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半年時光就這麽過去了。


    漸漸的我已經開始習慣了在劍山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這種平靜並不是誰給我的,而是來自於我的內心。


    如果說玄遠真人的一番操作讓我知道了自己是誰,那麽眼前這個令人討厭的老家夥便是讓我清楚的明白了在這人世上走一遭該怎麽去活,怎麽去選。


    這個道理看似膚淺,但外人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懂。


    甚至多年後還流傳出了這麽一個說法,玄門眾人認為我之後能取得那麽高的成就,便來自於今日之閉關,畫地為牢。


    說對也對,說錯卻就錯的離譜了。


    何來畫地為牢一說?這劍山在我心中便就是一方天地。


    世人煩惱萬千,每個人都有所求,所不求。


    哪怕生性淡然,隨性的天一都是如此,他也一直心心念念這眾人口中的天下第一。


    青雲就更不必多說了,他生來便就要扛起玄門大道。


    唯獨我……我隻是想活著,開心的活著。


    世人皆向海,唯我獨向山!


    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境界呢?


    哦對了,在劍山修行這半年之餘,我對陰氣以及旱魃之神力的控製更加收放自如了。


    入紫對我而言,也不在是半個門檻,隻要我想,隨時隨地都可以入紫。


    反之若我不想,那麽如今的境界我維持一生也絕非難事。


    對此我是很感謝那個令人討厭的老家夥得,他宛如一盞明燈,在黑夜中指引這我前行。


    每一次的謾罵,諷刺,都更像是最細心的教導。


    雖未教我一招一式,可所謂的上乘劍道與眼下這一切相比,又算的了什麽?


    “太阿式讓你搞的像半身不遂撒尿一般,你這資質也太一般了,來,別浪費時間了,就你這水平,在學下去也是畫蛇添足,給我弄點茶水,渴了。”


    我收起井中月,嬉皮笑臉的走過來,泡上茶葉後一臉微笑的反問道。


    “老家夥跟你商量個事唄?”


    “有話說,有屁放。”


    “你問問地藏王菩薩,你啥時候死呀!”


    老家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撇嘴一笑,傲然回道:“我還未成為劍道魁首呢,怎忍心離去?”


    “你?吹吧……”


    老家夥也不惱火,臉皮可謂是厚到了極致,喃喃自語道。


    “快了,馬上就有機會了。”


    我撇了老家夥一眼,見他又不說人話了,便將心一橫,直言追問道:“老家夥,你總說你距離劍道魁首不過一步之遙,那你到是給咱爺們講講呀!”


    “對,你說說看,我們就當聽個樂子啦!”


    一旁的力哥也跟這湊了過來,端著木盆,洗著菜催促道。


    “申爺,你給咱講講吧,讓我們三個後輩長長見識!”


    這下老家夥有些動搖了,抿了口茶水後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坐姿朗聲說道:“行,那咱就講講。”


    說罷,我們三人齊刷刷的坐好,聚精會神的看著老家夥申爺。


    起初,我以為以申爺的脾氣秉性,那定然是一番驚天動地的故事,一位習劍少年的尖酸旅程,可沒想到,這老家夥還真是喜歡劍走偏鋒,直接省略啦…………


    “講故事可以,但在此之前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覺得是劍術高明,還是劍道高明?”


    我把井中月放在雙膝之前皺眉回道:“劍術可以理解為劍招劍式,隻要有上乘劍術,那麽哪怕修為境界並不高,也可一次次拔高。”


    “而劍道應該就是正好相反的,它對自身境界要求很高,要有十分雄厚的內力加持,從而達到劍術平庸卻也可開山碎石。”


    “你這個問題完全不成立呀,還是要看比試的雙方是什麽心態,到底是切磋,還是以死相拚。”


    申爺把話接了過來,幹脆利落的回道。


    “切磋比試怎麽說?以死相拚又怎麽說?”


    申爺的問話很直白,可謂是一針見血。


    但這個問題對目前的我而言,還是太過深奧了,生死相搏之間變數太多了,誰敢下這個定論?


    見我們三人都沉默不語,申爺悠哉的一笑,從藤椅上坐了起來,搓了搓手掌柔聲說道:“一劍祭出,怎又後退可言?劍招,劍式皆可不如他人,但劍勢若輸了,怎還有臉在提手中三尺劍?”


    申爺的話有些意境,對於力哥和王老餓這兩個盲流子來說,可能不太能夠理解。


    但不要忘了,小爺我可是正經高中畢業的,這話站在我的角度理解就是,不管能不能打的過對方,但氣勢絕對不能輸,必須報有打不過我也摔你一身大鼻涕的心態。


    “申爺,是不是聊跑題了…………不是說好了講你的光輝曆史嗎?”


    申爺尷尬的一笑,輕咳兩聲解釋道。


    “我先給你們幾個小年輕鋪墊一下,咳咳,讓我想象從哪裏講好呢!”


    我不耐煩的一擺手:“直接講高光時刻得了。”


    “對,直接從最巔峰講,不然你繞來繞去的又一句實在嗑沒有。”


    “確實,趕緊的吧,我這菜都洗三遍了,菜葉子都要讓我洗爛了,你還一句有用的沒說呢!”


    申爺擺了擺手,眼睛一瞪:“都急是不是,那簡單,我這故事兩句話就能講完。”


    “快說…………”


    我們三人已經被申爺磨的有些不耐煩了,異口同聲的喊了一句。


    “我曾敗天下劍士,無人可與我並肩,直至有一日,一位狂人橫空出世,劍招,劍意我皆輸他半招,唯有劍勢旗鼓相當。”


    “敗北後,我一直在等與他再次交手的機會,如今,這個機會馬上就要來了,隻要我勝他,哪怕半招,那我便是這華夏神州當之無愧的劍道魁首。”


    當申爺的話音落地,可想而知我們三個的表情是什麽樣子。


    “吹牛也要有個界限的好不好,申爺,您老太過分了……”


    力哥氣呼呼的把菜葉子一甩,抱著木盆進屋了。


    王老餓搖了搖頭,斜眼看向申爺:“那其實你也不錯呀,之前拿了第二名,耶,要加油哦!”


    這句話可謂是給申爺搞破防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啦!


    “小兔崽子什麽第二名,你再給老子說一遍,老子劈了你……”


    在我一陣大笑的伴奏中,申爺手提劈柴的斧子追這王老餓從山頂跑到山下才算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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