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你有把握麽?”牙姑反問道。


    我騎著自行車,卻沒立刻回答,回答有把握?她信麽?別說她,就連我自己也未必會信。


    回答沒把握?那我還來幹什麽?


    直到出了村子,我才說道:“牙姑,我說我沒把握,你信麽?”


    聽到的話,牙姑咯咯笑了兩聲。


    “沒看出來,你小子看起來悶悶的,還會開玩笑,別忘了,要是辦砸了,定羅盤可就歸我嘍!”


    我撇撇嘴,“不管有沒有把握,都要先看看再說。”


    車子顛簸了一下,牙姑摟住我的腰,沉聲道:“南朗村丟了個老頭,我去看了一下,在南朗村的後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不過那裏麵有三陰地,除了你爺爺,沒人敢進去。”


    三陰地?葬三陰!


    我心裏一沉,三陰地裏麵是埋了少、中、老,三個年齡的女人屍體,形成的一種三陰死地,用來鎮一方風水氣運,沒想到南朗村居然有這東西!


    “牙姑,你確定那個老人在三陰地?”我皺眉問道。


    三陰地這種地方,活人難進,老人進去怕更是凶多吉少。


    牙姑搖搖頭,“不確定,不過那片地方找到了那個老頭的鞋。”


    聽完牙姑的話,我心裏有些納悶兒,一個老頭去三陰地幹什麽?找不自在?還是不想活了?


    沉吟片刻,我忽然問道:“那老人是什麽人?誰請你去的?”


    聞言,牙姑咯咯一笑,不看臉的話,單憑聲音,還以為是個小姑娘。


    “就你鬼靈精,告訴你吧,是老頭的兒子兒媳婦請我去的,放心,要是找到了老頭,他給我兩萬,我分你一半!”


    嘎吱!


    我一下子停了自行車,回頭看了一眼牙姑,咽了咽唾沫,“一萬?”


    牙姑點點頭,我心頭忍不住頓時一熱。


    從我上學開始,爺爺就辛苦賺錢,可家裏還是一貧如洗,連個像樣的家電都沒有,否則我之前也不會想著早點出去打工賺錢了。


    如今牙姑張口就是一萬,讓我對這個行業有了新的認識。


    “很驚訝對不對?”牙姑笑了笑:“也就是你爺爺才不在乎錢,要是我有你爺爺的本事,早就是是百萬富翁了!”


    我扭過頭:“你辦這一件事就是兩萬,你幹了這麽多年,不是百萬富翁也差不多了吧?”


    牙姑擺擺手,用手指頭戳了我的腰一下,“你想多了!先不說一年沒有幾個活,也不是每次都有這麽多錢的。”


    “陰路錢可沒那麽好賺!”


    “我是牙姑,看看虛病還行,陰先生的本事我可不會!”


    我哦了一聲,略有明白。


    騎著自行車,和牙姑一直走了三四個小時,傍晚的時候才到南朗村。


    剛到村口,就看到有幾個人眼巴巴地望著我們,等到我們到近前,一個中年男人就熱情地走上來,“牙姑,您可算回來了,我爹找到了麽?”


    牙姑擺擺手說道:“我去請了陰先生過來,這位就是張先生。”


    牙姑把我介紹了一遍,中年男人狐疑地打量了我一遍沒有說話,他身邊的婦女卻滿臉鄙夷地開口道:“牙姑,我們可給你兩萬塊錢啊,你別找個毛頭小子來糊弄我們!”


    “找不到老頭子,這錢你可別想要!”


    聽到中年婦女的話,牙姑臉色有些不好看,沉聲道:“這個不用你操心,你們回家等著就是!”


    中年婦女還想說什麽,卻被男人扯了一下,這才閉上嘴。


    “牙姑,就麻煩你了。”男人客氣的開口,可我分明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一些不情願。


    牙姑哼了一聲,正要拉著我走,我卻掙脫了她的手,一步上前,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衣領。


    “你幹什麽!”男人怒目而視。


    我反手把他扭過來,抓住他的衣服一抖,頓時嘩啦掉出來一隻小臂長的灰毛老鼠。


    男人嚇了一跳,慌不迭地往後退。


    灰毛老鼠尖叫一聲,咧開嘴就咬向男人的腿,霎時間,男人疼的嗷嗷大叫。


    “救我!救我!”男人滿臉驚懼地看向我和牙姑求助。


    牙姑撇撇嘴,走上前抬腳踢了過去,灰毛老鼠被踢了一下,卻仍舊死死咬著男人的腿,紋絲不動。


    牙姑哼了一聲,從地上搓了一把土,同時吐了一口唾沫,甩手砸向灰毛老鼠。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牙姑出手,是我沒見過的手段。


    “去!”牙姑低喝一聲,灰毛老鼠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尖叫一聲鬆開口就要跑。


    “回來!”牙姑抬腳向前一踩,直接踩住了老鼠的尾巴。


    “被毛戴角的畜生,自己作死!”


    牙姑看向我:“十九,用你的鎮尺拍了它!”


    我愣了一下:“牙姑,我看還是留著它,說不定等下去三陰地有用。”


    牙姑沉吟片刻,最後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個布袋子把灰毛老鼠裝進去,掛在腰上,隨後看向男人:“回去用鍋底灰摻上童子尿敷住被咬的地方,天不亮不能拿下來!”


    “記住了記住了,麻煩你了牙姑。”男人一臉的後怕,驚懼地看著牙姑腰間的布袋。


    牙姑卻沒搭理他,而是拉著我上了自行車,向著村北走去。


    一直到了後山腳下,牙姑忽然從身上摸出來兩個手機似的東西。


    “拿著對講機,萬一不小心分散了隨時聯係。”牙姑把對講機遞給我。


    我張大了嘴巴,有些古怪地看著牙姑。


    看到我的樣子,牙姑頓時用手指戳了我的胸口一下:“你這什麽眼神!現在都什麽時代了,有科技不用是傻瓜!”


    我摸摸鼻子訕笑一聲,把對講機揣進兜裏,跟在牙姑後麵進了山。


    山路崎嶇,好在還有月光,勉強看得清一些路。


    和我們村後的黑水山不同的是,這處山顯得有些光禿禿地,幾乎沒有什麽植被,隻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叢,和周圍其他山也大相徑庭。


    風水上來說,這是陰陽兩極,就是極陰或者極陽,所謂孤陰不長,孤陽不生,都長不了什麽植物。


    而這裏必然是因為葬三陰才會這樣。


    想到這裏,我忽然停下,對著前麵帶路的牙姑說道:“牙姑,你說的三陰地,是水葬還是土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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