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隻感覺心髒一緊,便好似停止了跳動一般,在這一刻,他竟然有了一種身處於懸崖之邊的感覺。


    “法海,你別想著再用那種無賴招式,大師兄不願以大欺小,但是我法昆可是不怕背上這樣的惡名。”法昆陰沉如水,在一旁補充道。


    到這時,劉子平也緩過神來,可憐巴巴的叫道:“法德大師,你可要為我報仇呀,我是劉府的人,叫劉子平,我爹是劉長青!”


    “原來是劉公子!”


    劉長青雖然巨富,但對於金光寺的大師兄來講,卻是完全不夠看。法德隨意的招呼了一句。


    “法海,這裏是你家,我勸你莫要自誤。免得動起手來,對你的臉色不好看!”法昆威脅道。


    “法德!”


    便在此時,天空中又傳來了一聲清喝,聲音極大,宛如銅鍾。


    “師父!”


    聽到那聲音,柳毅心中狂喜,連忙抬頭。便連法德和法昆也跟著把頭抬了起來。但看一條蛇形一樣的東西,突然從遠處天空迅捷飛來,初時那東西的體積還如蒼鷹大小,轉眼之間便已如一方草席差不多。


    待到蛇形到了他的頭頂之時,已然化成半畝方圓。把天空中的太陽全部遮住,整個二裏河村,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而到這時,柳毅這才看清,飛來之物,卻非是一條長蛇,而是一隻長角的大龍。隻是這龍卻是沒有爪子。


    “有角曰虯,無角曰螭!”


    柳毅立時想起來一本書上的記載,馬上明白這天空中的到底是什麽東西。隻是這虯龍卻非實體,好似什麽東西幻化而成,在空中搖擺之時,可以明顯的看出來其中的虛幻。


    “師父竟然是禦氣凝物的境界!”柳毅心中讚歎,想到了修行初解中所記載的引氣入體的第八層的境界。


    這條虯龍在空中搖搖晃晃,左右盤旋,身體之上鱗爪飛揚,威風不可一世。而靈空則立於虯龍之首,負手而立,身上的黃衣僧袍隨風飄擺,獵獵飛揚。


    “竟然會是大悲梵天虯龍印!”


    法德喃喃自語道:“靈空竟然恢複了,他怎麽可能恢複呢?”


    “終於露出本來麵目了嗎?”柳毅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


    “法德拜見師伯!”


    法德剛才隻是在極度震驚下的失語,話一出口,他立即便反應過來,低頭順眉的站在那裏,雙手合十,極為虔誠。


    “法昆,還不拜見師伯!”法德但看身邊的法昆正傻嗬嗬的站在那裏,疾言厲色的訓斥道。


    “法昆拜見師伯!”法昆這才醒悟,連忙學著法德的樣子。


    “徒兒見過師父!”


    這其中最開心當屬柳毅,他亦是鄭重一個佛禮,心中暗道一句:“自己從今以後,也是有後台的人了。”


    “法德,你們兩個先回寺去。待我處置完這裏的事情之後,自會去見靈通師弟!”靈空高高在上,俯看三人,發令道。


    “尊師伯法旨!”法德哪敢不從,應聲之後,拉著法昆轉身即走。


    法德兩人離開之後,那虯龍直接撲將下來。


    虯龍未到,龍威肅殺,颶風鼓蕩。


    柳毅立時感到自己便好似一隻驚濤駭浪中的小船一般,身體被狂風吹得不能呼吸,便連站都站不移。與這隻虯龍所帶來的威壓,法德的氣勢簡直弱小的可憐。


    便在那虯龍撲到柳家小院之上之時,猛然散去,靈空飄然而下。


    “拜見師傅!”柳毅踏前一步,施禮道。


    “法海,你好呀!”靈空站在柳家院上,淡淡一笑,話語中絲毫看不出來他的情緒。


    “師父!”柳毅也聽不出來靈空是喜是怒,但他卻知道靈空會在這時出現,對他來講,絕對是福不是禍,幹脆的站在那裏,做出來一幅受教的樣子。


    “你等退下!”靈空轉頭掃視院落中的眾人,雙眼光芒如星。


    便在那虯龍撲將下來之時,劉子平隻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都躲在小蓮的身後。而劉刀則躲在了另一角,混身發抖。


    此時,他們幾人聽到靈空發話,如奉聖旨倫音一般,隻是連連點頭,連滾帶爬的向院外跑。


    “慢著!”靈空輕喝一聲。


    “大師!”劉子平哭喪著臉轉過頭。


    “帶著你的人走!”柳毅伸手指著地上的那具屍首以及剛才險些死在劉子平刀下的那個護院。


    “是!是!”劉子平連連點頭,到是犯起了難。


    看到這種情況,劉刀連忙站了出來,一手抓住屍體,一手夾起那個受傷的護院,騰騰的向外走去。看到這種情形,劉子平如釋重負,也是一溜小跑的溜出了柳家的小院。


    眾人離開,院內為之一空。


    靈空這才扭頭看向柳毅,冷冷道:“法海,剛才法德行事,你可有不服?”


    “徒兒不服!”柳毅坦白的回答道。


    “為何不服?”靈空似笑非笑問道。


    “法德表麵高僧風範,但本性卻非如此,他的行事完全是因為謀取師父送給弟子的心燈!”說到這裏,柳毅把腰間的心燈取了出來,捧在手心,苦笑道:“師父贈下心燈之後,立時飄然離寺,卻給徒弟添了不少的麻煩。”


    靈空雖然強大,但是柳毅卻不怕他,而且靈空乃是柳毅的師父,他也不想隱瞞自己的不滿。


    “若非如此,如何來看出你的本性!”靈空神秘一笑,一幅智珠在握的表情。


    “我的本性?”柳毅微怔。


    靈空並未再說這件事情,反而又問將一句:“按你剛才說的意思,法德是個偽君子了?”


    “正是!”


    “偽君子行事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確是令人生厭!”靈空自語一句,突然看向柳毅:“縱然如此,他也是君子,表麵行事必須得按照君子的行事法則。如果他如法昆一般,是一個真小人的話,你又焉能全身站在這裏!”


    “師父說的沒錯,如果法德是法昆的話,我還真沒有機會回到家中。就說在寺中吧,如果不是法德說要收取心燈,交給靈通方丈處置我的話,我哪有機會逼迫他不敢背後偷襲我。甚至還借著他的話,逼住了法昆。若是他與法昆一樣,直接出手硬搶的話,光憑他今天空中而降的那一下,我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柳毅聞言,腦海馬上就轉了起來,也不得不承認靈空說得極有道理。


    “如何?”靈空看出柳毅的臉色變化,接著又發問道。


    “師父所言甚是,如果法德不是偽君子的話,弟子也沒有機會回到家中,再見到師父!”柳毅老實的回答道。


    “觀人行事,可以查人本性。這便是為師留你獨自在寺的目的,隻可惜你未能查覺!”靈空歎將一聲。


    “徒兒卻是不知師父的用意。”柳毅隻能暗自腹誹靈空行事隱秘,連他這個徒弟都瞞得死死的,更別說別人了。就拿滿寺僧眾來說,他們在提及靈空時,誰不是一臉的不屑一顧,若是他們知道靈空乃是禦氣凝物的境界,便是借他們幾個狗膽,也不敢如此說他。


    “性格不同,行事方式也會不同。你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凡事不肯忍耐,隻相信自己的拳頭,而不願去求人幫忙。此種性格說得好聽的話,叫豪爽。若是不好聽的話,便叫魯莽。就拿今天行事來說,若是為師不來,你道會是如何?”靈空毫不客氣的訓道。


    同樣的訓斥,在不同身份的人嘴裏說出,自然會帶來不同的效果。若是換成法德如此說話,u看書 .uukanshu柳毅定然會更加反感,但是在靈空嘴裏說出來,柳毅卻能聽出來其中帶有的關切之意。


    他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考慮了片刻之後,才終於回答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徒兒知道師父乃是一派好意,但是徒弟生性不願受辱。唯今之計,便隻能加強修行,以免得以後丟了師父的臉!”


    “寺內有靈妙師叔幫你,相信你已經知道了吧!”靈空看著柳毅接著問道。


    “弟子知道!”


    “你家的事情隻是小事,你隻需要告知靈妙,他自然會替你解除困局。你緣何親自出手,難道你便這麽喜歡殺戮嗎?”說到這裏,靈空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柳毅,便好似能看穿他的內心一般。


    “求人不如求己!”


    縱然靈空雙眼銳利,但是柳毅卻也是絲毫不懼,反看著他的雙眼道:“別人的力量,終究是借來的力量,隻有自己的力量才是永恒!”


    靈空道:“你現在借助的還是我的力量!”


    “師父說的沒錯!”柳毅長長歎氣。


    “力量再強,終究是隻是一個之力。以後行事當利用各種可以利用的因素,以達到對自己有利的目段。便連佛祖亦有三千羅漢相助,更何況,你現在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凡人。”靈空接著又道。


    “多謝師父指點!”柳毅眼睛一亮,他不得不佩服靈空說的極為有理。


    看到柳毅接受了自己的建議,靈空微微點了點頭,突然話鋒一轉道:“依你這一個月的行事來看,我已然知曉你的性格,你不適合再呆在金光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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