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一出,誰與爭鋒?一戟西來,橫亙虎牢關外,桀驁神情中充滿了戲虐,頭上紫金冠,腰間寶雕弓,錦繡紅袍披在外,黑色勁裝內在身,麵對英雄豪傑,他發出了震耳發聵的叫囂:“九原呂布在此!何人敢來一戰?”


    一聲咆哮殺氣畢露,關東聯軍齊齊的退了一步,引發了大規模的騷亂!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不知何時這句順口溜開始在大江南北流傳,聲明越來越響,懼怕他的人也越來越多,如今一見心中更是戚戚,隻能在心中暗叫一聲:果然名不虛傳;


    “賊軍來犯!誰人可堪一戰?”,袁紹怒聲吼叫:“難道我堂堂的聯盟軍中竟無一人敢於出陣嗎?...很好!那我自己來吧!寧可站著死,決不跪著生!”


    袁本初拿出了自己的勇氣,寶劍握在手中,一身不可侵犯的正氣激發了聯盟軍的鬥誌!


    “山陽陳無言在此,賊將休的猖狂!”,一聲暴吼,一員大將衝出陣去,胯下一匹黑風駒,掌中一杆亮銀槍,號稱山陽第一大將,有萬夫莫當之勇!


    山陽太守袁遺緊張地握了握韁繩,手心裏盡是汗水,嘴上卻笑嗬嗬的說道:“這是我的愛將,號稱萬人敵,必可...”,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速度太慢,力量不足,廢物一個!”,方天畫戟絞住陳無言的亮銀槍,呂奉先搖了搖頭盡是失望:“就這麽點本事也敢出來送死?真是笑掉了我的大牙啊!去死吧!這個天下弱者是不能夠生存的!”


    月牙戟枝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初時,它是亮白色的,過後,它是淡紅色的,‘咚...’,伴隨著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陳無言...戰敗身死!


    呂布輕抖手腕,方天畫戟上的血珠飛濺開來重新恢複潔白的光芒,“所謂的聯盟軍就出這種廢物嗎?一個大廢物領著一群小廢物,都是廢物!袁本初。你能有點出息嗎?”


    “啊——!誰與我殺了這廝,賞萬金!官升三級!”,袁紹惱怒不已,心中暗自震驚呂布的厲害,那個陳無言至少也是一個衝鋒陷陣的猛將,一招都撐不下來嗎?他是怪物嗎?


    “若非顏良、文醜督運糧草,定然能斬了這廝...”,良久無人答話的袁紹鬱悶不已,他總不能真的光著膀子跟呂布大戰三百回合吧?...可能三個回合都夠嗆;


    “一群鼠輩!”。呂布嘴角微翹,雙腿一夾漫不經心的向聯盟軍十五萬大軍行進。一點點的速度快了起來,勢若奔雷,猛如迅虎:“擋我者死——!”


    無比霸道的聲音敲擊著聯盟軍的心靈,‘擋我者死...’一般的人敢這麽不知死活的喊嗎?隻怕不出一時三刻就會被潮水一般的大軍剁成粉末;


    一騎當千,身先士卒,威震天下,萬夫莫敵...太多的溢美之詞被加在了呂奉先的頭上,他也對得起這些讚美,聯盟軍被他一個人攪動的大亂。如同麥浪般分裂開來;


    如割草芥啊!聯盟軍士卒幾乎是被屠殺...一個人力量總歸是有限的,呂布衝上前去之後,他的部隊在身後有條不紊的跟進上來,這要得益於一個人!


    四萬並州狼騎緩緩邁動步伐,在空曠的平原大地上恰似那滾滾浪潮由遠及近,逐漸發展成為海嘯一般的聲勢!就在整個陣型當中,有一杆大纛。上書鬥大的‘呂’字;


    大纛之下是一個與平常士卒看起來一般無二的男子,平平無奇的臉讓他並不顯得英明神武,但是他在並州狼騎的隊伍當中聲望很高,高到身為首領的呂布都要忌憚三分的境地。他的名字叫做高順!


    一員真正的大將,一個非常勵誌的人,在出身上他甚至比野孩子呂奉先更為淒苦,他隻是一個馬奴,生命還不如一匹劣馬珍貴的人!但如今...誰敢小覷他?


    “張遼聽令!”,惜字如金的男人,麵如平湖:“率本部三千人突擊袁紹中軍!”


    “郝萌、曹性,率領本部五千人奇襲地方右翼!...魏續、成廉!帥本部五千人馬衝擊敵人左翼!宋憲...跟著我!”


    有條不紊的命令,一條條簡短而精簡,並州軍瞬間分裂成四個部分,一往無前的奔向聯盟軍的方向!高順手臂平伸,中軍速度漸緩,右臂屈伸,並州軍形成一個倒三角陣型!


    聯盟軍足有十五萬大軍,組成了數個方陣,前有盾牌,中有長槍長矛,後有弓弩壓陣,防禦縱深簡直能比得上黃河的寬度,但是他們卻慌了!不可抑製的驚慌失措!


    一騎當千的是呂布,呂布身後的是‘呂布’,左側的是‘呂布’,右側的又是‘呂布’,並州中軍的還是‘呂布’,同時出現了五個裝束一樣的人,同樣用著戟,同樣的勇猛!


    張遼、成廉、郝萌、宋憲...這四個人都穿著與呂布一樣的衣服,用來混淆視聽,在心理上打擊聯盟軍,有了呂奉先本尊的珠玉在前,震懾了無數的強勇之士,他們在身後也是非常嚇人的!


    聯盟中軍,袁紹望向許攸,呂布突然來襲,加上上次所用的計策已被洞悉,呂布絕對不會犯與李傕同樣的錯誤...聯盟軍隻能依靠本身的力量進行戰爭,一點計策也用不了!


    許攸咬了咬牙,目光凶厲:“主公!絕對不能撤!一旦撤退恐怕軍心盡喪,再遇到呂布可能會致使不戰自潰...後果太可怕了!組成督戰隊!臨陣脫逃者——斬!”


    袁紹狠狠的點了點頭:“淳於瓊!派人給我在後軍督陣!誰敢撤退一步,立斬不赦!”


    淳於瓊有著一副英武的樣貌。卻沒有相配合的實力,尤其是酗酒無度更是讓他的思維變得非常的混亂,從前偶爾還能靈光一閃,現在...真成廢物了,要不是袁紹念及舊情,早就將他撇到一邊了;


    “諾!”,淳於瓊領命而走,打馬前往後軍,一支五千人的督戰隊很快組建成功,連成了一線。誰敢後退都會遭到弓箭弑殺,殺起自己人來,淳於瓊還是很興奮地,正因為這種興奮釀成了大禍!


    “那個!他退了一步!射死他!還有那個...”,淳於瓊紅光滿麵的吆喝著,身旁的士卒看他的眼神兒已經很不善了,戰場上所謂了不準後退一步隻是一個說法,用來表示決心,誰也不敢保證步步向前。在躲避敵人進攻的時候,或被前軍擠壓後。能不後退嗎?


    “狗娘養的東西!我們兄弟在前邊拚命,你他媽的敢暗放冷箭!沒死在敵人的刀槍之下,竟然死在了自己人的弓箭下!我跟你拚了!”,憤怒的士兵背後插著一支羽箭,紅著眼睛向淳於瓊衝去;


    從前的邊軍悍卒,如今的聯盟軍戰士,撕開衣服就能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全都是在胸膛上,從來沒有在後背上留下痕跡,這枝羽箭...打破了他的驕傲!


    “誰敢不聽命令與西涼國賊死戰。誰就要死!”,淳於瓊拍馬而來幾招內斬殺了向他叫罵的士卒,嘴上非常硬氣的大聲叫道;


    士卒們的怒火被點燃了:“殺了他!他殺了我們兄弟!”,“殺了他!...”,士卒群潮洶湧,掉轉身去直撲督戰隊,引發了更大的騷亂!


    這是個機會!對於並州軍而言就是如此!鋒利如長矛的騎兵穿插幾乎將聯盟的軍的陣型攪得七零八落。作為矛首的呂布更是殺到了袁紹的眼前...這些還不足以擊敗一支人數眾多的大軍!


    高順麵如沉水,雙臂高舉過肩,向遠方筆直的伸出:“衝鋒——!”,幹脆利落的命令!速度減到一定程度。一支置於戰圈之外的主力部隊驟然提速,發出了致命一擊!


    “轟隆隆...”,鐵蹄敲擊地麵,正如那激昂的戰鼓,發出低沉的聲音!又如那轟鳴的戰車,震耳欲聾...


    “完了完了...大勢已去啊!五個呂布...呂布這招混淆視聽用的太高明了!”,許攸看著前軍一觸即潰的樣子,又瞧了瞧後軍發生的混亂,左右兩翼的無心戀戰的兵馬:“主公!撤退吧!”


    “後軍那是怎麽回事兒?淳於瓊怎麽搞的?”,袁紹漲紅著臉,怒嚎:“死戰不退!必斬國賊!我代表的是整個聯盟軍!給我殺過去!殺過去!”


    袁紹瘋了一樣,許攸也隻能咬著牙指揮部隊,以求袁紹能夠及時醒悟,保存實力才是正道啊!“擺放拒馬!弓弩攢射!收攏左右翼的兵馬!快,快,快!”


    一條條長三丈,高一丈許的拒馬被士卒齊心合力的向前推動,在袁紹身前七十餘步的地方組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中軍的士兵還沒有惶恐,潰敗,所行之事也合乎章法,弓弩手不斷地攢射,暫時性的爭取了這段寶貴的時間!


    “嗖嗖嗖...”,一支支羽箭飛快的射向自己,呂布將方天畫戟舞動的隻能看見影子,羽箭叮叮當當的不斷落地,這隻是一時之計,羽箭眾多他也隻能暫時後退,他不怕羽箭,但怕羽箭傷到赤兔馬;


    “高順!”,呂布撤出戰圈,狼嚎一聲,高順沒有回音,隻是用行動證明自己的存在,下了戰馬,高喝一聲:“陷陣營——死戰不退!”


    “必勝!必勝!必勝!”,四麵八方響起了叫喊聲,並州軍當中唯一的一支步兵部隊集合在一起,人數不多僅僅八百人左右,披堅持銳,以刀盾為主要兵器!


    並州軍瞪大了眼睛,似乎忘記了戰場搏殺,專注著希望能看一場好戲...“圓陣!進擊——!”,高順身先士卒,振臂一呼,頓時一片響應之聲:“陷陣營!死戰不退!”


    “別讓他們過來!弓弩手!放箭!”,許攸神情一變,真正的頂尖精銳部隊僅僅是看氣勢就能覺察,就目前而言。這支部隊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精銳的部隊了!


    “叮叮叮...”,結成圓陣的陷陣營就像是披著堅甲一樣的老虎,伺機而動,很快他們就湊到了拒馬前!


    “噗噗噗...”三支鋒利地長矛從柵欄後麵同時攢刺而出;冰冷地捅進了陷陣營戰士的腹腔,殷紅地激血順著槍刃切開地創口噴泉般湧出,一股接著一股飆到了荒蕪地沙地上,在枯黃地底色上渲染出一片暗紅!


    陷陣營戰士眉目猙獰、鋼牙緊咬,仰天發出最後一聲淒厲地嚎叫,將手中地長刀往拒馬內奮力擲出,“篤~”,戰刀深深地紮進了聯盟軍的陣營當中,激起了一道血花!


    高順表情漠然,橫七豎八、倒臥一地的陷陣營戰士的屍體竟不能換來他一絲地色變,有地隻是亙古未變地從容和鎮定,仿佛...他永遠都這樣的冷靜!


    “刀!”,一聲輕喝,陷陣營集體出刀,砍得卻不是敵人。而是捆綁拒馬的麻繩,拒馬都是削尖了的木頭用麻繩捆綁在一起而組成的,‘嘩啦啦...’,不少拒馬頓時散了架子;


    陷陣營存在的最初意義就是如此,當騎兵衝鋒遭遇了障礙之時,他們必須舍生忘死的為騎兵部隊打通前進的道路!現在!道路打通了,陷陣營依然一往無前!


    “蒺藜陣!”,陷陣營抱團在了一起,盾在外。刀在內,半蹲在地上一步一步的...碾壓過去!地上一片血跡。匯成了小溪...嘶嚎聲,絕望的叫喊聲不絕於耳;


    何謂戰爭凶器?何為人形兵器?看看陷陣營你就知道了!太凶殘了!聯盟軍戰士明明一刀,砍斷了他連同盾牌的手臂,還未來得及高興,下一刻就腦袋搬家了!


    “嗬...”,聯盟軍戰士努力的睜大自己的雙眼,捂著血流不止的喉嚨,死死的望著對方,他想看清這些人的臉龐。他想說些什麽卻隻能嗬嗬的噴出血液!


    那是一張張猙獰而又默然的臉龐,漠視生命、漠視一切,無論是別人還是自己!這些人...太可怕了!聯盟軍戰士倒在了地上,戰刀掉落身旁,發出了嗚咽的鳴叫!


    “哈哈哈...袁本初!今日必取爾狗命!”,前進的道路被打通,拒馬沒能阻攔並州狼騎的進攻。或者說沒能阻擋陷陣營的兵鋒,許攸心中一片冰涼,沒有了拒馬,弓弩手會被鐵騎踏成肉糜!


    “主公!走吧!快來人!扶主公走!還愣著幹什麽?”。許攸氣急敗壞的嘶吼著,呂布近在眼前,袁紹麾下勇將又不在,豈能掠之鋒芒?還是趁早跑路為好!


    左翼的山陽袁遺早就被郝萌、曹性擊潰的陣型,抱有鼠竄,他的部隊也是一敗再敗,潰不成軍,郝萌、曹性已經繞到了袁本初的身側,看準時機準備一擊斃敵!


    曹性手持巨大的弓箭,眼睛微微眯成一條縫,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袁本初掙紮著被扶上戰馬...機會來了!曹性手指微動,嘴角劃出一絲弧線:“著!”


    “危險!”,袁紹親衛正巧看到曹性暗放冷箭,飛身撲來,一支羽箭在他的額頭上不斷的顫抖,袁紹瞳孔驟然睜大,看向箭支的來源方向!親衛死不瞑目的眼神讓他暴怒,但他需要理智,他必須走了!


    “袁本初!跑什麽?哈哈哈!”,閃電疤痕在臉上將年輕的將軍襯托出一絲鐵血將軍的氣質,張文遠伏在馬背上,青龍戟倒拖身後,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袁紹附近!


    “保護主公!”,許攸急紅了眼,一介文生也手持利劍胡亂劈砍起來,風度翩然的一身白衣也變了染顏色!他將一切都壓在了袁紹的身上,uu看書.kanshu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哈哈哈!我袁紹的命什麽時候這麽搶手了?有能耐的就過來取吧!”,袁紹目光沉靜,越是危險,他越是冷靜了!


    淡然處之,臨危不懼的袁本初展現了自己的英雄氣概,身旁親衛位置感歎,紛效死力!張文遠殘忍的一個又一個的殺害他們,他們依然死戰不退!


    橫掃千軍的呂布被阻擋在袁紹身前二十步不得寸進!郝萌、曹性亦被糾纏住...


    “袁公速走!某來斷後!”,唯一表現正常的可能就是上黨張揚這個並州漢子了,他麾下同樣是並州鐵騎,魏續、成廉不能擊破,隻能稍占上風!


    左翼潰敗,中軍潰散,唯有右翼的張揚能夠苦苦支撐著局麵,現在他來了!袁紹被送走了!


    “稚叔?”,呂布高舉著方天畫戟卻遲遲不肯落下,在他對麵是是相貌清奇的張揚,他閉著眼睛,就等著呂布結束他的性命,呂布:“住手吧!”


    “為何不殺我?”,張揚蹙眉怒喝:“你我現在是敵人!難道不應該賞我一刀嗎?”


    呂布搖了搖頭,指揮部隊緩緩後退:“我就你這麽一個朋友...”


    “你會後悔的!”,張揚歎了口氣,隨即策馬逃走...一場大戰轟轟烈烈的展開,卻以這種詭異的方式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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