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晴鳶的表情還是很難看,高榮和秋玲知道底細,也不敢打攪,任她在房裏呆呆坐了半晌,這才將被胤礽嚇跑的三魂六魄給勉強收了回來。等到胤禛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收拾好了心情,再也看不出半點端倪。


    “今兒個你出去了?”胤禛看著她一身外出的行頭,問道。


    她這才發現光顧著調整心情去了,竟然忘記了換衣服,不由暗自有些懊惱。不過單就出門這件事情來說,倒也不是什麽說不得的秘密,於是笑了笑,點點頭道:“是。妾身想著許久沒回家看看了,所以就回去轉了轉,陪額娘說了幾句話。後來又去了城外的莊子裏,看了下情況,然後便回來了。”


    胤禛不疑有他,想了想說道:“說起來,成親之後,我跟費揚古大人在朝中經常見到,倒是薑佳夫人卻還未見過,也該找個時候上門拜訪一下才是。這樣吧,找個時間,你我一同去看看。”


    晴鳶有些愕然地看著他,頓時心中有些感動。雖然她的雙親是他的嶽父嶽母,但在皇家講究的是出身地位,他是皇子,他們是臣民,他們見著了他,那是得下跪的!因此從本質上講,費揚古夫婦和胤禛之間的上下級關係並未改變,若是費揚古夫婦前來拜見胤禛還說得過去,他如今主動提出前去拜望他們,卻是額外的恩賞了。


    不過這是給她娘家長臉的事情,尤其對她父兄在朝廷中的地位有著很大的影響,她自然不會拒絕,於是笑著說道:“妾身先替阿瑪、額娘多謝爺了。爺若有心要去,待妾身先跟阿瑪、額娘說一聲,以免到時候招待不周,落了皇家的麵子。”


    胤禛點了點頭,並沒有異議,此事就此抵定。


    喝了口茶,他忽又想起一件事來,問道:“你說你去查看了田莊的情形,如何?”


    晴鳶笑了笑,道:“妾身去看過了,那裏的田地都很不錯,收獲的時候想來能有很好的收成。如今那莊子裏還是沿用原來的管事之人,妾身瞧著也沒什麽不好,咱們暫時也沒什麽可用的人手,就隻好先將就著了。待觀察一段時間看看,若是有什麽問題的話再做調整。”


    胤禛微微歎了口氣,道:“這倒也是實話。我們畢竟根底尚淺,也沒有自己的心腹,以後這方麵可得多花點心思培養一下,像田莊這種地方可不能疏忽,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才行。”


    自古以來田地就是人們養身立命的根本,晴鳶自是知道其中的重要,於是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爺說的是,這事兒妾身自會抓緊。不過……”她有些猶豫。


    “不過什麽?”胤禛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喜歡她這番做派,“你一向都是幹淨爽利的人,別學了其他人那種扭扭捏捏的性子,這可不像你。”


    被他這麽一說,晴鳶頓時哭笑不得,無奈地歎了口氣,道:“爺,妾身今兒個才知道,咱們庫房裏的銀錢已經不多了,維持日常開支雖還過得去,卻應付不了其他的事情,妾身琢磨著,咱們是不是也得想點兒別的辦法來解決一下銀錢方麵的問題?”


    胤禛頓時明白了晴鳶的意思。


    作為皇子,雖然每個月都會得到一筆固定的收入,也許在一般人家看來,足夠他們一年的生活開銷,但在皇子家中,卻是遠遠不夠的。要養活那麽大一家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且不說下人們的例俸,就是他們自己,吃穿用度哪樣不需要錢?雖然康熙帝力行節儉,但在皇族中太過寒酸也是會被人瞧不起的,更何況為了維持皇室的體麵,麵子上的功夫是萬萬不能疏忽的!於是皇室宗親們變著方兒地突出自己,奢華的風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表麵上的節儉隻不過是用來掩飾奢靡的一層遮羞布而已,就連康熙帝都一清二楚,隻是法不責眾,他也是無可奈何罷了。


    如此一來,那點微薄的俸祿就絕對不夠用了!更別說方才他所說的要培養親信,一個府邸想要開枝散葉、發展壯大,更是沒錢便辦不成的事兒,人都是現實的,若不能拿到足夠的利益誰會替你賣命?


    這個問題可不是胤禛一家獨有的,基本上所有的達官貴人們都麵臨同樣的窘境。因此在大清朝裏,除了擺在台麵上的那些收入以外,各家各戶都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各自都有著自家的營生,通過別的途徑來獲取錢財。晴鳶的意思,就是在田莊之外,另外想辦法生財!


    對此他並沒有太大的抵觸,隻是通過什麽方式來生財卻是個值得商榷的問題。他沉吟了一會兒,緩緩說道:“這事兒到並無不可。不過想個什麽其他的辦法,卻得要拿捏好了,可不能留下把柄給別人,惹禍上身。”


    晴鳶笑著說道:“這點妾身自然明白。不管是什麽法子,終歸是要以別人的名義去做的,表麵上可跟咱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絕對不會讓人拿住了短處。”


    胤禛笑了笑,看著她道:“你辦事一向穩妥,我自是放心的。不過聽你的口氣,倒是已經有了主意似的?”


    晴鳶抿嘴笑道:“想法倒是有一個,還需要爺給幫忙參詳參詳,看看究竟合不合適。”


    胤禛被她說得起了興致,往靠墩兒上一靠,說道:“說來聽聽。”


    晴鳶坐在他身邊,笑著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麽新鮮玩意兒,妾身想著,咱們是不是開一家客棧?”


    胤禛一愣,這還真不是什麽新鮮玩意兒啊!客棧這東西,北京城裏多得是,競爭頗大,想要靠這個掙錢似乎有點不是很靠譜啊!


    他怪異地看了晴鳶一眼,說道:“按說,照你這字麵上的意思,這可不是什麽好主意!不過,凡是你嘴裏說出來的東西,必定有些其他的含義,你且說說,打算怎麽去經營這家客棧?”


    晴鳶撇了撇嘴,他這話是誇她還是貶她啊?


    然而不得不說,他對她的了解也算是透徹的。麵對如此大的競爭,她自然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一個跟別人一模一樣的客棧上,既然決定要另辟財源了,就得想個別出心裁的點子,能夠在最大的範圍內帶來最多的收益,才能符合他們的需要。而這種事情,她雖然不懂,但對郭佳玉而言,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不過,就算郭佳玉的記憶中有千百種方法,晴鳶還是得首先考慮實用性問題。不是每個方法都適用於現在的四貝勒府,有些甚至是憑現在的生活技術水平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必須排除在外。而就算是能辦到的,考慮到他們現在根基尚淺,資金有限,也有著諸多限製,於是又有一批點子被否決,剩下可供選擇的方法其實並不算多。


    人的一輩子,不外乎衣、食、住、行四樣,從這上麵下功夫總是沒錯的。衣服方麵,現在各家各戶基本都是自個兒做衣服穿,並沒有郭佳玉那個時代那麽發達的時裝產業,所以基本可以不予考慮。行這方麵,倒不是不可以做,然而涉及到各種機械鑄造方麵的問題,技術含量太大,並不是輕易能夠做到的,她衡量再三,目前還沒有從事的本錢,所以也隻能放棄。剩下的就隻有食和住兩樣,但其實在如今的大清朝,酒樓和客棧都已經發展到了一個相對成熟的水平,京城中也已經形成了一套固有的格局,想要在競爭激烈的京城站住腳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這個困難在擁有了郭佳玉那種超時代的記憶的晴鳶眼裏,卻反而是最容易解決的事情。郭佳玉曾經任職於世界連鎖五星級酒店,對這種豪華酒店的經營管理頗有心得,雖說有許多地方並不適合現在這個社會,但改動一下卻應該會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尤其是在這個達官貴人聚集、商業經貿發達的城市中,更有著巨大的潛力!


    具體如何修改記憶中的五星級酒店成為適合大清朝的東西,晴鳶暫時還沒有個定論。但大體的方向總是有的,經營的策略也很明確,雖然現在已經不乏專門針對達官貴人們的酒樓,但這種將食和住糅合在一起,提供一條龍優質服務的方式還是令胤禛大吃一驚。隨著晴鳶的敘述,他的眼睛越來越亮,心中的驚詫也越來越多。


    等到晴鳶說完,他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聽你這種說法,這事倒也有可為。不過這麽一來,初期的投入想必不菲吧?你方才才說家中拮據,錢從何來?”


    晴鳶笑了笑,對這個問題早有考慮,說道:“這個東西雖然初期投入大,但若是成功辦起來了,收入也是絕對可觀的,有試一試的價值。至於投入的錢,妾身想,我們不妨跟人合作,最多到時分一部分收入給別人罷了,相信如果我們賺得多的話,分一點出去也不是什麽問題。”


    “那你心裏可有人選了?”胤禛不置可否,問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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