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失策啊。


    當冰冷的劍刃即將吻上她的脖頸之時,華守純還有餘暇這樣想道。


    她低估了對手,也高估了己方。


    當她看到那個男人身上的傷口不過在區區半分鍾之內便全數愈合之後,她就知道自己與同伴們恐怕是要葬送在這裏了。


    這是何等可怕的恢複能力啊——隻怕是那個傳說中的不死妖魔也不過如此了。


    哪怕麵前所發生的愈合可能僅僅是表象,對手不過是將傷勢暫時壓製住而非真正治愈,這對自己幾人也並沒有什麽區別——對於他而言是事後休養多久,對於自己這邊來說,都是死路一條。


    事實上應該在第一時間就選擇撤退才對,不過看著身後昏迷不醒的大神零兒,又有誰能將這個提議說出口呢?


    除非是將大神拋棄,不然帶著他一起撤退的那個人肯定無法逃脫幽蛟的追擊。這樣一來唯一的辦法就是留下一個人進行狙擊,阻礙對方的追殺——可這個任務卻是九死一生,無論是留下誰其餘的人都不會同意的,以同伴的性命為代價換取自己的活路,神樂宮出來的人裏麵還沒有這樣的人渣。這樣看來的話,當時他選擇了結果草薙蒼司而非大神,大概就已經考慮到了這點吧——通過失去了意識與行動能力的大神來拖住自己幾人的行動,那一刻會斬殺蒼司放過大神,並非隻是出於憤怒下的決定,還因為一個昏倒的大神遠比死去的大神對他更為有利。


    不過千鶴說的還真是沒錯啊,無論是多壞的決定,也要好過不做決定——猶豫的代價就是全局盡墨,再次開始交戰後,不足一分鍾的時間裏葉花萌和黑咲壬羽先後倒下,隻剩下自己獨立支撐,可到了現在,還是結束了呢——雖然說是戰鬥到了最後,不過還是很不甘心啊,倒在這裏……


    等等,那是——?!


    猛然爆發出的神采充斥著華守純的麵龐,麵對著無可閃避帶來死亡的鋒刃,她一邊竭力扭頭側閃,一邊試圖接近到對手的身前——這讓幽蛟不禁感到了些許的不妥,依照目前劍鋒的軌跡,她的垂死掙紮不過是將被貫穿脖頸的結局變割開咽喉罷了,同樣是必然的死亡,可看她一反先前絕望的拚命模樣實在是不可理喻,除非是有著什麽未知的變故發生……不,的確有著不同,雖然同樣會死亡,可如果僅僅是被劃開喉嚨的話,與前者相較不會立刻死去,而是多維持一段時間的意識,足夠支持到她來到與自己貼身的距離用雙臂鎖住自己——可這又有什麽用?她的同伴已經全部被我擊倒,就算是她在那一瞬間封鎖住了自己移動和反擊的可能,又有誰能夠配合她?還是說……


    心中不安的預感令幽蛟果斷放棄了這必殺的一劍,略略向左移出了半步,切金斷玉的劍鋒隻是擦過華守純的肩膀,卻也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與此同時,一隻冰涼如玉的素手,也自背後從兩根肋骨的間隙中插入了他的胸膛,如果不是那橫移的半步,毫無疑問將正中心髒。


    “咳咳——”隨口吐出帶著破碎的肺部組織的血沫,以近乎縮地成寸的速度遠離來人站定的幽蛟死死盯著那張麵孔,神色變幻不定,最後化作瘋魔般的癲狂——早該想到的啊,除了會被自己下意識的忽略而不做防備的她,還有誰能夠接近自己到十尺之內仍不會引起自己的警惕與戒備,成功的偷襲到自己?


    “你也要殺我……你居然也要殺我……啊哈哈哈哈——連你都要殺我!”


    狂笑聲曳然而止,已經毫無理智可言的雙瞳中滿是無窮盡的冷然殺機。血,沸騰如烈火;心,冷硬若堅冰。狂暴的殺意席卷全場,隻是餘波帶來的壓迫感就逼得華守純連連後退,可正麵麵對的千鶴卻恍若未覺。剛剛出手偷襲,險些將幽蛟一擊而殺的神樂宮主人的臉上一片漠然,身子在這殺意之潮的衝擊下紋絲不動,垂放著右手指尖斷斷續續滴下了點點殷紅,隻是定定的注視著對方緊握十握劍的右手。


    下一刻,暴烈的殺意如退潮之水般倒湧而回,匯聚在長劍之上,鋒銳的劍意蔓延,割得場上另外二人裸露在外的肌膚隱隱作痛。風,靜止了,搖擺的樹枝不再舞動;音,沉寂了,聒噪的蟬鳴不再響起——招式未出,威勢已至如斯,可想而知,當這一劍揮出之際,必然是山河破碎、鬼神驚!


    “蛟龍起舞——”就在這場中諸人盡皆繃緊了心弦,絕殺的一劍將出之刻,幽蛟卻是悶哼了一聲,無可奈何的看著手中的鋒利長劍漸漸淡化消去,未出的招數所凝聚的勁力盡數散去,更還有部分反噬自身——猛然襲來的眩暈與疲憊提醒著他,現在的靈魂強度已經不足以支持這種程度的力量釋放了,乃至於連十握劍的具現化都不足以維持。


    冷冷的瞥了一眼麵前的兩人,少年腳下飛退數步來到wind身邊,重新抱起了修女,隨即消失在了街角之後。


    華守純看了神樂千鶴一眼,卻見她意興闌珊,並沒有追擊的意思,也就沒有開口自討沒趣,反身去查看已經暈倒的同伴們的情況。


    僅僅是晚到半刻,遲來的草薙京並未能目睹到這一戰的尾聲,他所看到的,便隻有孤單站立在場中央的千鶴,俯身救治同伴的華守純,以及草薙蒼司那雖死猶未瞑目的屍體。


    “蒼司……是誰?!是誰殺了他?”燃燒著不滅之火的右拳重重擊打在側方的牆壁上,鑿穿出了碗口大小的洞眼,憤怒的草薙京第一次感到了這世上還有著自己再怎麽努力也無法做到的事情——令死者蘇生,即使是天才如他,也絕無半點可能,這已是神的領域。


    ————————————————————————————————————————————神秘的分割線——————————————————————————————


    “出來吧,看了這麽久,還沒有看夠嗎?”冰冷的男聲在無人的巷道裏回蕩,引發了連續的回聲。


    “啊咧,果然是被發現了呢,還是跟一切一樣難纏呢。”輕佻的聲音響起。隨著一旁空間麵上出現如水波動,一個模糊的人影緩緩顯現,明明近在眼前,可就是讓人難以看清。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對於麵前發生的異象,幽蛟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隻是冷淡的詢問著對方的來意。


    “兩件事,一是感覺到了汝的氣息,所以過來看看;二麽,就是為了這個孩子。”隨手指著幽蛟懷中的wind,來者懶洋洋的說道。


    “哼,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什麽時候,你也會這麽熱心主動了?”


    “別這麽說嘛,在怎麽說,她也是吾的孩子嘛——而且是吾最看重的孩子之一啊。當然,不把她交給吾也可以,吾也不會勉強——不過汝覺得除了吾之外,還有誰人可以將隻剩半口氣的她的靈魂自冥土之中拉回來?還是說汝將坐視著她死去?畢竟現在的她可還沒有轉世的能力呢。”


    沉默片刻後,輕輕的將懷中的修女遞交給了來人,幽蛟隨即轉身離去,同時留下了他的警告:“雖然不知道現在的‘你’在想些什麽,不過我還是要說,最好不要對她動什麽手腳——不然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


    雖然不知道此時這具軀殼的主導者到底是哪一個,可無論是作為容器,經曆了一千八百年輪回之苦的“她”,還是作為被封印者,沉眠一千八百載的“它”,都沒有幫助自己這個當年的封印者的理由——可是她說的沒錯,此刻的自己的確無從選擇,隻有將wind交予她來施救,方有再次見到修女的可能。u看書wukans如果說wind還有著唯一的一線生機,那麽必然是應在她的身上。


    ……


    “為什麽沒有出手呢?這可是難得的大好時機啊,不但那麵鏡子留下的傷還沒有痊愈,還剛剛召喚過一次能夠克製你的最古之劍,現在的他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都處於穀底的狀態,那柄劍短時間短時間之內也沒有被再度召喚的可能——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內心深處,少女的聲音突兀響起。


    “不用再試探了,汝猜的沒錯,現在的吾隻能在短時間內操控這具軀體——此時的現世已經非是一千八百年前的現世了。隨著靈長類的急速繁衍,阿賴耶的力量也隨之急劇擴張,蓋亞陷入沉寂的現在,身為蓋亞之子的吾也無法如過去那樣無視來自於阿賴耶抑製力的壓製——至少在現世之中是如此,畢竟吾不是那個身上流淌著禁斷之血的背叛者。真要交手的話,無法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便沒有任何意義,而那個背叛者絕不是可以小覷的對手,哪怕現在的他已經暫時無法使用十握劍也是一樣——同樣失去了天叢雲的吾也隻能說是在這一點上不吃虧罷了。”停頓了片刻,那個隻能讓人用好聽來形容,卻說不出好在何處的聲音繼續說道:“何況,他自身才是那一柄至強的劍啊……”


    p.s.:更新晚了,最近比較貪睡,晚上沒有碼字。


    明天晚上應該會有空閑時間,試試能不能碼出一章來。


    3000字送上。


    uu看書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uu看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格鬥之王之風雲再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遙遠之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遙遠之憶並收藏格鬥之王之風雲再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