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江漢市,隻因為市內街道兩旁生長著茂密的、被人們稱為活化石的水杉樹。城外湖泊星羅棋布,經陽光一照明晃晃的一片,倒影下的水鄉城池是綠的世界,秋天是黃的世界,素有花園之稱。因城池夾在長江和漢水之間,所以叫江漢城。又稱為江漢市。


    此時,江漢市的早晨,秋風吹打著茅屋旁的水杉樹,那本來碧綠的葉子被涼爽的秋風吹得枯黃,失去了平日的威風,那半黃半枯的葉子嘩嘩地響。好像看到了西霸天那哭喪的老臉,在拍手叫好。


    “請屠團長親自前去驗屍,”


    獨龍和女子騎在馬背上,那眼睛蹬得溜圓,手舉大刀揮來揮去,大吼一聲,如雷貫耳:“一看便知,常言道:捉賊捉贓,捉奸捉雙,大少爺和俺媳婦,那光光的身子,此時正躺在床上,如何解釋?”


    這時,茅屋門前早已被保安團的人馬圍起,他們首先保護現場,等待保安團長西霸天驗屍。當弟弟堵虎想起點燃茅屋一事,再返回已經進不去了。


    “驗屍,”


    西霸天好像從獨龍的建議中悟出什麽道理,感到有必要驗屍,因為,此事關係重大,要想讓獨龍口服心服,必須從中找出破綻,抓到理由。可是,自己不能親自前往現場驗屍,因為,怕看到大少爺那沒腦袋的屍體招架不住,造成突發心髒病。所以,隻好派保安隊長廖一熊代替驗屍。


    保安隊長廖一熊聞聽西霸天的交代驗屍,隨提了提精神,朝遠處觀望,此時秋高氣爽真是一葉知秋,果樹飄香秋葉飄零,秋草枯黃枯枝敗葉漢江碧透。立即來到獨龍的茅屋內,抬頭觀看;好窮的家啊!整個房間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黑暗的茅屋靠後牆處鋪了一張床,心想;大少爺是何苦來,放著堂皇華麗的房子不睡,非要來這破爛不堪的茅屋湊熱鬧,這下倒好,落下身手分離的後果。


    他目睹到了那滿地的鮮血,心裏悠然升起害怕恐懼,這慘景令人心寒,無奈,還是走到床前,伸手掀開被子觀看;果然兩具掉了腦袋的屍體,一男一女光光的身子,躺在床上。男的,臉上光光的,一眼便可認出;正是大少爺屠一刀無疑。隨假惺惺地哭喊一聲,“我的大少爺啊!這個巧食吃得劃不來,竟然付出了身手分離的代價。”


    他又看了看女屍,滿臉血跡,分辨別不出麵容,他明白了,大少爺臉上的血跡,是被獨龍擦去了,他已經知道殺死的是大少爺。這個女子……說明他還不知道是誰?所以,還沒來得及擦去臉上的血跡,他不認得是誰。小的也懶得去擦,沾一手獻血挺滲人的。再說,不明擺著嗎,一定是堵虎半路帶回的女子,就是因為她的誘惑,才使大少爺掉了腦袋。於是,繼續蓋起,立即起身走出茅屋。


    可是,剛剛走出茅屋大門,卻又返回來了,心想,自己是替老爺驗屍的,怎能怕麻煩,如果老爺問起,那女屍是誰?如何回答?看來,不能隻辨出大少爺的屍體就算了事。一定要返回把女屍查看清楚。


    於是,他又來到床前,準備拿起櫃子上的衣服,擦去女屍臉上的血跡,仔細地辨認,到底死者姓啥名誰?人命關天,不敢兒戲。也好向團長回報……


    “哇!哇……”


    突然傳來幾聲慘叫,“詐屍……”他腦子裏突然閃出,嚇得倒退幾步,那顛抖的手趕緊放下,拍了拍胸脯,定了定神。原來天空一群大雁正自北往南飛行,叫著掠過頭頂,那“哇哇”聲音,好像西霸天在哭喊,為家人報喪。


    他清楚了,不是女子詐屍,再次掀開被子,看來必須親自動手了。隨拿起床頭櫃子上的衣服,擦了擦女屍臉上的血跡。


    “啊!”


    他大吃一驚,哪裏是堵虎帶回家的女子,更不是獨龍的媳婦,這個女人自己認得。她常到煙館裏吸煙,有時自己也跟著大少爺前去陪伴。所以,認得女屍,而且十分熟悉。那滿臉麻子和醜陋的身軀,令大少爺看到都惡心,每當她去吸煙,大少爺就躲得遠遠的,看都不願看上一眼。自己怎麽也會不相信,大少爺會與她勾搭成奸……


    可是,事實擺在麵前,二人那光光的身子躺在一起。這裏麵必定有問題……


    此時,保安隊長廖一熊開始懷疑了,按說屍體應該是那位女子的,怎麽成了這個麻臉婆娘、令人看到都嘔心的女人呢?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而且越來越離奇了,連自己都想不通,到底怎麽回事?


    怎知,保安隊長廖一熊狡猾,想不通的事情懶得去想。此時,他心裏已經明白了,獨龍口口聲聲,自稱殺死的是媳婦,哪裏是呢?因為,黑夜突然殺人,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殺死的是誰?


    此時,園林城的秋天到處是豐收的景象,充滿了果實的濃香,充滿了人們歡樂的笑聲。


    “哈哈……”


    保安隊長廖一熊隨大笑一聲,自信地點了點頭,這下好了,有辦法對付獨龍了,隨自言自語地講:“麻女人死得好,倒給緝拿獨龍增加了理由,這一次就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他立即從茅屋內走出,抬頭看了看馬身上馱著的女子,心裏已經明白,立即向西霸天回報自己的估計分析,悄悄地講;“老爺,經小的驗屍,男屍卻是大少爺無疑,但是,女屍經檢查不是獨龍媳婦,他的媳婦根本沒死。”


    “沒死,”西霸天聞聽所言,立即怒發衝冠,“為何口口聲聲稱大少爺欺負他媳婦呢?”


    “那是故意殺死大少爺後找借口,”


    保安隊長廖一熊隨把自己的看法講出:“這裏麵肯定有問題,大少爺不可能看上這個麻臉婆娘,她太醜陋了,連小的都感到惡心,”


    西霸天何曾不清楚兒子的德行,“大少爺玩弄漂亮女子太多太多了,稍微差一點不夠漂亮,他都看不中,何況一位麻臉婆呢!”


    “獨龍可是個餓漢子啊,”


    保安隊長廖一熊繼續向西霸天進言分析,“常言道;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他獨龍才不管這些呢,可想而知;他在國民軍裏被圈了兩年,根本得不到女人,饑餓難忍,回到家一時不見了媳婦,為了發泄,就抓住麻臉女人充饑,”


    “此言有理,”


    西霸天聞聽廖一熊一番扭論,點了點頭,“原來獨龍是賊喊捉賊,找借口逃脫罪責啊。既然不是獨龍的媳婦,那麽被殺死的女子是誰呢?”


    “她是……”


    保安隊長廖一熊欲言又止,他不敢講出呢,還是故意把話音拉長。


    “快講,”


    西霸天著急了,惡狠狠地訓責,“是誰?不要吞吞吐吐,天大的事情有老爺承擔,”


    “她是……”


    廖一熊欲言又止,好像故意讓西霸天著急似的。喊叫一聲;“老爺你看;那些挺拔翠綠的樹木,如今也脫下了綠色的衣裳,換上了黃色的時裝,遠遠望去,漫地遍野一片金黃。”


    “胡說什麽!老夫哪兒有心觀看風景,”


    西霸天氣得暴跳如雷,惡狠狠地催促著,“別他媽的婆婆媽媽,吞吞吐吐,老夫還等著進行下一步呢!”


    他被罵了一頓,終於鼓足勇氣講出;“她是;國民革命軍團長吳百強的夫人花紅綠,”


    “啊,”


    西霸天聞聽所言,心想,這下麻煩事大了,嘿,突然又有了主意,喜出望外,“獨龍膽子不小啊,膽敢殺死頂頭上司的夫人花紅綠,”


    “小子也在納悶,”


    保安隊長廖一熊怎麽也想不通,“莫非獨龍吃了豹子膽,”


    西霸天隨有怒變喜,向保安隊長廖一熊講:“這下有好戲看了,放心,大少爺的仇有人報了,待老夫立即修書一封,立即派人,送往國民革命軍團長吳百強,”


    “老爺高明,”


    保安隊長廖一熊隨即獻殷勤,“老爺可以與吳團長攜起手來,好好地整治整治獨龍,為死去的大少爺報仇,可以如願以賞了。”


    “這樣,獨龍就失去了吳團長這座靠山,”


    陰險狡詐的西霸天開始謀劃了。“目前要穩住獨龍,莫讓他跑了,等待吳百強的大軍到來捉拿,”


    “是,”


    保安隊長廖一熊講:“需要派人嗎?老爺隻管吩咐,”


    “老夫自有辦法,”


    西霸天終於安排了一套捉拿獨龍的辦法,“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獨龍即是再有能耐也難以逃出老夫的手掌。”


    此時,路旁的水杉樹葉由綠變黃了,紛紛揚揚地打著旋落了下來,軟綿綿的樣子;那些果樹上的葉子紅紅的,好像一團大紅雲似的;樹葉在秋風的催促下,在空中跳著舞,終於掉到附近的大湖裏,好像一隻小船似的飄來飄去。


    “可是有些地方讓人難以理解,”


    西霸天在做著吳團長到來後的打算,因為,獨龍是他的連長,即是報仇也要通過吳團長。此時,他要把情況完全了解清楚,有不明白的地方即向保安隊長廖一熊打聽:“即便是大少爺強奸吳百強的夫人花紅綠,為何不在她們的家裏?非要跑到獨龍的那間茅屋去鬼混?難道那間茅屋與眾不同嗎?還是香些?”


    “說大少爺強奸花紅綠完全是假,小的敢拿腦袋擔保,絕對不可能,”保安隊長廖一熊見問,隨即轉動腦筋,竟然編出一套十全十美的瞎話:“一定是獨龍到家後,uu看書 .ukanhu 得知媳婦回娘家去了……”


    “回娘家……”


    西霸天又開始打主意了,即問:“你怎麽知道的,獨龍媳婦不在家,”


    “是堵虎講的,”


    保安隊長廖一熊清楚堵虎為大少爺講的那段故事,是送嫂子回娘家,在半路救下一位女子,所以大少爺才去打主意,吃巧食,可是,他不敢把這些講給西霸天。


    “老夫又有辦法了,”


    西霸天東一句,西一句使廖一熊摸不清頭緒,“你知道獨龍媳婦的娘家嗎?”


    “有位團丁知道,小的立即派人尋找,”


    保安隊長廖一熊即刻派人,打聽獨龍媳婦娘家一事,繼續向西霸天進言,“當饑餓的獨龍把花紅綠挾持到自己的茅屋內,正在鬼混,突然,被前往巡邏的大少爺撞見,二人立即爭執起來。獨龍見事情暴露,他害怕大少爺告訴吳團長,那可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啊,越想越害怕。隨采取殺人滅口,從而殺死大少爺。”


    西霸天聞聽所言,感到有理,隨點了點頭,“倒是這麽回事,”


    此時,是中秋節過後,是園林城最美麗的時候。天氣不冷不熱,晝夜長短也比較均勻。沒有冬季從漢江河套裏吹來的寒風,也沒有伏天裏挾著冰雹的暴雨。天是那麽的藍,那麽亮……整個園林城的天色都變藍了。


    “事實卻是如此,”


    保安隊長廖一熊一字一句地講;“小的可以作證,大少爺絕對看不上那個麻臉婆娘……”


    欲知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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