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外的雨逐漸減小了,不過,還是滴答滴答的,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霧,眼前的龜山蛇山被封鎖在密如珠網的雨絲中。往遠處看去,大街上的行人,樓房,隻剩下了一些模糊的輪廊。


    “就是要你前去管住這些男人,組織任命為書記,”零一號同誌並不清楚劉甄曾從蓮蓬湖逃出,有些擔心,很嚴肅地交代;“在沒有建起黨組織之前,隻能作為特派員的身份工作。但,目前還不能暴露,繼續發揮個人的特長,女扮男裝。到了園林城後首先發展黨員,建立起黨組織,而後再采取措施,穩紮穩打,爭取收編蓮蓬湖的隊伍,”


    “劉甄記下了,”特派員劉甄接受了組織交代的任務,她要聽聽組織的意見,隨問:“如何開展工作?如何收編隊伍?請組織拿出意見……”


    “至於如何開展工作……”地下黨負責人零一號同誌搖了搖頭,對劉甄的提問沒做回答,而且答複的是批評,“要自己想辦法,如果一切都是現成的還要你去幹什麽?作為一名共產黨員,不能把困難和問題交給組織,當然困難是有的,關鍵看自己有沒有決心?”


    “有決心!”既然組織這麽說,還有什麽要求呢,一切條件都不能再提了,隻好愉快地點了點頭,斬釘截鐵講;“保證完成任務,”隨告別立即走出,好回去準備準備。


    “等等!”又被零三號同誌攔住了,好像看出有什麽思想顧慮似的,繼續做起思想工作,又是一堆大道理:“此番前去要打造一支無產階級的革命隊伍,服從於無產階級的意誌。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是人民軍隊區別於古今中外一切剝削階級軍隊的最根本的標誌,也是革命軍隊能成為新型人民軍隊的決定性因素。”


    “劉甄記下了,”她麵對零三號的大道理,怎能不聽,在非常時期就是這樣,做思想工作是首要的,能起到鼓動宣傳作用,隨講:“按照黨的政策辦事,加強對軍隊的絕對領導,”


    “隻有堅持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零三號同誌見劉甄不時的朝門外觀看,也抬頭看了看;此時,房屋外剛剛住點的雨又下起來了,房頂上,街道上,濺起一層白蒙蒙的雨霧,宛如縹緲的白紗。老天好像故意留下劉甄似的。一陣大雨她隻好停下來。他趁這樣的天氣上了一堂政治課,有機會發揮自己的強項,宣傳黨的政策滔滔不絕,“才能使軍隊長期在農村艱苦的工作環境中,不斷克服各種非無產階級的思想,保持無產階級革命性,而不致淪為舊式農民武裝。你的工作肯定會遇到困難,特別是隊伍的思想,從一個隻知道打打殺殺土匪性質的隊伍,轉變成為一支革命的隊伍,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萬事開頭難,說不定會被他們趕出,要有個思想準備,”


    “不是被趕出,而是一個獨身女子在男人堆裏如何生存?”劉甄眼下考慮的是如何開展工作,這時,一陣風對著門口猛刮過來,那白紗嫋嫋地飄去,雨點斜打在門前的水坑裏,激起朵朵水花。她是從土匪窩裏逃出來的,清楚獨龍被吳百強追趕到蓮蓬湖,想著如何救出?“唉!”她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講:“一個獨身女子,去淨是男人的土匪窩,連個商量說話的人都沒有,”


    “嗷,這個啊,組織上早考慮到了,”地下黨負責人零一號同誌明白了劉甄同誌的困難,也是實際情況,隨把為組織服務的、正在倒水的一位小姑娘叫來,交給劉甄講;“有小王同誌做你的助手如何?”


    小王是黨組織的勤務員,聞聽讓自己做劉甄的助手心裏高興,立即停住了倒水,愉快的喊叫一聲,“劉甄姐我去,”


    零一號同誌見小王愉快的同意了,立即交代,“你的任務是通訊員,並負責劉甄同誌的安全,上傳下達,晚上有個伴,”


    她抬頭看了看小王,高高的個子,像個假小子,雖然個子高,容貌不凡,有著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雖不白卻油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特別那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素雅長裙,腰不盈一握,如此無瑕,手提一把水壺,輕盈的腳步,利索的走動,不亞於當今世界體壇籃球明星鄭海霞相當年衝擊世界杯賽場上傳球的動作。


    “好好!”劉甄立即拉起小王的胳膊,連聲叫好,隨向組織鞠躬致謝,“感謝黨組織的關懷,”這時,房外的雨又小了,隨講;“我們走吧!”


    “再見!”地下黨組織零一號同誌點了點頭,望著劉甄那身白色的背影,向兩位負責人講;“多麽像兩位披著白衣的仙女。”


    “更像一雙白天鵝,”零二號同誌看了看打了個比喻,“白天鵝能在惡劣的蘆葦叢中生存,在蒲草岸邊佇立、踱步;時而撲進碧綠如玉的湖水中遊泳嬉戲;時而又騰空而起,箭一般地飛上藍天……對著遠去身影搖了搖手講:“飛吧!祝你們工作順利!祝你們一路平安……”


    “願首長保重,”二人回頭向黨組織招手,已經看不到他們了。因為下雨,又是在山上廟宇內,四周有自己人的站崗放哨,組織在此召開會議還是比較安全的。


    這時,劉甄和王欣坐上了那輛來時乘坐的黃包車,她扮作的是位小姐,王欣稱作伺候小姐的丫環。


    黃包車夫自己人,地下黨化妝,拉起二人盡量走隱蔽的胡同,人煙稀少的巷子,飛快的往前奔跑。他拐了個彎,從一個巷子出來,進入中心大街。


    突然,偵緝處長袁大鈄出現在前麵,此時他正押著乞丐頭領伍子胥和一群便衣特務攔路檢查呢。真是冤家路窄,來時被黃包車夫巧妙的躲過,這一次恐怕難以逃脫,因為躲藏已經來不及了。


    “怎麽辦?”黃包車夫著急的問。


    “迎上去,”她堅定的聲音,麵對敵人麵不改色,不能心慌,更不能逃跑,如果逃跑被追回麻煩大了,如何解釋清楚?她那靈活的腦子聰明的智慧已經想好了對策。


    “好的,”黃包車夫一麵答應,一麵按照來時的老經驗,從特務身後通過,他們正圍著一群過路人檢查,隨悄悄地從一旁飛快的溜走。


    “站住!”


    誰知這次沒能溜掉,黃包車隻好停下。


    “幹什麽的?”偵緝處長袁大鈄的眼睛太尖了,而且狡猾,懷疑不敢從中間穿過的人一定有問題,隨惡狠狠地走向前來拉住了車子,“過去檢查!”


    “什麽!”書記劉甄眼睛瞪得溜圓,伸出手來對著袁大鈄的臉,“啪啪”就是兩巴掌。


    “你……你……簡直反天了!”偵緝處長袁大鈄被劉甄的耳光打蒙了,他弄不清什麽來頭?到底怎麽回事?隻好吞吞吐吐講;“敢……敢打處長!”


    “姑奶奶也敢攔,”劉甄此時暴跳如雷,誓不相讓,那利索的口才,憤怒的言語,“打你是輕,”


    “小姐算了,”通訊員小王一旁添油加醋,隨拉了拉劉甄,“別給他一樣,”


    “姑奶奶……”袁大鈄瞪著兩眼楞了起來,這女子口氣不小啊!敢在本處長麵前稱姑奶奶,“你……你……是誰?”


    “我是誰……”她好像怒氣更大,好像不該問似的,舉手又打,怒責;“你看我是誰?”


    袁大鈄一手揉著那被打紅的臉,還真的有點害怕,這女子出手太重,巴掌有一定分量,隨一邊往後退著躲巴掌,一邊心虛的亂講:“我……我看你是共黨書記劉甄,”


    黃包車夫聞聽所言,心中害怕,趕緊把偵緝處長拉到一旁。說實話,他也被劉甄的舉動嚇懵了,見偵緝處長袁大鈄愣著追問,劉甄舉手又打,怕不好收場,趕緊勸阻解圍,悄悄地對著袁大鈄耳語了幾句,說的什麽,聲音太小,哪個知道呢!好像是說;“什麽政府主席的千金……”


    “啊”隻見偵緝處長袁大鈄麵色緊張,感到害怕,烏紗帽要緊。說實話,他沒見過什麽千金小姐。識時務者為俊傑,趕緊點頭哈腰,“實在對不起,鄙人不知原來是***的千金小姐架到,”


    “你把姑奶奶當成共黨,”劉甄好像怒氣未消,繼續發泄,見偵緝處長袁大鈄點頭哈腰,更加來勁了,uu看書 .kanshu. 立即訓責起來,“一群廢物,一天到晚抓共黨,抓共黨,真正的共黨書記劉甄來了,你們認得嗎?”


    “小姐教訓的對,”偵緝處長袁大鈄低下頭來,他不敢在小姐麵前賣官架子,更不敢稱本處長,裝作可憐巴巴的講:“我是冤枉的,其實共黨書記劉甄根本不存在,他是文刀瓦冒充的,”


    “嗷,原來如此,還不趕快去抓,”這時,劉甄一邊坐上黃包車,一邊講;“回去我向爸爸講,劉甄是文刀瓦冒充的,”


    “多謝了,那三日期限……”偵緝處長袁大鈄搖了搖手,“小姐慢走,”


    “是誰啊?”搜查隊長狗黑子帶隊檢查的,他從人群中走過來,看到袁大鈄低頭哈腰,從沒見過處長這麽狼狽。


    “政府要員的千金小姐,”偵緝處長袁大鈄一直望著遠去的背影,問有人講話漫不經心的回答一句,立即轉過身來,見是下級,立即把狗黑子當成了出氣筒,大眼一蹬,訓責道:“打聽那麽多幹嘛,”


    這時,黃包車夫嚇了一身冷汗,他拉起車子飛快的鑽進巷子。


    “停停”劉甄喊叫一聲,這時,她想起乞丐頭領伍子胥,他是為救我黨的同誌而被抓,怎能見死不救,即講;“趕快通知叫花子,他們的頭領伍子胥被偵緝處抓起來了,讓‘江城三群’全部出動,”


    “放心,”黃包車夫講:“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再說,偵緝處是不敢殺乞丐頭領的,一來怕叫花子們鬧,二來他不是共產黨,隻是讓他幫助辨認而已……”


    欲知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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