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轉眼又到了夏天。


    燥熱的天氣總是令人感到心煩氣躁,晴鳶住的屋子特意在地下留出了空隙,可以存放冰塊,並且以此來調節室內的溫度,達到降溫消暑的作用。


    但其他人可就沒那麽好運了!大熱天的,冰塊是個貴重的物事,要在大夏天的儲存冰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皇親國戚家中也存量有限。胤禛乃是個力行節儉的人,這種置冰降溫的事情他並不讚成,隻是晴鳶曾經在做月子的時候經曆了酷暑,眼看著心愛的人在烈日下受苦,一向節儉的他心痛難忍,終究是奢侈了一回,命人在晴鳶的屋子裏進行了改造,修築了那個冰室,從此晴鳶終於得以擺脫酷暑的影響,在炎熱的夏天也能生活舒適。


    但也因為這麽做的代價高昂,再加上沒人能夠像晴鳶那樣令胤禛心甘情願為之破例的,所以這麽一座房子就在雍親王府中成為了絕響,就連胤禛自己的住處都不曾如此奢侈。


    然而今年的夏天卻有些不同。


    已經是第三次懷孕的年氏神經高度緊張,並且由於前兩次的失敗,她似乎已經得了“懷孕恐懼症”,不論是誰,隻要是在她意料之外接近她少許,都會被視為是對她的一種威脅,簡單來說,便是有些神經質了!


    在夏天裏,她的這種神經質似乎發展到了極點,不但接近她的人會被視為威脅,而且還經常無緣無故地發脾氣,動輒責打下人,幾乎到了令她的院子裏人人自危的地步。對此,不少人,尤其是雍親王府家的老人和內務府專門調來服侍孕婦的婆子們,更是三天兩頭到晴鳶麵前去告狀、訴苦。然而晴鳶礙於身份,卻也不好直接去跟年氏接觸交涉,萬一被人說成是不安好心,不想讓年側福晉平安生產,這帽子可就扣大了!


    這天,又有幾個婆子來麵前訴苦。


    她們是內務府的人,隻是因為年氏生產困難,所以特意派了幾個經驗豐富、照顧孕婦頗有經驗的婆子來照料,卻沒想到這位年側福晉出身地位不高,架子倒是十足,生氣起來更是比正牌的嫡福晉還要厲害,說打就打、說罵就罵,絲毫不顧及她們並不是她的下人,以及內務府的麵子。


    晴鳶不由大為頭疼。


    若是自個兒家的下人也就罷了,最多好生安撫一番,然後補貼幾個銀錢,便能封住下人們的口,不至於對外亂說。可偏生這幾個並不是自己家的下人,若是這麽出去一說,讓別人都知道了雍親王府裏有個吹毛求疵的年側福晉,凶神惡煞的,對下人最是苛刻,那她和胤禛這兩張臉該往哪兒擱?


    無奈之下,她隻得先好聲好氣安撫好了幾個嬤嬤,給她們各自都封了一封紅包之後,便起身來到年氏的屋子裏。沒想到卻撲了個空,下人們通稟說她出去散步去了,於是她隻能追尋著年氏的腳步追了過去。


    來到花園,也不見年氏的蹤影,找了一圈她才看到年氏帶著春芙和奶娘等人正坐在假山下的亭子中納涼,不禁輕輕籲了口氣,快步走了過去。


    “妹妹今兒個怎的如此好興致?竟然想到來花園散心,倒是讓我好找。”她笑著說道。


    年氏看到她來了,眼中閃過一絲嫉恨,裝模作樣起了下身,隨即卻又皺著眉頭坐了下去,假裝歉疚地說道:“真是抱歉,嫡福晉。按說妾身應當起身好好兒給您請安才是,隻是現在身子日重,實在是有些行動不便,妾身隻好坐著給您請安了,還請您大人大量,千萬不要怪罪!”


    坐著也能請安麽?這倒是晴鳶第一次聽說。麵對這分明就是年氏的推托之詞,好在她也並不是很看重這些規矩的人,便也就將就著認了,笑著說道:“妹妹不必客氣。如今你的身子最重要,請安什麽的,又有什麽好在乎呢?自家姐妹也用不著這麽客套。”


    年氏本就沒有起身的意思,這會兒更是心安理得地穩坐釣魚台了。


    晴鳶坐下之後,年氏便笑著問道:“這麽熱的天兒,嫡福晉不在自個兒房裏享受冰爽,跟著妾身到這日頭底下來受什麽活罪?”


    這番話說得滿是怨氣,晴鳶不由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這兒也不是很熱啊!有山、有水、又背光,難得妹妹竟能找到這麽個清涼的地兒,果然是蘭心蕙質!”


    她的這番恭維年氏卻絲毫不領情,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妾身可不敢當這句話,嫡福晉謬讚了!況且這裏也並不涼快,四周都是熱烘烘的,就像個蒸籠,到哪兒還不就是一個‘熱’字?還是嫡福晉福氣好,在屋子裏足不出戶也能享受涼爽的日子,真是羨煞我了!”


    晴鳶這會兒算是聽明白了!感情年氏這是變著方兒地在要求要跟自己有相同待遇呢!


    她不由有些猶豫。


    雖然這家務事兒都是由她做主,但涉及到這種大筆的支出,還要將王府內的建築進行一定的改造,這就不是晴鳶一個人能說了算的了!她必須請示胤禛,若是胤禛同意自不必說,若是不同意,那這事兒也絕對就成不了!


    不過倒也有另外一種解決之法。她便笑了笑說道:“年妹妹,你如今懷著身子,眼看就要臨盆了,可千萬大意不得!如今的天氣如此幹熱,倒不如你搬到我的院子裏去住,那兒多少要比你如今住的院子涼快些,這樣對你、對孩子也都挺好。你的意下如何?”


    年氏一聽,心中自然是一百二十萬個願意,嘴上卻假惺惺地推辭道:“這怎麽好呢?嫡福晉,正院兒乃是專門供你居住的地方,妾身名不正、言不順的,又怎敢住到那裏去?”


    晴鳶笑道:“這有什麽不好的?你隻是暫住,等生完孩子就好了,身子利索了之後就會搬走,相信不會有什麽人會故意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年氏的眼皮跳了一下,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就算嫡福晉你不介意,王爺是否又同意我們這麽做呢?畢竟這是壞了規矩的事兒,以爺的性子……”


    晴鳶笑了笑說道:“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妹妹大可放心,回去之後便收拾一下東西吧,然後搬到我哪兒去住。”


    年氏這才喜笑顏開,看著她說道:“既然如此,那妾身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晴鳶笑道:“正該如此才是!”


    年氏見達到了目的,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問道:“對了,淨忙著說妾身的事兒,還忘了問問嫡福晉,您找妾身究竟有什麽事兒?”


    晴鳶沉吟了一下,這才緩緩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隻是我在最近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聞,說妹妹你性格殘暴、舉止過火,對下人們太過嚴厲,心中覺得可能有些誤傳,所以便要親自來看一看,跟你聊聊,看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年氏撇了撇嘴,很是不以為然地說道:“妾身是個什麽樣的人,嫡福晉最清楚了!妾身自從嫁入王府之後,便一直嚴謹自律,絲毫不敢行差到錯,又怎會對下人們嚴厲呢?隻是有些下人實在是不像話,非得好好兒教訓一番才能長點兒記性!”她看了看晴鳶,又笑道,“要我說,嫡福晉您就是心腸太軟了!要知道所謂‘刁奴’的說法自古有之,有些下人實在是不能慣的,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想要讓他們循規蹈矩,必得用些非常手段才行!可您是個和善的人,便給了某些人的可趁之機,自己偷奸耍滑不說,還要誹謗其他人,我不過是要他們遵守規矩罷了,卻就這樣得罪了他們,一狀告到您的麵前,倒像是我有多麽苛刻似的!”


    晴鳶腦子一轉,立刻便笑道:“那是,妹妹說的沒錯!可是,這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有時候咱們也該酌情處理,不必太過嚴守規矩才是。”


    年氏正色道:“嫡福晉這話妾身可不敢讚同。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製定了規矩就是要人來遵守的,否則要規矩何用?不管如何,規矩就是規矩,不能輕易違背!”


    晴鳶見話說到這裏,也沒必要繼續說下去了,於是便笑道:“妹妹說的也有道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這就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妹妹最好也回去準備一下,回頭就搬到我那兒去吧!”


    年氏在春芙和奶娘的攙扶下站起身來,笑道:“既然嫡福晉盛情相邀,那妾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妾身先謝過嫡福晉。”說完,微微躬了躬身。


    “小事一件,妹妹卻如此多禮,倒叫我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妹妹快快請起,回去的時候多加小心,我先走了!”晴鳶笑道,不再逗留,轉身走了回去。


    年氏目送著她離開,嘴邊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奶娘卻有些擔憂地說道:“主子,這樣……不妥吧?正院兒乃是嫡福晉的住處,您冒然住了進去,還把嫡福晉趕到了別的地方,若是被王爺知道了,不知他會做如何反應!依奴婢的愚見,最好還是別這麽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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