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玄淡漠的瞥了他一眼,轉身往回走去。


    長河摸摸頭,殿下不應該立即追上去把太子妃給抓回來嗎?怎麽還任由太子妃逃婚去了?


    「太子妃已經不在明珠苑裏了,殿下還回去幹什麽?」長河追上南宮玄問道,心裏疑惑這不是殿下的脾性啊。


    「雲歌會在月底前到京都,早飯後我們啟程回京。」南宮玄話落回明珠苑睡覺去了。


    留下一腦門問號的長河,太子妃不是逃婚?既然要去京都為何不跟太子殿下一起走呢?


    第二天一大早,展家都知道展雲歌連夜離開的事了。


    玉樹、臨風和挽玉、挽雲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這一晚他們都沒睡覺的盯著小姐的閨房,怎麽還把人看丟了?難怪小姐說隻要他們跟的上就行。


    此時老爺子的院子裏聚滿了人,老爺子自從把家主之位交出去,除了展雲歌的事他都不再理會。


    聽說她偷著離開了,原本一怔,隨即搖搖頭,那丫頭做出這樣的事來也不意外。


    展雲舒看了眼淡定的來跟老爺子辭行的南宮玄,垂下眼眸,既然他都不擔心,妹妹肯定沒事。


    老爺子看了眼眾人道,「既然丫頭留話會在月底到達京都,她就一定會到,雲舒跟著丫頭的人一起啟程去京都。」


    「爺爺,我們也去。」九公子起身道,他身旁站在沒成親的幾位公子。


    「你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展老爺子嘆口氣。


    「什麽事也沒有妹妹重要。」幾人對視一眼齊聲道。


    「在你妹妹十六歲生辰到來之前,展家所有人都去尋找星鏈的下落,你們不要多問,隻要知道,找到星鏈就找到你們妹妹的命了就可以了。」


    老爺子這番話讓所有人都一怔,可是他們沒有追問,既然爺爺說了不要多問,他們就不能多嘴,而且既然事關妹妹的性命,必然比去陪妹妹更重要。


    「我們聽爺爺的。」眾人頓時改口。


    展雲舒眉頭蹙了一下道,「爺爺,我也去找星鏈。」


    展老爺子看向他道,「你放心雲歌一個人在京都?」


    展雲舒瞥了眼南宮玄道,「那是他的地盤,如果他在自己的地盤上都護不了妹妹周全,那他就沒有資格娶展家的女兒。」


    所有人都看向南宮玄,展家也就展雲舒敢憤南宮玄,都想看看南宮玄的態度。


    南宮玄神情沒什麽變化,這麽多年,沒少被這個大舅子憤,他都習慣了,誰讓自己搶了人家的嫡親妹妹。


    「到了京都,雲歌住哪裏我就住哪裏,定然會護她周全。」南宮玄聲音不疾不徐,簡單的一句話卻有極強的信服力。


    這個天才太子,思想從小就很獨立,做事從來不按照常理,從小就沒有人能左右他的思想。聖宇帝國人都很信服他,誰要是敢說一句他的不好,整個聖宇帝國的人都會群起攻之。他在百姓心裏的地位比他的父皇都要高很多。


    這些雖然有他父皇從小幫他的原因在,但是主要原因是他自己足夠優秀,足夠強大。而聖宇帝國的人都知道,南宮玄言語金貴,但是隻要他出口的話定然會做到。


    展雲舒本來是計劃跟著妹妹去京都的,可是知道妹妹的天劫後,再加上那日在明珠苑看到南宮玄對妹妹的心,他改變了計劃,守在妹妹身邊幫不了妹妹什麽,星鏈是妹妹度過天劫的唯一希望,他一定要在妹妹十六歲生辰前找到星鏈。


    老夫人試探的道,「不如還是我們兩把老骨頭去京都陪雲歌吧。」


    老爺子眉頭一挑,顯然是在想這件事可行不?南宮玄這時道,「我會把雲歌送進皇家學院,她不會有時間待在家裏。」


    所有人都看向南宮玄,展雲舒率先道,「皇家學院隻收靈修,妹妹不是靈修,去皇家學院沒什麽用。」


    「雲歌想去。」南宮玄沒多做解釋,隻用四個字,就讓所有人都閉嘴了。


    既然雲歌想去,他們自然不會反對。


    老爺子擺擺手,「都去找星鏈吧。」


    眾人散了,老爺子對南宮玄道,「太子殿下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們吧?」


    南宮玄也沒避諱,「雲歌不想說。」


    老爺子一怔,半響又問道,「沒有危險吧?」


    「不能保證,但是我可以保證我活著她定然安好。」修煉一途怎麽可能沒有危險,即便如此這句承諾不可謂不重了。


    老爺子捋著鬍鬚看著南宮玄,「太子知道這句話的重量就好。」


    昨天他跟丫頭說的那番話沒有避諱南宮玄,就是告訴他,展雲歌有他們整個展家做後盾,誰也不能欺負了去,包括他南宮玄。


    「不及雲歌在我心裏的重量。」


    南宮玄留下這句話,就告辭了,帶著長河輕裝簡行的奔著京都去了,這麽多年他經常這樣奔波在京都和青南山。從這裏到京都的路他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不過以後他終於可以把她放在身邊了,心情莫名的好。


    想到她跟自己的約定,如果可以打破十六歲的魔咒,她就許自己一諾,自己不離她必定不棄,心情驟然飛揚起來,這麽多年終於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不過想到她的天劫,他的心又凝重起來。


    此時,未時就離開的展雲歌正攀爬著一個陡峭的懸崖。


    懸崖高萬丈,筆挺的立在那裏,山崖上很少有植物出現,而展雲歌此時已經攀爬到了一半的位置。


    遠遠看去,就是一個小黑點。


    她如一隻壁虎,緊緊的貼在崖壁上,向上看去,嘴裏嘀咕道,「果然是怪人,住在這上麵,難怪他沒朋友。」


    低頭向下看去,已經看不清下麵的山穀了,好吧,又不是第一次爬,繼續,天黑前肯定能爬上去。


    此時崖頂上站著一個白袍翩然的男子,雖然看不見下麵正在費力往上爬的女子,但是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唇角微微翹起,負手站在崖頂,就這樣等著她。


    夜色暗下來,當展雲歌終於爬上來時,就看到一雙雪白的靴子。她嘴角一抽,就知道會這樣,從靴子的一側爬了上去,然後四仰八叉的躺在崖頂,看著眼前的白袍男子。


    男子臉上都是笑意,「不錯,用了半天就爬上來了。」


    展雲歌滿臉黑線,他半刻鍾的時間就上來了,自己用了半天還不錯,這是誇獎還是鄙視啊。


    「不敢跟您比。」


    「的確無法比,跟你自己比比吧,我記得你第一次來可是爬了兩天。」男子戲虐的道。


    「什麽兩天,是一天一晚。」展雲歌不滿意的糾正道。


    「有什麽區別?」男子挑挑眉,負手往山崖上的木屋走去。


    怎麽就沒區別了?區別大了,兩者相差一整天的時間呢,可是看著前麵人的背影,算了,從認識他就知道這人就不是個正常說話的人。


    爬了一下午才爬上來,此時她累的跟癱泥一樣,不過男子顯然沒有拉她起來的意思,隻能自己爬起來,顫顫巍巍的跟在男子身後往木屋走去。


    心裏暗暗的嘆口氣,這一世太安逸了,一個懸崖就讓自己這麽費力。


    她慢慢的走到木屋前,男子一抬手指著另一間屋子道,「一個月沒來了,裏麵藥草都沒人收拾了,收拾好了吃晚飯。」


    「您還有沒有點同情心,我都要累死了還讓我去收拾藥草?」展雲歌揉揉還發軟的雙腿,才發現手臂也酸的沒什麽力氣。


    「要不你去做晚飯?」男子打量了她一下建議道。


    展雲歌頓時氣餒了,想到自己那狗都嫌棄的廚藝認命的道,「得,我去收拾藥草。」


    笑看著她進了木屋去收拾藥草,男子轉身進了一旁的廚房,展雲歌從窗戶看了眼那白袍翩然的人,心裏暗道:這麽多年,總是穿的這麽幹淨去廚房,偏偏還一點都不會弄髒,他怎麽做到的?


    才想到自己第一次來這裏,就做了一頓飯,飯沒做成不說還把人家的廚房給燒了的事,她赧然的收回目光,自己壓根就不是什麽淑女,什麽廚藝、女紅自己這輩子也學不會了,還是好好的收拾藥草吧。


    一回頭,她頓時扶額看天,這裏確定是上個月自己收拾的幹淨利落的藥房嗎?


    她頓時大吼了一聲,「師父,你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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