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得把今日的任何比試說出去,無論是吳輝跟錢升,還是後來那人跟徐彬,隻要誰敢說出去,就等著挨處分吧。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們團裏的態度,我們絕不允許有人破壞團結,更不允許有人出去敗壞團裏的聲譽,都把今天的事情給我爛在肚子裏麵。”


    苗毅軍給出了最嚴厲的警告。


    可誰都沒有去怪苗毅軍的言辭霸道,魔術隊那邊眾人更是感動的熱淚盈眶,尤其是徐彬和吳輝這兩個家夥,更是眼淚嘩嘩往下流。


    今天輸的是他們,他們不僅把名額輸掉了,還把麵子也一起輸掉了,要是今天這件事情傳出去,他們以後都沒臉做人了。


    可苗團及時出現,立刻力挽狂瀾,把這件事情死死捂住了,他們的名聲和前途也都保住了。


    他們怎麽能不感動啊,他們甚至恨不得立刻給苗毅軍肝腦塗地了,別看苗團是學戲法出身的,可對他們倆人是真疼愛啊,比他們親爹還疼。


    這兩個家夥都想立刻跪地上叫苗毅軍爸爸了。


    苗毅軍把戲法隊的人帶走了,走之前,他還囑咐高平,一定要讓他做好團裏演員的思想工作,絕對不能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高平也點頭答應了。


    苗毅軍把戲法隊的那幾人帶到他辦公室裏麵,武清把門關好,幾人都站著,苗毅軍也站著,他站在窗邊往外看,手上拿出一包好久不抽的煙,一根一根抽著,房間內很快就煙霧彌漫了。


    羅四兩已經走了,可苗毅軍的心緒卻始終平靜不下來。


    其實苗毅軍是全程都在關注這場比試的,隻是別人不曾發現他,最開始他看到羅四兩展現出高超的手彩功夫,那時候他還是挺高興的,羅四兩有如此能力,他又怎會不喜。


    可是當後麵他看見羅四兩開始表演千手歸一的時候,他臉色就變了,別人不知道,但他清楚,這千手歸一就是霸占手彩榜榜首之位半個世紀的神奇手法,而創造出這套手法的人則是人稱天下第一快手的盧光耀。


    在等羅四兩報出京城快手盧的名號的時候,苗毅軍心中僅存的唯一一點僥幸全都被碾滅了,羅四兩真的跟快手盧有關係,他居然是快手盧的傳人。


    他來京城究竟是幹嘛的?


    他瘋了嗎?


    師父也瘋了嗎?


    苗毅軍年紀也大,資曆也老,又在體製內這麽多年,他很清楚各門各派的事情,他更清楚盧光耀跟各門各派結下的仇怨,那人立子行的公敵啊。


    可羅四兩是什麽人,他可是第四代戲法羅,每一代戲法羅都是戲法界的領袖,都是立子行的希望。現在傳統戲法沒落,羅四兩在此時出世,他是正逢其時啊。


    可他卻是快手盧的傳人,堂堂立子行的希望竟然成了戲法界的公敵,這不是鬧笑話嗎?


    苗毅軍頭都大了,香煙更是一根接著一根抽個不停。


    武清都已經被嗆的咳了好幾聲了。


    其他幾人也紛紛皺著眉頭。


    顧建國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他問:“苗團,您那親戚到底是什麽人啊?”


    聞言,苗毅軍抽煙的手抖了一下。


    顧建國又問:“京城快手盧又是誰,為什麽我們都沒有聽過這個名號,這是那個小子自封的嗎?還是有傳承的?”


    其他幾人也都好奇地看著苗毅軍,他們對那個如神如魔的小夥子也是好奇的厲害。


    苗毅軍緩緩轉身,他眼中多了幾分血絲,一雙虎眉皺的很緊。


    “怎麽,不方便說嗎?”顧建國又問了一句。


    顧建國和李強富的年紀跟苗毅軍差不多,但他們的資曆沒有苗毅軍老,地位也沒有苗毅軍高,苗毅軍知道的一些事情,他們還真不一定知道。


    當年盧光耀羞辱各大門派之後,各大門派受了奇恥大辱,怎麽還好意思往外說啊,所以他們這些年紀小一點的晚輩都不知道這件事,亦不知道京城快手盧。


    苗毅軍眉頭皺的更緊了,這裏麵的彎彎繞,他也沒有鬧清楚,可他能確定的一點就是羅四兩肯定就是第四代戲法羅,他也必將成為第四代戲法羅,他也會以戲法羅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麵前,這是他的使命。


    苗毅軍看著眼前幾人,他知道不說點東西出來,他們是不會甘心的。他之所以要求所有人不能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不是為了保護那兩個變魔術的,而是為了保護羅四兩,他不敢讓任何人知道羅四兩是快手盧的傳人,這個後果太嚴重了。


    思忖了好久,苗毅軍才鄭重地看著眼前幾人,緩緩搖頭:“他不是快手盧。”


    幾人皆是一怔,前麵那小夥子不是報京城快手盧的名嗎,怎麽這會兒又不是了?


    苗毅軍重重吐了一口氣,提了幾分精神,眼中閃著不一樣的光彩,他說:“他不是京城快手盧,他是吳州……戲法羅。”


    “什麽?”李強富和顧建國皆是一驚,兩人驚的都快跳起來了,隻有錢升和周詢這兩個年輕人淡定一點。


    錢升還納悶問道:“哪個戲法羅啊?不是,師父你幹嘛這麽激動?”


    顧建國激動的臉都紅了,他道:“你不懂,你年紀小,入行晚,你入行的時候戲法羅家族都已經隱退了,你根本不懂什麽是戲法羅。”


    錢升疑惑道:“我有聽人提起過。”


    顧建國擺手道:“那不一樣,不一樣。”


    李強富既驚歎又疑惑道:“那可是戲法羅啊,戲法羅終於又出世了,不是說那人的兒子不學戲法的嗎?不是說老羅爺都要開創羅派才能勉強維持羅家戲法的傳承嗎?怎麽,怎麽他又出來了?”


    “對啊。”顧建國也疑惑問道。


    正是因為戲法羅家族隱退,羅四兩又不肯學習戲法,戲法羅注定要成為曆史了,所以才漸漸不被人提起,錢升和周詢這兩個年輕人對羅家才會了解不深的。


    苗毅軍卻道:“百年戲法羅,代代是傳奇,戲法羅永遠不會斷了傳承,永遠不會。”


    “太好了,太好了。”顧建國興奮不已:“那那個小夥子應該是第四代戲法羅了,他有20歲嗎?天呐,他今日所表現出來的竟然比他的父親還要強,果然不愧是傳奇的戲法羅啊,整個魔壇要變天了,戲法終於要再一次崛起了。”


    錢升更是納悶不已:“戲法羅跟魔壇又有什麽關係,跟戲法又有什麽關係?”


    顧建國興奮道:“你不懂,戲法羅傳承已有百年,每一代戲法羅都是戲法界的領袖,而且他們都是帶領著中國戲法與西方魔術抗爭,從第一代到第三代都是如此,他們從未輸過。不說遠了,放在二十年前,第三代戲法羅還在的時候,哪裏輪到這幫變魔術的這麽囂張啊,那時候那個人帶著我們國內戲法師征戰海內外,闖下了赫赫威名啊。”


    錢升和周詢都驚呆了。


    武清卻是激動的渾身發顫。


    錢升問道:“那他人呢?”


    顧建國歎一聲,搖頭道:“出了意外,去世了,戲法羅家族也由此隱退了,戲法行也一日不如一日了。”


    李強富卻道:“可今日,第四代戲法羅重出江湖了。”


    “對。”顧建國眼中閃著奪目光彩。


    錢升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他道:“怎麽會有這樣的家族,怎麽會有人出來就是戲法界的領袖,別人也服他們的嗎?”


    顧建國道:“小錢,你入行晚,不清楚這些。每一代戲法羅都是靠著他們超絕的實力,高尚的人格,還有遠大的情懷,才征服了戲法界,帶領戲法走向世界,發揚光大。”


    錢升驚愕地張大了嘴,他疑惑問:“所以有了戲法羅,我們就能獲得更多演出機會,把團裏的魔術隊壓下一頭去了,在雜技比賽上也不受歧視了?”


    苗毅軍卻出聲道:“戲法羅從來都是心懷世界。”


    李強富和顧建國齊齊點頭,他們又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個如神如魔的男人帶領著國內最頂尖的戲法師去征戰世界各大比賽,讓所有國外魔術師感到驚懼的往事,那是一段多麽熱血的時光啊。


    可惜那時候他們都是水平不高的小演員,沒有為國征戰的資格,隻能用崇拜的眼神遠遠看著那群人消失在遠方。


    這麽多年過去了,原先關於戲法羅的熱血都已經冷了,關於戲法羅的所有往事都變成了午夜夢回都不會重現的往事了,可今日,他們居然又見到了戲法羅出世。


    沉寂在他們骨子裏麵的熱血再一次沸騰了起來,顧建國和李強富兩人恨不得仰天長嘯,以抒發內心豪情。


    沒有經曆過那個年代的人是不懂得他們這種情感的,錢升不會懂,周詢也不會懂,你就算跟他們解釋了,他們也還是不會懂,甚至不會理解。


    武清會懂,因為她就是羅家傳人,她身上也閃耀著羅家百年榮耀。


    錢建國和李強富就更懂了,因為這就是他們的夢啊,他們當年最大的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能站在那個男人身邊,與他並肩作戰,哪怕是給他當一回助手。


    兩人都熱血沸騰了。


    苗毅軍看著兩人,懇切道:“二位,千萬不要把今日之事說出去。”


    錢建國和李強富都是一愣。


    苗毅軍道:“他還小,他還是孩子,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不論是快手盧還是戲法羅,都不要讓外人知道,我們要保護他。”


    錢建國和李強富聞言之後,都沉默了。沒錯,戲法羅一直是戲法界的領袖,可領袖不是那麽好當的。整個戲法界的人都會盯著你,希望越大,責任就越大,壓力也會越大,點滴功過全是重擔。尤其戲法羅隱退這麽多年,年輕一輩根本不了解他們,不服他們的太多了。


    在第四代戲法羅沒有組建起自己的強大的班底之前,那龐大的壓力,會直接把他給壓垮的。


    錢建國和李強富在沉默之後,皆鄭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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