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夏如歌話音剛剛落,北冥幽的手臂就突然繞過她纖細的腰肢,抱著她飛上半空,隨後幾個起落就到峽穀更深處的地方,而在他們麵前有一個洞口,那洞口被灌木和樹枝遮擋,加上洞口很小,所以極為隱蔽


    ,即便有人有意尋找,可若是不夠仔細,也很難找到。


    北冥幽輕輕揮一下衣袖,一陣風瞬間將洞口的樹枝和灌木清理幹淨,露出窄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洞口。


    洞口很小,想要進去很難,雖然北冥幽完全可以毀掉這一片的峽穀,但是那樣製造的動靜太大,而且極有可能傷到裏麵的人,所以他隻能親自進去。


    “在這等著!”說完,北冥幽摸了摸夏如歌的頭頂,隨後側身進入擠進山洞。


    雖然北冥幽很瘦,不至於被卡主,可他身高太高,要微微彎腰才能進去,這就讓他的行動變得極為艱難,看著北冥幽這樣為自己,夏如歌心裏暖暖的,但同時又很心疼。


    眼看著北冥幽艱難的擠進那麽小的縫隙山洞裏,夏如歌皺起眉頭,她才想起,他可是有潔癖的人,如今卻為了她……


    等夏如歌反應過來時,北冥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洞口,她安靜的站在洞口邊等著他,大概半盞茶的工夫後,夏如歌突然聽到北冥幽的聲音。


    “歌兒,保護自己!”夏如歌立刻結起屏障將自己保護起來,同時“砰”的一聲巨響,山洞周圍突然炸開,整個地麵都跟著晃了晃,周圍塵土飛揚,樹木雜草亂飛,而在這漫天中,一身纖塵不染白衣的北冥幽赫然獨立,一道道紫


    色的光圈在他周身環繞。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在北冥幽走出來後,夏如歌才看到他懷裏還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不過……


    夏如歌眯起眼睛,那還能叫人嗎?


    鴻長老原本高大偉岸的身體此刻在北冥幽懷裏卻隻有小小的一團,近看才發現,鴻長老的雙手雙腳都沒有了,隻有右腿還剩下一小節大腿,就連肩膀都被咬下一大塊。


    夏如歌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北冥幽抱著全身血淋淋的鴻長老站在夏如歌麵前,雖然他很不想她看到這一幕,但他也了解她,不管鴻長老變成什麽樣子,她都希望能見他最後一麵。


    雖然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但是鴻長老還有一絲氣息,他微微睜開眼睛,然而滿臉的鮮血擋住他的視線,滿眼的血紅。


    “師……父!”盡管冷靜如夏如歌,此刻在看到師父這個樣子時,心也是被漲潮的海水淹沒一樣難受。


    鴻長老張了張嘴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聽到血在喉嚨裏咕嚕響的聲音,讓人極為難受,他慢慢伸出手,伸向夏如歌的臉。


    夏如歌立刻握住他的手,雖然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但是夏如歌卻知道他要說什麽,他一定是不想她難過。


    “我會救你!”夏如歌堅定的說。


    鴻長老搖頭,隻是眼神複雜的看著夏如歌,而夏如歌喉嚨裏像是堵了什麽東西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她知道師父要說什麽。


    即便夏如歌真的可以讓鴻長老活下去,他也不想繼續活著,畢竟活著也是個廢人,倒不如死了幹脆,也省的自己痛苦還要麻煩別人照顧。


    雖然鴻長老重活一世,可也許是為了懲罰他上一世殺人太多,所以即便重活也依然是磨難重重,而如今更是好不容易和自己最為愧疚的人在這一世相見,卻也是這麽短暫,也許惡人終究是要受到懲罰的。


    鴻長老已經撐的太久了,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他之所以能夠撐到現在也是為了能夠見到夏如歌。


    他依然無法說出話來,隻是示意北冥幽把他放下來,北冥幽照做後,鴻長老抬了抬下巴,示意夏如歌看他身上。


    隨後,夏如歌伸手從鴻長老衣服裏掏出一塊玉佩,不過那玉佩卻隻有一半,而且是血紅血紅的,像是剛從血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她微微皺起眉頭,本能的抗拒這塊玉佩。


    鴻長老說了一句話,隻是並沒有發出聲音,隻有嘴唇在動。


    好在在上一世,鴻長老就教過她讀唇語,自然也就知道鴻長老說的是什麽。


    “你讓我找到另外一半玉佩?”夏如歌問道,鴻長老點點頭,隨後又說了句話,夏如歌再次重複,“另外一半玉佩在一個名叫夢瑤的女子身上?”


    鴻長老再次點頭,隨後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眼神漸漸渙散,而他努力的抬起手放在夏如歌手上,隨後用力的握了握,便再也沒了動靜。


    夏如歌皺起眉頭,喉嚨發緊,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然而,即便是這樣,她也沒有流出一滴眼淚,這倒不是說她冷血無情,而是她早就不會流眼淚了。


    好久好久,夏如歌都沒有動,一直到鴻長老的屍體從溫熱變的冰涼,而這期間,北冥幽隻是安靜的陪著她。


    大概又是半柱香的時間後,夏如歌慢慢站起來,隨後一言不發到附近撿拾樹枝,北冥幽雖然不太明白她要做什麽,但也什麽都沒問的跟著一起撿,然後堆在一起,把鴻長老的屍體放上去。


    北冥幽有些疑惑了,人死不應該還是入土為安嗎?看小家夥這架勢,是要燒了他的屍體?


    縱然疑惑,他還是沒問,他相信她,也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必然有她的道理。


    一直到屍體燒完,兩人安靜的把鴻長老的骨灰裝進盒子裏,才算結束,而這期間,他們誰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隻是默默的做事。


    做完這一切後,北冥幽才問道:“燒掉屍體,是你們那個世界的規矩?”


    夏如歌點頭:“嗯,不完全是。”


    回去的路上,夏如歌拿出鴻長老留給她的玉佩認真的看,可是不管怎麽看,她都沒有辦法消除對這枚玉佩的抵抗情緒。


    “你可認得?”夏如歌將玉佩遞給北冥幽問道。“倒是個稀奇玩意兒!”北冥幽這話已經證明他也沒有見過這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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