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州府的府衙中,府尹張庭正陪著兩個道士飲茶。兩個道士均是頭帶白玉冠,身著紫色八卦道袍。一人年約三十餘歲,背後背著一口寶劍,外罩淡黃色的劍衣。而另一個道士的胳膊上架著一口拂塵,年約二十餘歲。


    “是誰在做法?”那個三十多歲的中年道士突然放下了手裏茶盞。


    “玉璣師兄,怎麽了?“


    年輕的道士查覺到了師兄的凝重,問道。


    “玉陽,你有沒有發現精神不定?”玉璣凝重道。


    “剛才是有些恍惚,但是師弟以為是我們從聖京城趕路至此,太過勞累,所以並沒有在意!”玉陽回答道。


    “玉陽!我們修行者三天不食也不會感到饑餓,三日不睡,亦不會感到困頓。我們不過隻是趕了幾天的路,怎麽可能勞累?”玉璣不悅道。


    玉陽吃了一計訓斥,不敢反駁,但臉上卻是有些漲紅。


    “定是有人在外做法,而且還是一個和尚!”玉璣霍然道。


    “我出去看看!”玉陽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到想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和尚,敢在我們正一道門麵前演練佛法!”


    “趕走他便是,莫要傷了他的性命!”玉璣擺了擺手,輕描淡寫的道。


    “玉璣仙師,說的極是!”一旁的張庭陪笑道:“眼下正是大皇子爭太子位的關鍵時刻,最好莫要橫生枝節,以免得三皇子借機生事!”


    “府尹多慮了!”玉陽傲然道:“三皇子雖然有點小功勞,隻可惜他的母妃才是一個普通的皇妃,便連貴妃都算不上。大皇子有我正一道門做支持,將來必可君臨天下!”


    “玉陽仙師說的雖然有理,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張庭對玉陽的話雖然是不置可否,卻也不想得罪了這些修行者,便賠笑的解釋了一句。


    “我行事自有分寸!”玉陽看張庭還要堅持,不快的道了一句,拂袖即走。


    “玉璣仙師,你看這事?”張庭心中微怒,但卻沒有表示出來,而是用一種請示的語氣問道。


    “不妨事!”玉璣淡然道:“那和尚不曉事,便是丟了性命也怪不得我們!”


    柳毅一道劍氣出去,隻用了半個時辰,便把整個陳州府的執念破掃一空。他收回劍氣,祭入心中,正要開始念誦心經時,突然聽到一聲斷喝:“哪裏來的和尚,竟敢在陳州府內施放妖法!”


    柳毅揚頭,但見一個道士神色不善的站在自己麵前,滿臉的陰冷。


    他卻沒有想到,半路上竟然有人過來找麻煩,反問道:“你又是誰?”


    “正一門弟子,玉陽!”玉陽昂然道。


    柳毅知道正一門乃是道家諸派之首,當今皇帝的的宸妃以前便在正一門當過弟子。隻是他沒有想到會遇到正一門的弟子,便問道:“玉陽真人,有何貴幹?”


    “哼!”玉陽冷哼一聲,頤指氣使道:“我剛才問話,你沒有聽到嗎?難道你耳朵聾了嗎?”


    “我耳朵沒聾,隻是你的說話聲音太小,便好似蚊子哼哼一樣,我卻是沒有聽清?”柳毅聞言,心中大為不悅,冷冷道。


    “好個妖人,非但施行妖法,還敢辱罵本真人!”聽了柳毅的話,玉陽勃然怒發,指責道。


    “貧僧雖然無門無派,卻也是我佛門弟子,使用的也是佛法,不知道你口中說的妖法是什麽?”柳毅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更加不快。


    “看起來,你是不打算承認了!”玉陽冷笑道,一晃手中的拂塵:“那我便先把擒下,然後再交給府尹,看你是否還敢不承認!”


    “好呀!”


    柳毅應聲一句,揚手一晃,一道水桶般粗細的劍氣,光芒四耀,帶著滔天神威,狠狠的向玉陽的胸前斬殺而去,此招正是柳毅最近苦心修行的文殊破障劍。


    “好個賊和尚!”


    玉陽卻沒有想到柳毅說動手就動手,一聲怒吼之後,揮出手中的拂塵,抖出萬道星輝,擋在身前。


    “不過是與我同一境界,也敢猖狂!”


    柳毅自修行以來,擊敗過不少比自己高出一個境界的對手,此時才終於遇到了與自己同一境界之人。眼看星輝萬道,他心中一動,文殊破障劍陡然加速,淩曆無匹,狠狠的與拂塵撞在一起。


    劍氣所向,當者披靡。


    玉陽的放出的星輝便連一下都沒有擋住,便被破去,劍氣帶著嘯音向玉陽的胸口射去。


    “師兄救我!”


    看到這種情況,玉陽隻唬得麵無人色,慘叫一聲。


    “哼!”


    柳毅知道正一道門的名號,對方雖然無理,他卻是不想傷人。便在那劍氣將要刺破玉陽胸口之中,心神一動,劍氣立時定在那裏。


    他放出的劍氣雖然沒有刺傷玉陽,但是玉陽依然嚇得小臉慘白,腿肚子一個勁的哆嗦。


    “大膽!”


    便在此時,又是一聲怒吼傳來,一個三十多歲的道人出現在了玉陽身邊,正是剛才與張庭一同喝茶的玉璣,他原本以為玉陽出手,那個當眾施放法術的和尚縱然不會喪命,也得吃不小的虧。卻未想到,玉陽隻剛出去,他便聽到了他的救命吼聲,便連忙奔了出來,正好看到柳毅用劍氣逼迫住玉陽的那番動作。


    “收回劍氣,饒你不死!”


    玉璣緩緩的把手伸到了背後,握住了劍柄,麵沉似水。


    “好大的口氣,我若不收回又能如何?”柳毅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眼神當時便透出無限冰寒。


    看到柳毅不為所動的樣子,玉璣臉色一變,威脅道:“貧道玉璣,乃是正一道門的弟子,報上你的師門,看看我能不能惹得起你!”


    “你師弟剛才已經報過門派了!”柳毅昂頭道:“貧僧無門無派,雲遊四海,乃是掛單一僧!”


    “很好!很好!”玉璣輕輕點頭,眼中殺機頓現。


    “師兄,殺了這個野和尚!”玉陽此時也回過神來,但看玉璣出現,大叫道。


    “閉嘴!”柳毅眯起眼睛:“你想死不成!”


    “笑話!”玉陽哈哈大笑:“色厲內荏,你敢殺我的話……”


    “廢話真多!”


    還未等玉陽說完話,柳毅一抬手指。劍氣一湧,立時射入玉陽的胸口。玉陽的身體被劍氣攪了一個稀爛,便連話都隻說了一半。


    “好大狗膽!”玉璣卻沒有想到柳毅當真敢動手,怒氣衝天。反手一揚,劍氣揚天而起,射出一道冰寒無比的光線。


    玉璣劍氣一動,柳毅立時便感到遍體生寒,便好似寒冬提早到來一般。寒氣侵骨,他隻感覺關節都要被凍住了。


    “阿彌陀佛!”


    柳毅一聲佛號,金剛像立時出現在神庭之中。接著真氣一轉,把全部的寒氣一掃而空。隨著他一步踏出,文殊破障劍奪手而出,在空中一個爆炸,化成一團星辰漩渦。


    星辰漩渦一成,玉璣剛才放出的冰寒劍氣,便好似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吸引一般,向那漩渦中投去。


    “天雷隱億,地震滾滾,人雷漫天,給我破!”


    看到這種情況,玉璣立時轉動劍柄,腳踏罡步,手做印訣,手中長劍輕輕擺動。劍柄下方一道紫光向上漫遊,化成一道雷蛇,向柳毅轟擊而去。


    “卡!”


    平地一聲巨響,雷蛇與星鬥漩渦撞在一起。


    “我走了九座府城,uu看書 w.uukashu.c 吸收了數十萬人的執念,文殊破障劍已然壯大無匹。佛法無邊無量,縱然雷者乃是天地之號令,貧僧亦是不懼!”


    看到雷蛇吞吐,柳毅心中毫不畏懼。雙手一震,真氣輸入到文殊破障劍所化的星辰漩渦之中。


    柳毅的真氣一注入,星辰漩渦立時便又壯大了幾分,吸力更增。


    “呼啦啦!”


    非但玉璣放出來的雷蛇被吸入到文殊破障劍中,便連他的身體亦被吸動。若非玉璣腳下生根,他已然被吸入到漩渦之中。但縱然如此,他的衣服也好似被狂風卷動一般,發出啪啪的聲響。


    而玉陽卻沒有這般好命了,他的屍體竟然被那強大的吸力從地上給卷了起來,直接投入到了劍氣漩渦之中,接著又被攪碎。


    從外界來看,柳毅化出的劍氣漩渦色澤兩彩,外表是銀亮的紅色,而內裏玉陽屍體被攪碎後的血紅色。兩種顏色涇渭分明,即怪異又統一。


    玉璣一招無功,立時升出了退意。伸手一抓,手中立時便多了一塊黃褐色的木牌。


    “千裏無蹤!”


    隨著玉璣伸手一搓,木牌立時點燃,一道青色的光罩包圍住了他的身體。


    “放!”


    看到這種情況,柳毅知道時不我待,劍氣反轉,夾雜著玉陽屍體所化成的血雨向玉璣施射而去。


    “唰!”


    血雨淩空,重重的擊打在玉璣身後的陳州府的牌坊之上。


    “轟隆!”


    一聲爆響,整個牌坊被一下擊倒,但玉璣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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