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不由被氣樂了,看著自己的兄長,彷如看著一個陌生人,緩緩說道:“哥哥,你怎會有如此天真的想法?世人皆知王爺喜歡我多過喜歡嫡福晉,她自然會感到受到威脅。以前我沒能生育的時候還好,但一旦我生了孩子,而且還是兒子的話,她的地位誰敢保證就一定是穩如泰山?況且王爺寵信於你,而她的娘家人卻早已沒落,有你給我撐腰,她又怎麽可能不擔心?之前沒動我不過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可隻要一有可能,她一定會痛下殺手而沒有任何遲疑的!”


    年羹堯搖了搖頭,還是拒絕承認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尤其他感覺得出來,雖然胤禛貌似很寵愛年氏,但總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相反胤禛雖然對晴鳶並沒有多麽寵愛的表現,可他們之間那種無形之中透出來的默契和信任,卻給人無比安定、可靠的感覺,令人覺得他們雖然人不在一起,心卻時時相通著,由是,他隱隱總覺得胤禛真正喜愛的人應該是晴鳶才對。


    這話顯然是不適合說給已經近似於走火入魔的年氏聽的,因此他仍舊隻是搖了搖頭,道:“妹妹,嫁入了皇家,就等於進入了是非之地。尋常人家三妻四妾之間猶有各種齷齪,何況是王府?你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四福晉宅心仁厚,並不是個喜歡拈酸吃醋的人,你看這雍親王府上上下下,哪裏不是被她打理得妥妥帖帖?哪個人不是對她心悅誠服?我相信,隻要不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她是不會對你們要求太多的。既然四爺最寵愛你,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難不成還想要四爺休了四福晉,換你來做麽?”


    年氏被說中了心事,頓時便有些惱羞成怒起來,雙目一瞪,怒道:“哥哥,你究竟是我的哥哥還是她的哥哥?為何事事都要向著她?這次分明就是我被人害了,不是她就是鈕祜祿氏,你到底幫不幫我出氣?!”


    年羹堯看了看還在耍小性子的她,不由得暗地裏搖了搖頭。這個妹妹雖然已經出嫁多年,但卻似乎還是那個沒長大的小女孩。都怪他以前疏於教導,而母親又是個目不識丁、缺少見識的婦人,自然不可能將年氏教得多麽好,反倒養成了她唯我獨尊、自私自利的性子。在家的時候還好,大家都讓著她,但如今已經出嫁了卻還是這樣,那就真的是禍端了!就算晴鳶一件兩件事情不與她計較,多了終究是會忍不住的,何況還有其他人,並不是隻有身份高的人才能夠興風作浪,有時候越是卑微的人使出的招數越可怕!


    他深深地憂慮著,不知道年氏究竟打算幹什麽。與其讓她一個人亂來,倒不如自己參與進去,掌握了她的動向,也好尋機加以引導,方不至於讓她闖出什麽大禍來!


    這麽一想,他便改變了主意,點了點頭道:“你是我妹妹,我不幫你幫誰?隻是就算要查,咱們也隻能暗中一步一步來,否則被四爺知道了,我一個外人插手你們家中事務,我可就死定了!”


    他故意將話說得嚴重些,就是怕年氏不知天高地厚,想出些大逆不道的主意來,他一個糾正不及就會惹下天大的麻煩。


    年氏卻並未體會到他的苦心,有些不以為然,說道:“你放心,哥哥,我有分寸的。既然你答應幫我,那就首先從嫡福晉查起吧。我平日吃什麽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她也是最有可能在我的飲食中做手腳的,府中的事情自有我去查,可我卻需要你將她引出去。否則她待在家裏的話,還有那個奴才敢跟我說實話?”


    年羹堯愕然看向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地反問道:“你說什麽?要我把嫡福晉引出去?你沒睡醒吧?我一個男人家,還是四爺的下屬,怎麽可能跟嫡福晉那麽高貴的人在一起?無論用什麽借口都是不可能的吧?”


    年氏卻狡黠一笑,道:“哥哥,正因為你是四爺的親信,所以她才不會有所防備,有可能被引出去啊!再說了,你是她的救命恩人,早有淵源,這件事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很難才對。”


    年羹堯聽她這麽一說,倒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隻是仍有些遲疑,遲遲拿不定主意。


    年氏見狀便又添油加醋道:“哥哥,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喜歡嫡福晉吧?如今有這麽個機會可以讓你跟她多相處一會兒,難道不好麽?我給你創造這麽個機會,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年羹堯不禁臉色大變,一手捂住她的嘴,心慌意亂地四下看了看,發現下人們早就被她遣了出去,這會兒屋裏就他們兩人,這才鬆了口氣,鬆開手壓低了聲音道:“你不要命了!這種話你都敢說,萬一被人聽了去,你以為我還會有命在麽?!”


    年氏毫不在乎地笑了笑,說道:“放心吧,哥哥,這兒一個外人都沒有我才說的,平時又怎麽可能把這種話掛在嘴邊?好了,你就放心地去做吧,隻要能將她引開哪怕半天的時間也夠用了,我一定能夠查出事情的真相來的!”


    年羹堯看著她,發現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打定了主意要這麽做了,任旁人怎麽說都沒用的,隻得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力去做,但若是做不成那也沒辦法,你千萬不要胡來。”


    在他想來,晴鳶雖然承認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這會兒又怎麽可能起作用!隻要她不肯出門,那年氏就沒有空子可鑽,時間一長,自然而然這件事情就淡了,相信隻要年氏知道事不可為,遲早就會放棄的。


    年氏笑著說道:“這我知道,哥哥,一切還是以你的安危為重,若真的不行那也就算了,我再另想辦法,重要的是千萬不能把你給陷進去。”


    年羹堯放下點心,又反複叮囑了她幾句,這才告辭離去了。


    在他走以後,年氏鬆了口氣,招了奶娘、春芙等人進來,換茶的換茶,倒水的倒水,整理房子的整理房子,方才還冷冷清清的房間頓時熱鬧起來。


    奶娘不放心地問道:“主子,少爺的意思是怎樣?他同不同意配合您的行動?”


    年氏喝了口熱茶,笑著說道:“那是當然,奶娘。哥哥畢竟是我的同胞兄長,又怎麽可能不支持我?他已經答應了,如此一來,我們的把握便又多了幾分。”


    奶娘卻還是有些憂心忡忡,再一次勸道:“主子,您真的要這麽做嗎?如今好不容易一切都過去了,風平浪靜的,隻要您加把勁,仍然可以好好籠絡住王爺,維持如今的局麵。可萬一那麽做了而事機敗露的話,怕是就難以挽回了啊!”


    年氏冷冷一笑,道:“不,你不懂的,奶娘。隻要我一天還隻是側福晉,就一天都不能得到真正的安寧。那個女人不會容許我爬到她頭上,也不會容許我有那個機會,隻要有她在,我就永遠都隻能是個妾,一輩子不能翻身。這怎麽可以!”


    她早已不滿足於隻當一個妾,既然胤禛那麽愛她,就應該將她扶正才是,想來他也一定有過這樣的想法。隻是如今晴鳶並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她是皇帝指婚,沒有正當理由的話,胤禛根本不可能休了她。


    既然這樣,那就讓她製造一些理由出來吧!


    隻要晴鳶有了不可饒恕的錯處,就連皇帝和德妃也沒辦法繼續包庇她,那個時候胤禛就可以名正言順休了她,然後把自己扶正,成為真正的四福晉!


    到那個時候,她再給他生幾個兒子,然後讓自己的兒子繼承他的王位,這樣的人生才算是完美的人生,才不枉她在這世間走上一遭。


    年氏的算盤打得啪啪響,但事實卻並不如她料想的那麽順利。正如年羹堯所說,晴鳶是高高在上的雍親王福晉,又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出來跟一個男子見麵?他冥思苦想也沒想到什麽合適的借口,隻得這麽一天天拖著。而年氏卻是著急不已,三番五次派人前來催促,都被他用各種理由給擋了回去。


    年氏兄妹的小動作自然沒能瞞過晴鳶的眼睛。


    自從上次安哥兒出事以後,晴鳶將高榮狠狠地給訓斥了一頓,罵他在刺探消息上的不作為。他吃一塹長一智,再也不敢放鬆對家裏各個地方的監視,因此年羹堯一來到王府他就已經知道了,並且迅速稟報給了晴鳶。


    晴鳶初時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年氏跟年羹堯是親兄妹,兩人關起門來說些家中的私事也是有的,她既然接收了郭佳玉的各種記憶,對這種男女之防也就並不如其他人那般看得那麽重。


    可是之後的事情就有些詭異了!年氏頻頻派人去處尋找年羹堯,卻又不見他到家裏來,究竟有什麽事值得年氏這麽緊張地找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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