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裏的秋雨打著她的臉。一堆堆深灰色的迷雲,低低地壓著大地。雖然已經進入秋了,那龜山蛇山上的林木都已光禿,老樹陰鬱地站著,讓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皺紋。無情的秋天剝下了它們美麗的衣裳,它們隻好枯禿地站在那裏。


    在敵人軍營眼皮子底下救人,隻有在黑夜來臨的時候,才會盡數釋放威力,當黑暗來臨也不會突然一下子黑了,而是先在遠處的某個地方,若隱若現地泛起,一小塊一小塊的,並不濃烈,像是剛剛被擠出來一點點隨意塗在盤裏的顏料,來不及調均似的,最後完全黑了。


    就利用這個黃昏短短的時間,是敵人最容易忽視的。當然,黨支部書記張老師並不知西霸天和吳百強之間的勾當,更不清楚他們是來拉槍支彈藥的,如果知道,怎麽也不會放過,一定會途中截獲。所以,隻是搭救黨培養的積極分子為目的。


    因為,當時地下黨急需培養一名女幹部,為非常時期便利工作。作為黨支部書記張老師,對全班同學進行了分析;在那個民國時代,窮人是上不起學的,大部分出身富家子女,唯獨劉甄例外,出身貧寒,有積極要求進步的思想。但是,最讓人擔驚的,有百分之八十的女子,沒有畢業都被有錢有勢的權貴訂購一空,一個個都成了官太太,有的成了地+主富家的姨太太,還有的根本無進步思想。


    隻有劉甄不願意做官太太,更不願意做姨太太,她積極要求進步,向黨組織靠攏,有培養價值。經過征求上級黨組織的意見,決定把劉甄救出,所以,地下黨組織派人悄悄地盯稍,瞅機會再行搭救。


    當盯梢的人看到保安隊長廖一熊天天逛大街,就跟蹤其後,把廖隊長的行蹤摸得清清楚楚,當然,也清楚那些進入賭++場,輸光大洋,而且欠下一屁股賭+資,債主們天天追著屁股討債的情況,同樣掌握的清清楚楚……


    盯梢人向黨支部書記張老師做了匯報,聽完匯報,隨即與上級黨組織進行了分析,“搭救劉甄,就從保安隊長廖一熊著手,有支部書記張老師負責全麵營救,”


    張老師接受了黨組織交給的任務,不敢怠慢,隨帶領一名骨幹,來到賭++場門前觀看;此時,正在黃昏,黑暗,先是東一片西一片地聚攏,隨便從某個地方開始,迅速向四周蔓延開去。融合、浸潤之後,便厚實地鋪滿了夜的懷,眼眶裏的相片也就有了靜諡的底色。


    保安隊長廖一熊正蹲在賭++場門前,為無錢還債而發愁,他一顆煙接一顆煙的抽……


    支部書記張老師隨來個將計就計,裝作生意人,壓低舌音,學著廣東人講話,“我們是人+販++子的啦,想買女子的啦,談個價錢的啦,”為保安隊長廖一熊想著籌集大洋還賭+債的辦法。


    如果不采取此種措施,沒有任何借口向保安隊長打聽劉甄的情況,所以,以販+賣*人口為名,提出“買+女子之事,”目的是探清劉甄關押在什麽地方?待打聽清楚下落後,得到確切可靠的位置再進行搭救。


    果然,事情達到張老師的預想效果,而且進展很順利,保安隊長廖一熊親自帶領張老師前來辨認。所以,張老師以看人的模樣為名,到宿舍窗戶下觀看,確認是否自己要搭救的人。“果然不錯,是自己要搭救的學生劉甄,”


    劉甄同學十分機靈,她看出來了,可是沒有想到這些,所以在與支部書記張老師談話中透露出來,使他吃驚,問;“看到是誰了嗎?”她搖了搖頭,“沒看到,”虧得沒看到,如果當時認出來了,還真的麻煩了!


    黨支部書記張老師英明果斷,根據具體情況具體對待,靈活機動,隨機應變,當場交易,當即定板。當然還要故意拉一拉跨子,一來怕他看出破綻,二來還要吊吊廖隊長的胃口。無奈之下,廖一熊不得不答應把人送出國民軍營房招待所,送到指定的位置。


    張老師聞聽同意送出,心中暗喜,吃過晚飯,還是帶著那名骨幹,早早地埋伏在招待所大門口等待。見保安隊長廖一熊遵守協議,什麽遵守,是等著籌集大洋罷了。即和一名團丁慌慌張張,一個馱著,一個後邊拖著腿,把劉甄馱出了營房招待所。


    於是,二人手握木棒悄悄地跟隨其後,等到了安全無人的地方,隨來個冷不防,突然,照著保安隊長廖一熊的腦袋狠狠地猛擊,當場把廖一熊擊昏。


    馱女子的團丁見廖隊長被人打死,膽小怕死的他,正在疑神疑鬼,立即丟下劉甄,並沒喊叫。他不敢喊叫,一來怕驚動了巡邏隊,二來怕來人打死自己,保命要緊,拔腿拚命逃跑。


    張老師也懶得追趕,他們的目的是救人要緊,隨背起劉甄迅速離開危險地帶。消失在黑夜裏。因此,黑夜能繪製出花朵,黑夜能編織出花藍,盛著關愛,彼此疼惜的語言。黑夜中有堅強,黑夜的靜中有創舉。


    這些搭救過程,劉甄是不知道的,隻知道自己被張老師搭救,他帶領幾位陌生同誌出出進進,就是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


    劉甄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後,精神得到恢複,她起來了,在房裏活動活動,打開了窗戶,向窗外眺望,太陽微笑著射出第一縷光輝。那道金燦燦的線,暖暖的照進房間,把整個房間映成金色。那是一片讓人眼前一亮的顏色,她感到了清晨的精神振奮,心裏有一種十分歡快的喜悅。


    此時,地下黨支部書記張老師執行任務回來了,還是和那名骨幹,一起前來探望劉甄。


    她見到了自己的老師,還是像當學生時代那樣,恭恭敬敬地向老師敬個禮講:“感謝二位老師搭救學生,否則那後果不堪設想,”


    “不用客氣,”地下黨支部書記張老師笑了笑,望著學生劉甄,嘴唇微微顫抖著,由於過度勞累操心,那眼角上已有刀刻般的皺紋,講話十分和藹,麵帶笑容,認為考驗已經成熟,該向劉甄講明了,隨不做任何隱瞞,講:“要感謝的話就感謝共產黨,是黨救了你,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黨工作,”


    這些話在非常時期講出,不得不令劉甄心驚,因為,在外邊承認共產黨會被國民政府逮+捕的,此時正是非常時期,隨自言自語地講;“難道老師是共產黨嗎?”


    “是啊!”地下黨支部書記張老師點了點頭,並不否認,“黨是個大家庭,歡迎劉甄同學回家,”


    她終於感到了黨這個大家庭的溫暖,此時,她的臉好像展開的白蘭花,笑意寫在她的臉上,溢著滿足的愉悅。那明亮的眼睛裏流露出感謝黨的關切之情。


    張老師怎能看不出,此時,他好像娘觀看女兒長得像娘一樣,眼睛長得尤其像。白眼珠鴨蛋清,黑眼珠棋子黑,定神時如清水,閃動時像星星。渾身上下,頭是頭,腳是腳。頭發滑溜溜的,衣服格掙掙的。這些都是外表,特別是思想更像,一個有著共產主義理想的女兒,隨不做任何隱瞞,而且十分鄭重,那深鎖的眉毛、和被利刃似的寒風轍過的臉、沒有一絲表情,講:“中共湘鄂西省聯縣委員會,江城市三鎮之一的基層黨支部書記,代表中國共產黨歡迎劉甄同學的加入,”


    在非常時期做地下工作,是不能暴露職務和名字的,所以,一切省略,還稱張老師。


    “啊!”劉甄大吃一驚,uu看書 .uuanshu.om 簡直不可思議,此時一縷陽光直射進房間裏,像一束亮閃閃的金線,不僅照亮了房間,也照亮了她的心田。那明亮的眼睛裏流露出對黨的關切之情,臉上笑盈盈的,心想,自己怎麽沒有發覺一點跡象呢,無意中講了一句,“張老師怎會是共產黨的書記呢?”


    “不但老師是黨的一員,”地下黨支部書記張老師立即誇獎,講:“你也早已從思想上加入了黨組織,過去鬧+革命,搞+罷++課,搞宣傳,猛烈撞擊封建社會,都是在為黨工作,”街道像一條波平如靜的河流,蜿蜒在濃密的樹影裏,隻有那些因風雨沙沙作響的樹葉,似在回憶著白天的熱鬧和繁忙。


    “這就是共產黨員?”劉甄聞聽所言,感動得像春天的陽光溫暖心田;感動像夏天空氣熱烈炙熱;感動像秋天落葉旋轉美麗;感動像冬天的雪花浪漫純粹。隨要求道:“我要做一名真正的、名副其實的中國共產黨黨員,”


    “歡迎!歡迎!”黨支部書記張老師聞聽所言,心中暗喜,好似母愛,一條長長的路。無論你走到哪裏,她都伴你延伸、順暢。那悠悠的牽掛,那諄諄的叮嚀,為你指點迷津,護你一路走好。說明黨沒有白培養,隨即伸出手來握了握劉甄的手,問:“此時此刻,是黨最困難,最危險的時候,你要求加入黨組織?”


    經過談話,她終於在一個夜色迷人的晚間,天上一顆顆藍幽幽的小星星,神秘地眨著眼睛,它離我們是那樣遙遠。盼望很久的願望終於成為現實……


    欲知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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