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妍微微愣了一下,趕緊站了起來:“哥!”


    路瞑直接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淡淡問了一句:“管家說,你今晚沒吃飯。”


    他表現的很淡定,跟平常沒有任何的區別。


    連他自己都驚訝,明明怒得想要殺人了,為何還能與路妍如此漠然對話。


    路妍完全沒發現異常,隻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可以在路瞑麵前打點親情牌:“哥,明天我不是又要離開了,我舍不得你和爸媽……”


    路瞑靜靜凝望著,她楚楚可憐的臉,許久才開口,“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路妍微愣了一下。


    她抿了想了想,在躊躇著應該說些什麽。


    最後,她咬牙,決定拚一把,便帶著哭嗆說:“哥,我知道你現在對我很意見,可是我還是想說,哥,歐陽小君,她是害死姐姐的人,我希望哥幸福,但我覺得能讓你幸福的人一定不是她,她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演戲,就連曾經的自殺,都是假的!!”


    自殺?!


    沒人提起,他都忘記了,歐陽小君曾經自殺過一次。


    那天浴室裏的歐陽小君,閉著眼睛,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白裏還泛著青,嘴唇白得像撒上了糖霜。


    那一刻他很是震驚,也是不相信的,她怎麽會尋死?


    他衝過去,將她抱起,她的身體冷得像千年的冰雪一樣,緊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仿佛還帶著眼淚。


    她還有呼吸,可是呼吸很慢很慢,慢得就像隨時可能會停止。


    他迅速地,給她做了最簡單的止血措施,然後抱著她去了醫院。


    那一天,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發疼,眼窩疼,喉嚨疼,心也跳得痛,又沉又痛,也特別的恐慌,還很無措,比路嫻離開的時候,還要不知道怎麽辦。


    那會兒,他不懂,為什麽會這樣。


    歐陽小君怎麽可以,超越路嫻給他的感覺,那會兒隻覺得震驚。


    最後,還有有點兒太敢麵對。


    就這麽放了她,遠離……


    再見麵時,她變得小心翼翼,看著自己,就像即將被貓撕碎的小白鼠一樣瑟瑟顫抖。


    那是什麽樣的滋味,現在想想真是說不起來。


    到底再見麵時,他會那麽生氣,到底是因為還在怪她沒有救下路嫻,間接造成了路嫻的死,還是因為她的眼睛看著他時,不再有任何的歡喜和愛,有的隻是害怕與惶恐……


    路瞑看著路妍,眼底布滿了血絲:“對呀,她曾經自殺,自殺贖罪?你都不會原諒她嗎?”


    那一絲絲的紅,在路妍看來,是因為想到了路妍,是難受也是氣氛。


    “自殺?”路妍怔了一怔,隨即冷笑,“如果她的自殺能換回我姐姐,我就原諒她。更何況像歐陽小君那麽自私惡毒的人,根本就不會選擇自殺,哥哥,她隻是做戲給你看的而已。”


    路瞑望著她,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腳動了好幾次,好幾次都想站了起來,卻最終忍住了,隻是說了一句:“你對你姐姐還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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