她的柳腰,道。


    “放心吧!我一定會及時趕到,不會讓你露餡的!”無雙這才有些開心,趴在柳毅的身邊道。


    次日清晨,柳毅這才在家人的依依不舍中離開了台州府,踏上了去聖京城的道路。


    將至盛夏,天氣極為炎熱。正是人心火氣最盛之時。柳毅一路行走,其間走縣過府,文殊破障劍與普賢蓮上劍的劍氣交相使用。以破障劍化解執念,以蓮上劍安定人心。所到之處,民眾一片詳和之像。


    如此將近半個多月的功夫,柳毅隻感覺劍氣充盈,連帶著他自身的真氣也跟著充沛起來。那種鼓漲的感覺無處不在。


    七月十四,柳毅已然到了平康縣城,這是京都大運河邊上的一座縣城,位於運河要衝,交通便利,商家眾多,人煙密集。


    京遠大運河修建於梁朝定鼎三十年後,上連聖京城,下通東海邊上的遠州城。連接九大水係,乃是南北交通之要道。修建用時二十年,死了七百三十萬民夫才修建完成,全長一萬六千裏。


    柳毅還未進入平康縣城,遠遠的便看到了一座巨形的鐵製高塔,高接浮雲,突兀而出。塔是九邊九層,每一個角都掛著一個巨大的銅鈴。風起之時,銅鈴響動,數十裏外亦可得聞。


    “這便是傳說中的鎮河塔了!”


    看到那座寶塔之後,柳毅立時在腦海中想起了這座寶塔的來曆。


    京遠大運河雖然給南北交通帶來的極大的便利,但在修建之時卻死了太多人,萬裏河道兩側皆是白骨。而且中間走州過府,不知道挖了多少人家的祖墳,破了多少家的陰脈與地穴。傳說在與平州府最後一段河道接通之時,河水暴漲,色澤如血,數以百萬計的冤魂於河中出沒,便得這條萬裏大動脈生生的變成了一條鬼河。


    為了解決這個麻煩,梁朝皇帝下旨請修行者解決這個問題。便有人提出修建鎮河塔。最後,皇帝下旨斬了當時運河的督造官麻謀及以下三千四百名監工。並收集了所有修築運河時鐵具。於運河中段,也就是現在平康城所在的位置修築了這座鎮河塔,把麻謀及三千四百監工的屍體鎮壓於此塔之下。塔成之時,河水這才由紅轉清,血色盡褪,冤魂與全部被收入到鎮河塔中。


    梁朝雖然解決了運河鬼魂之事,但也因此而大失民心。兼之天災不斷,百姓流離,最後烽煙四起,諾大的國家分崩離析。在六百年前,大晉朝才收擾天下反王及煙塵,重新使天下又歸於一統。


    “千古興亡之事,誰能說明白。修建運河本是造福於民之事,但奈何當初修建的太急,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麻煩。現在的大晉朝卻因為運河之利,而使得萬民歸心。這便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了!”


    一邊向平康縣城走,柳毅一邊思索著。


    “好生奇怪,怎麽會沒有人呢?”


    一路行來,越走越是奇怪。平康縣城乃是天下交通樞扭,理應當是行人如織,航船如蟻。但柳毅一路行來,卻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若非周圍綠樹成蔭,百花怒放,天空睛朗,太陽當空,他簡直以為進入到了鬼域之中。


    待走到平康縣城正門處,柳毅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但看大門洞開,在門前還站著兩排衙役。


    “當當當……”


    看到柳毅出現,一個衙役敲響了手裏的銅鑼。鑼聲急促,便好似什麽警戒信號一樣。


    聽到鑼聲,柳毅更奇,卻未想到此地還有這風俗。正朝前走時,剛才那個敲鑼的衙役已經氣急敗壞的跑到了他的身邊,張嘴便道:“哪裏來的和尚,走的這麽慢,難道想找死不成?”


    柳毅訝然,眉頭微皺,心中微有不快。


    “要進城就快進去,要不然就別進,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們可不想在這裏等著你,免得賠上了性命!”還未等柳毅說話,那衙役接著又是一句。


    “老張,這位大師應當是遠道來的,不清楚我們這裏的事情。你好好說便是,急有什麽用?”便在此時,又有一個衙役走了過來,勸解道。


    “柳老哥,天馬上就黑了,我能不急嗎?”叫老張的那個衙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擔憂道。


    “還有時間,太陽落山我們再回家也不遲!”柳老哥也跟著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接著才道。


    “你和這位大師說,我進城巡視一下,看看家家戶戶是不是都把東西給準備好了。可別有哪家拉下了,第二天早上還得我們給收屍!”老張聽柳老哥這麽說,便也不再吼叫。而是扔下了一句話後,拎著銅鑼轉身進入了平康縣城。


    看著老張急匆匆的步伐,柳老哥笑了一聲,向柳毅道了一個佛禮:“大師,你莫怪他。最近這幾年,每年都有不聽勸的異鄉人死在這裏。他這也是急的,說話才不客氣,心眼還是不錯的。”


    聽了兩人的對話,柳毅哪裏還不知道這其間必然有事。而且還牽扯著人命,此時再分析老張的語氣,雖然急燥,但卻也是一番好意。便微笑道:“自然不會怪他,貧僧俗家也姓橡柳,說起來我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聽了柳毅的話,柳老哥憨厚一笑:“我叫柳三多,能與大師同姓,是在下的容幸!”


    “好名字,多福、多壽、多子孫!”柳毅誇獎一句之後,才接著又問道:“柳施主,難道天黑之後,這平康縣城會出現什麽怪事嗎?”


    “哎!”


    柳三多長歎一聲:“七月十五鬼門開,大鬼小鬼皆出來!”


    “今天是七月十四!”柳毅掐指計算之後,這才接著又問道:“人鬼不同途,縱然鬼門大開,也不至於鬧得人心惶惶吧!”


    “大師有所不知!”柳三多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但看太陽已經偏西,這才接著又道:“大師原來是客,今天晚上便在舍下居住吧!”


    “這怎麽好意思?”柳毅拒絕道:“我去找間客棧便好!”


    “今天夜裏,uu看書ww.uukanshucm 可沒有客棧開門!”柳三多解釋道:“如果大師不願住在舍下的話,那便在城外呆一晚上,待明天天亮之後再進城,便沒有事了。


    聽柳三多這麽說,柳毅更加奇怪,更加增添了要入城一看的想法,便道:“既然如此,便勞煩施主了!”


    “能請到大師光臨,乃是我的榮幸!”柳三多笑了一句,帶著柳毅進入了平康縣城。


    隻一進城,柳毅便看到家家戶戶的問前都擺著一張供桌,供桌之上,用紅布鋪蓋,其上擺著八個碟子,裏麵裝著的乃是各式各樣精美的糕點及蜜錢等物。更有一些人家的供桌上,還擺著小兒所用的衣服,肚兜等物,看那式樣和大小,皆是三四歲大的嬰孩所用之物。


    “大師,還請稍等,我去關好城門之後,再來找大師!”柳三多道了一句之後,得到了柳毅的允許之後,便去與眾衙役關門。


    功夫不大,柳三多回來,帶著柳毅向他家走去。


    走到長街之上,供桌更多,除了糕點,衣服,其中還有幾家富戶在供桌前擺著孩童玩具。皆是撥浪鼓,手鈴等,製作精良,看起來頗為可愛。


    “柳施主,此城為何擺滿了這些東西!”柳毅開口問道。


    “七月十五鬼門大開之時,會有無數鬼嬰遊出,他們隻要收到了這些東西,便不會再害人!”柳三多解釋道。


    “鬼嬰遊出,難道此地曾經發生過大的瘟疫不成?”柳毅問道。


    “這到是沒有,那些鬼嬰乃是修建運河時被人吃掉的嬰孩,皆是三四歲大!”柳三多幽幽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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