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鳶第二天早上起來,才聽說了李氏睡在喜姐兒房裏的事情,聞言也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她確實是想給李氏一點教訓沒錯,卻也沒想過要讓喜姐兒做什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個大女兒竟然已經聰慧到了這種程度,倒是比她的生母強了不知多少。


    不過她卻隱約有點感覺,喜姐兒怕是已經察覺了點兒什麽了吧?否則以喜姐兒平日對待李氏的態度,即使親近也該不會到願意跟她一起睡的程度才對。


    晴鳶對孩子的教育,大部分方法和內容都來自於郭佳玉的記憶。尤其是喜姐兒,當時她自己都還沒生孩子,又怎麽可能知道怎麽去教育孩子?不得已隻好參照了郭佳玉的記憶。


    沒想到的是這參照的結果還挺好,喜姐兒這孩子教育出來並不比別人家的差,而且聰明伶俐,又很有自己的主見,小小年紀就懂得自律、懂得是非黑白,顯然還是教育得很成功的。自然,後麵的孩子陸續出生之後,她便沿用了曾經的對喜姐兒的教育方法。


    那麽一個懂事、自律的孩子,不會無緣無故一夕之間就改變了自己的處世方法的。其中必有緣故!


    不過既然喜姐兒沒說什麽,她自然也不會多嘴去問什麽。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隻要不是危及到她自身的事情,大人就無需幹涉。


    而同一時刻,在宅院另一邊的宋氏和耿氏卻也坐臥不寧。


    李氏讓晴鳶給“請”去的消息一早就傳遍了整個四貝勒府,耿氏有些坐不住了,便來找宋氏。


    “宋姐姐,你看會不會嫡福晉把我們都算進去了?”她的臉色有點不正常的蒼白,神情閃爍。


    宋氏心中也有些沒底,但卻還不至於像她那麽不濟,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不會的。嫡福晉這人,你別看她柔柔弱弱,似乎很好對付的樣子,可這個家裏,最可怕的人就是她!在你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就早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著你傻傻往下跳呢!我們這次的布置,計中有計,越是聰明的人就越容易上鉤,這可是專門為了她設的,她沒有任何理由不中套!”


    耿氏聽了這番話,非但沒有安心一點,反倒更加擔心了,囁囁地說道:“可是……既然這樣,為何李氏到現在也沒出來?聽說她那院子裏已經鬧翻天了,幾乎所有人都被拿了出去,若是嫡福晉真的中了套,又怎會如此動作?”


    宋氏冷冷一笑,道:“你擔心這麽多做什麽?就算是嫡福晉沒中套,那也是李氏倒黴,與我們有什麽相幹?”


    耿氏皺眉道:“可萬一李氏將我們都供出來又如何?”


    宋氏有些不耐煩了,看了她一眼,道:“供出來便供出來,法不責眾,她嫡福晉還能將我們全都一網打盡了不成?”


    耿氏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耐,瑟縮了一下,不再說話。


    低下頭,她心中忍不住冷笑。


    宋氏這個不能下蛋的母雞,還當人人都跟她一樣蠢,什麽都不知道呢!連她都聽說了的事情,不可能晴鳶和胤禛會被蒙在鼓裏,隻有宋氏自己還自我感覺良好。


    若不是這次共同對敵,自己又豈會這麽讓著她。既然她這麽愛拚,就讓她自個兒去拚命跳好了,到時候除掉那些女人,再把罪名往她身上一套,看她到時候怎麽翻身!


    耿氏在肚子裏轉著陰險的念頭,宋氏渾然不覺,撇了撇嘴道:“如今我們在這兒猜也沒什麽用處,走吧,該去正院兒請安了。回頭見了嫡福晉和李氏不就什麽都明白了嗎?”


    耿氏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宋氏的院子。


    來到正院兒,李氏自不必說,本來就住在這兒,令人驚訝的是年氏居然也來了!


    失去了孩子的她並不如眾人想象中那樣虛弱憔悴,雖然臉色還很蒼白,但眼睛裏卻還算有神,行動間也並不見多麽孱弱,在春芙和奶娘的攙扶下,竟也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兩步了。


    此時她已經坐在了側福晉的位子上,跟李氏相對著,眼神中不時露出一絲掩不住的恨意,宋氏和耿氏見了,不由有些詫異。


    給晴鳶和年氏、李氏行了禮,兩人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不一會兒,便聽到鈕祜祿氏來到的消息,年氏的雙眼猛地大睜,雙手緊緊扭住了手絹。


    宋氏和耿氏低下了頭,李氏則一臉淡然地拿起了茶杯。


    晴鳶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然後便看著鈕祜祿氏走了進來。


    “婢妾給嫡福晉請安,給李側福晉、年側福晉請安。”鈕祜祿氏脆生生地說道。


    晴鳶嘴角微微一揚,說道:“鈕祜祿妹妹,起來吧。”


    鈕祜祿氏站起身來,剛要退下,卻聽年氏在一旁不陰不陽地說道:“慢著,鈕祜祿妹妹,我有點事兒想要問問你。”


    李氏的眼中閃過一絲詫意,看了一眼底下的宋氏和耿氏,卻也在她們眼中看到了不解。


    鈕祜祿更是莫名其妙,站定了身子道:“年側福晉請說。”


    年氏臉色鐵青,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似乎有些咬牙切齒地問道:“鈕祜祿妹妹,你我前世無怨、今生無仇吧?可你為何要對我下毒手,害我的孩子小產?!”


    鈕祜祿似乎傻了,愣了半天才道:“年側福晉,您……您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年氏也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竟然拍案而起,怒道,“你敢做難道還不敢當嗎?說!你為何要害我的孩子流產?!那可是貝勒爺的血脈啊!你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鈕祜祿氏總算是聽明白了,頓時心中巨震,“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驚懼地叫道:“不,不關我的事啊!年側福晉,我從來沒在您身上做過什麽手腳,絕對沒有!”


    “你……”年氏又氣又怒,那強撐著的精氣一泄,立刻便覺得四肢發軟、渾身發冷,眼前一黑,就往椅子上倒去。


    眾人頓時一陣慌亂,春芙和奶娘搶上前去,將她扶住,靠坐在椅子上,揉胸捶背地,忙了半晌,年氏才終於喘過一口氣來。


    晴鳶這才看著她,皺著眉頭問道:“年妹妹,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是誰告訴你流產的事情是鈕祜祿妹妹做的?”


    年氏的眼角流下淚來,哽咽著說道:“嫡福晉,您不必瞞著我了。我都知道了,是鈕祜祿妒忌我受到爺的寵愛,又生育在即,才會下了毒手。嫡福晉,這孩子不單是我的,也是貝勒爺的血脈啊!絕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沒了,妾身求您看在貝勒爺的份上,一定要徹查鈕祜祿氏,給妾身和那可憐的孩兒一個交代!”


    晴鳶聽得眉頭緊緊皺起,這年氏的口氣怎麽就像篤定了她一定不會盡力去查,還特意拿了胤禛的名頭出來唬人?什麽叫給她和未出世的孩子一個交待?自己乃堂堂嫡福晉,四貝勒府的女主人,叫她一聲“妹妹”那是看得起她,她還當真當自己軟弱好欺麽?!


    很好,既然她已經斷定了自己不會秉公執法,那自己也不好掃了她的興不是?


    想到這裏,她淡淡地說道:“年妹妹放心,這事兒貝勒爺早就已經全權交給我來處理了。如果真是鈕祜祿妹妹做的,我不會徇私枉法,但若不是她做的,我也不會冤枉了好人。年妹妹你剛剛小產,正該好好臥床休息才是,不應在外多做走動。我看,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不然若是在我這兒有個什麽好歹,我可擔待不起呢!”


    說完,也不等年氏的反應,就命人將她抬了出去,放上軟轎,一路抬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對於這番變故,年氏固然是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隻能默默接受晴鳶的安排,李氏等人也都很是意外,麵麵相覷之餘,個個都低眉斂目,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鈕祜祿氏卻是個心思通透的。雖然方才被年氏一頓痛罵給一度罵昏了頭,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如今見到晴鳶這種表現,頓時便生出了一線希望,急忙猛地磕頭道:“嫡福晉明察!婢妾自從來到四貝勒府,一直都謹守規矩,不敢有絲毫出格,又怎敢去謀害年側福晉和她肚子裏的小主子?婢妾是冤枉的啊!”


    晴鳶也不說話,平息了一下怒氣,這才淡然開口道:“鈕祜祿妹妹,這事兒說實話我也是一頭霧水,貝勒爺吩咐我徹查此事,我可還什麽都沒查出來呢,怎麽年妹妹就一口咬定是你了?你到底做過什麽你自己最清楚,而我在沒查清楚之前也不便多說什麽,隻是若你真的做了什麽,最好主動說出來,坦白從寬嘛。若是讓我查出來,就算我不對付你、年妹妹不對付你,貝勒爺也不會放過你。”


    鈕祜祿氏真是滿腹的委屈,不停地磕著頭,流著淚道:“婢妾真的什麽都沒做過啊!嫡福晉請隨便查,婢妾真的是清白的!”


    晴鳶皺著眉頭道:“好了,你也別磕了。若是你真是被冤枉的,我也絕對不會讓人平白蒙受冤屈。好了,你們都散了吧,回自個兒的院子去,沒事兒就別出來招惹是非了。”


    眾人看得出她的心情不是很好,也不敢多說,應了一聲便急忙退了出去。而鈕祜祿氏也被自己的貼身丫鬟服了下去,晴鳶特意派了兩個壯實的嬤嬤守在她的門前,算是將她看管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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