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漢城在這深秋裏,漢江裏的水格外清涼,閃動著細微微的波浪。天空也格外明朗,隻有幾絲淡淡的雲花。你瞧吧,那擠在岸堤上的高高的青柏樹,金燦燦的華冠,像一團團黃澄澄的煙霧。


    “啊!”二癟子劉千溫聞聽所言,簡直嚇破了膽,心想,有要事詢問,那是絕對不行的,豈不露餡了,立即婉轉的阻止講:“我勸趙付連長暫時不見比較合適。聽兄弟們互相議論;昨晚熬了一夜,個個頭昏腦脹,好像大病一場,急需休息養神。否則,如何搬運槍支彈藥?此時剛剛睡下,總要休息一會兒吧,即使事情再緊急,哪差這一會呢。再說,付連長作為頭領,理應關心自己部下的身體。堵虎認為;最好現在不要前去打擾,等吃過飯以後再喊叫不遲,起碼多睡一會兒……趙付連長您說呢?”


    “此言有理,一點不錯,”付連長趙石頭聞聽所言,點了點頭,即打聽講:“兄弟們休息的地方和廚房離此不遠吧?”


    “當然不遠,”二癟子劉千溫指了指,介紹講:“前麵是兄弟們的宿舍,再前麵是夥房,如果付連長堅持見他們,等堵虎安排飯菜回來帶你前去,如果不能等待,自己尋找,但,隻能通過窗戶觀看,千萬不要驚擾他們,”


    “好吧,”付連長趙石頭畢竟年輕,並無疑心,心想,看來竊取槍支彈藥和救人都很順利,隻是昨夜有點緊張,但,有驚無險,害得兄弟們一夜沒合眼,又困又餓,可以理解,即講:“趁準備飯菜之機,本付連長也要睡一會兒,”


    “就躺在我的床鋪上睡吧,我雖然穿衣服破舊,床鋪還是幹淨的,”二癟子劉千溫講完,即悄悄地倒退著走出宿舍,而後把門關上,門鼻拴上,用小棍插起。免得偷偷地出來,發現了可疑的情況。隔著門縫好像很關心的,再安排一句,“安心的睡吧,等飯做熟了再喊你,”


    他隨來到夥房,見了兩位夥夫和一位馬夫立即吹起牛來,“看看我劉千溫的本事,又引來一條大魚,他是土匪頭子,你們各自發表意見,談談如何對待趙付連長?”


    “殺,”一位夥夫手拿菜刀,在案子上來回磨了磨,而後用嘴吹了吹刀刃,那飛快的聲音“嗖嗖”的寒氣逼人,耍了耍講:“屠團長交代;對待土匪頭子決不能手軟,逮住一個殺一個,”


    “老爺是說過,”二癟子劉千溫點了點頭,講:“現在是個機會,趙付連長正躺在堵虎床上睡著了,”


    “睡著了,”一位夥夫瞪起圓圓的眼睛講:“果然是個好機會,我即刻前去結果他的性命,”隨立即手握菜刀往宿舍走去。


    “站住!”二癟子劉千溫緊跟上來,把夥夫手中的菜刀奪下,講:“還是有劉千溫親自動手殺吧!萬一被發現了也好搪塞。你們就不同了,他會奪過菜刀把你們殺掉。殺掉一人雖然事小,可是關係重大,會立即引起他的懷疑,那麽整個計劃,還有我們……”於是,他悄悄地來到宿舍,一手握住菜刀藏到背後,一手輕輕地推開房門,見趙石頭正在打鼾,躡手躡腳裝作蓋被子,突然,舉起手中的菜刀……


    此時,秋陽斜射著園林江漢城,發出無私的光和熱,不管是身居浮華的江漢城,還是偏遠清幽的蓮蓬湖;不管是腰纏萬貫的西霸天,還是一貧如洗的窮哥們。太陽總是慷慨地把光和熱灑向每個人,均勻地灑向人世間的角角落落、萬事萬物。


    二癟子劉千溫手舉菜刀,眼見就要落下,突然,趙石頭睜開了眼睛。那眼睛滴溜溜的可怕,好像盯著那明晃晃即將落下的菜刀問;“你要幹什麽?”


    他嚇得手脖軟了,“咣當”一聲,菜刀落地。


    緊接著一陣“嘰裏咕嘟”審問,不知是夢話,還是沒睡,要不就是故意打鼾,或者命不該絕。嚇得二癟子劉千溫不知所措,一時神經錯亂了,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故意考察,趕緊解釋:“天氣有點涼,怕睡了著涼,堵虎給付連長蓋被子來了,”


    “蓋被子,”他好像對蓋被子沒說什麽,但看到手中的菜刀問;“拿刀幹什麽?”


    “拿……拿……”他吞吞吐吐解釋不清。而這一次,那被嚇破膽和錯亂的神經異常的緊張。生怕趙石頭繼續追問,他怕……他緊張,他害怕,此時此刻,他屏住呼吸等待厄運到來。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怎麽不見趙付連長繼續追回,怎麽沒有任何動靜?而且鼾聲如雷,奇怪,難道他是故意試探?


    盡管二癟子劉千溫從地上撿起菜刀,站在趙石頭麵前,不敢再有動作,因為,他的神經被嚇得錯亂了,那鼾聲一定是裝的,誰知真睡假睡呢?


    此時,淺藍色的天空透著寧靜,流著一絲絲的薄雲,像透明的衣裙,像梳理過的羽毛,像遠處的蘆葦,像江漢平原上銀亮的溪流。它們緩緩而行,仿佛遊曆過美麗的仙境。


    突然,付連長趙石頭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講:“剛剛迷糊了一會兒,就做了個噩夢,夢見有人提刀殺我,”


    “啊!”二癟子劉千溫嚇得渾身打顫,那本來嚇亂了的神經還沒複原,心裏暗暗地猜想著果然沒睡著,虧得沒有再次動手,否則,真的麻煩了。不過,這小子倒還機靈,趕緊不打自招的做出解釋:“不錯,堵虎提著一把菜刀,被你看得清清楚楚,不是要殺你,而是夥夫讓磨刀,路過此處,見付連長睡了,怕著涼。給蓋蓋被子,誰知,被你誤會,”


    “堵虎,”緊接著宿舍門外邊傳來喊叫聲,“菜刀磨好沒有?”


    那是被劉千溫奪過菜刀的夥夫,他跟著來了,躲在窗戶下偷看,見劉千溫失手,聞聽趙石頭的一段夢話,嚇得立即掉頭回跑,跑了幾步感到不妥,回頭大喊一聲,“堵虎,菜刀磨好沒有?”


    “還沒有,”虧得夥夫一句喊叫,才救了劉千溫,免去了趙石頭的疑心。此時,他嚇得渾身打顫,哆哆嗦嗦。


    “冷嗎?”付連長趙石頭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安慰一句:“多穿點衣服,秋天容易著涼,”


    “好像感冒了,”二癟子劉千溫為了掩蓋自己的話,趕緊走向堵虎的櫃子,翻出他的衣服,準備加上一件,可是,那上邊密密麻麻的虱子,令人心寒,……誰知,剛剛穿上,那餓了多日的虱子終於見到食物,開始進攻了,咬得他吃牙咧嘴。又不能不穿,隻好一邊翻找虱子,一邊破口大罵,“媽的!什麽都欺負堵虎,”


    付連長趙石頭並沒理睬,問:“酒菜準備好了嗎?”


    二癟子劉千溫心想,哪裏是冷啊!這額頭還冒冷汗呢,是自己做賊心虛,見趙石頭問起酒菜,隨站在門口向廚房大喊一聲,“兄弟們!菜炒好了沒有?”


    “炒好啦!”廚房傳來夥夫的回話聲。“現在要不要?”


    “快提來,”二癟子劉千溫怕趙石頭等不及先吃,趕緊轉移話題講起莫名其妙的話:“當你走在漢江堤岸,興許還能聽到它們的歎息。軟軟的,溫和卻飽含暖意的訴說著秋天的喜悅。它們有的還沒來得及完全掉落黃葉,蜷縮著,看似慵懶,其實是戀戀不舍母親的懷抱。”


    “堵虎很有意思,”副連長趙石頭被他一番莫名其妙的話給逗樂了,哪兒還感到餓,隨表揚講;“比你哥哥幽默,”


    他不知剛才被嚇亂了的神經沒有複原,還是故意裝的,繼續東扯葫蘆西扯瓢的講;“我把趙付連長打發走了再磨刀,uu看書 .uuahu.cm 俺哥等著吃飯哩,”


    “是啊!大隊長一定餓了,”付連長趙石頭早已等不及了,聞到飯菜的香味,真想先填飽肚子再說,可是,堵虎關心哥哥獨龍,已經暗中提醒好多次了,但,還是問;“你還會磨刀?”


    “是啊!”二癟子劉千溫趕緊點了點頭,講:“等以後不在保安團了,就回家鏘刀磨剪子,也是生存的門路,”


    這時,一位夥夫用竹籃把飯菜提來,二癟子劉千溫來到床頭櫃子,拿出早已備好的酒來,交代講:“趙付連長,來到堵虎這裏沒有好的招待,就這點酒,一表堵虎的心意,”


    “哎呀!”付連長趙石頭趕緊雙手接過酒壺,聞了聞,那噴鼻的酒香……正好又餓又渴,立即打開壺蓋,就往嘴裏倒,“本付連長先弄兩口暖暖身子,”


    “啊!”說時遲那時快,二癟子劉千溫一個箭步衝來,一手抓住付連長趙石頭胳膊,一手奪下酒壺,“使不得……”他嚇壞了,那額頭又冒出豆大的冷汗,晚一秒的話,這毒蒙就被他喝下,立即癱倒這裏,那獨龍如何擒拿?


    “怎麽!”付連長趙石頭對劉千溫的舉動愣了起來,不解的問;“此酒不是送給趙石頭喝的嗎?”


    “不是!”二癟子劉千溫的話很重,他要解釋交代清楚,“這壺酒,是堵虎送給哥哥獨龍的,你怎能先喝,連嚐都不能嚐,因為,失去了同胞兄弟的意義,要喝的話,請付連長等到與哥哥獨龍一起碰杯,哪怕一醉雙休呢……”


    欲知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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