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柔使了個眼色,暫時不打算攻擊,語氣平緩了許多,“你有覺悟最好不過,省的連累了你的朋友,我們並不想殺你,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褻瀆師祖的雕像”。


    “不過!”易寒手指朝玄觀指去,“我要等醫治好我妻子之後,再死”。


    遠處的沐彤大聲喊道:“易寒不要,你若死了,小姐活著也沒什麽意思”。


    易寒喝道:“沐彤,你給我閉嘴,從現在起,我不準你說半句話”。


    沐彤雖然一臉委屈,卻聽了她的話,隻是神情依然很緊張。


    脫柔道:“你放心,我們會履行諾言醫治好你妻子的病”。


    易寒搖了搖頭,“不行,我若死了,你們就要失信於我”。


    脫柔冷冷道:“你不相信我們的人格”。


    易寒喝道:“廢話少說,讓清香白蓮出來見我,我看她敢不敢對我痛下殺手”。


    這一聲無疑將眾女激怒,不約而同的出手,葉白衣兩人也出手,驟時一片刀光劍影,雙方竟鬥了個旗鼓相當,葉白衣與西門無言護在身邊,眾女竟連易寒的衣角都摸不著,每一把刺向易寒的劍都被兩人準確的挑開,葉白衣兩人氣息平穩,而眾女卻氣喘籲籲,她們雖然處於攻勢,麵對白衣無言兩人卻處於下風。


    西門無言對著葉白衣道:“陣眼不在,這陣法揮不到三成,白衣我已經選中了人,你呢”。


    葉白衣朝脫潔看去,平靜道:“我也一樣”,他下一劍出手就要取那個剛剛與他同行的女子xing命。


    就在雙方對恃之際,一個紫色的身影飛馳而至,眾女喜呼道:“師姐”。


    此女長的好生漂亮,就如天仙一般,立於眾女之前,亭亭yu立,瀟灑優雅,麵如滿月白嫩素淨,兩道柳眉斜cha入鬢,顯出一種媚態,又襯的一雙眸子像秋水一般明澈,那瑤鼻小而挺翹,含天的溫柔,使人一見生情,由情而憐,由憐而愛,立於群女之中好似群星耀皎月。


    隻是她的眼神並不友善,冷的入骨,冷的讓人不敢再看一眼,看著葉白衣與西門無言兩人,咬牙切齒從口中崩出“男人”兩個字,這種恨是從心底深處爆出來,也不廢話,立即出手,陣眼一動,整個陣型隨著一動,雙方又再次出手。


    易寒卻呆滯著,這個紫衣女子居然是脫俗,此刻他的內心十分矛盾,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大聲喊道:“娘子”,可是卻現自己的喉嚨沙啞無聲,脫俗已經與他沒有半點關係,這一聲他是喊的如此沒有底氣,甚至再也沒有勇氣喊出第二聲了,他無法拿著舊情讓脫俗置身於進退兩難的地步,易寒呆呆的看著她,她依然還是這麽飄逸瀟灑,隻是為何卻一直崩著臉呢,那往日嘻嘻俏皮的模樣已然看不出半點來,是自己讓她如此傷心,又如此痛恨男人嗎?卻笑了笑,自己都要死了,還掛念這麽多幹什麽,她開心或不開心自己已經不知道了,可是他的心裏依然在意。


    脫俗威風凜凜,自從她加入戰局之後,雙方優劣已經生了轉變,她的眼中隻有眼前這兩個對手,甚至沒有注意到易寒。


    葉白衣與西門無言一臉堅毅,他們依然在抵抗著,繼續等待著,隻要自己不死,對方露出一絲破綻,他們立即能取人xing命,破了這個陣法,可是他們能看到破綻,卻沒有能力擊潰,她們相互照應的很好,破綻稍顯即逝,快的連他們都還沒有出手,就錯失機會,好像在腦門上靈光一閃,根本沒有存在過。


    可葉白衣與西門無言依然在等待著,隻要他們不死,可以等個三天三夜。


    脫俗突然一劍朝一直被兩人保護的易寒刺去,這一劍躲無可躲,葉白衣與西門無言同時擋在了易寒的前麵,希望用自己的身體來抵擋這一劍,可惜的是他們同時這樣做了,他們兩人之間產生了一道空隙,脫俗劍從空隙而過,劍直接朝他心髒刺去,當她看見自己所要殺之人的容貌時,劍勢卻生生換了個位置,刺中了易寒的肩膀,鮮血從他肩膀留了出來,脫俗整個人呆滯,不自覺的鬆開了手上的劍,叮當一聲,在兩人之間是那麽的悅耳響亮。


    脫俗看著這個內心恨他到極點的男子,他的眼神依然更以前一樣溫柔充滿溺愛,她想撿起劍,閉上眼睛狠狠的cha入他的胸口,可是她的內心卻暖呼呼的,充滿了柔情蜜意,若說世界有哪個男子,她無法痛下殺手,就是眼前這一個,她恨易寒遠甚於其他男子,可是她依然沒有勇氣殺害他,當那把劍刺在他肩膀的時候,脫俗感覺比刺在心頭還要疼痛百倍,她的心碎成一塊塊,為之黯然神傷。


    易寒顯得有些陌生尷尬道:“你一直過的很不開心嗎?”


    脫俗一動不動,閉著眼睛,淚水悄悄滑過她皎潔的雙頰,一雙手掌輕輕的替她擦拭臉上的淚水,她依然一動不動,緊緊咬著嘴唇,睫輕輕顫抖,這是激動到何種程度,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眾人呆滯的看著這一幕,這個師姐要殺的人,卻替著師姐擦著眼淚,在這一刻她們明白了,這個男子就是拋棄師姐,讓師姐悲痛yu絕的人,師姐恨之入骨,可是又日日夜夜思念的人。


    男女之情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恨的如此之深,又在他麵前變得如此安靜依人。


    脫俗u泣著,淚水流個不停,易寒也似乎永遠擦不幹淨。


    她一個冷冰冰的字眼也說不出口,過了好久好久,才艱難吐出一言,“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易寒輕輕的將她摟住,脫俗小鳥依人的將螓靠在他的肩膀的之上,易寒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安撫著她激動的情緒,“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脫俗聽到他的聲音,突然把易寒推開,“你跟你什麽關係也沒有,你不要碰我”。


    這一下卻觸到了易寒肩膀上的傷口,易寒眉頭一皺,脫俗緊張的踏了一步,又生生的停了下來,背過身去,心裏一直告訴自己,已經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他的死活苦痛與自己沒有聯係,盡管如此,心頭依然難以壓抑刺刺的痛。


    易寒有些扭捏吞吐道:“我......其實......”他卻無法說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


    脫俗旋即轉過身來,凝視著他,眼神中帶著期盼,心裏暗暗鼓勵易寒把話說下去,卻一言不。


    易寒自嘲笑了笑,一臉尷尬,“對不起”,他明知道這三個字出口要壞事,可是現在的他隻能說出這三個字來,虛偽也好,無情也好,這種情可接又斷的滋味,隻能藏在心裏,他非常相對脫俗許下諾言,可是一個即將要死的人有什麽資格,這一次他不想在欺騙她,半句謊言都不願意,俗兒是寶,這寶貝能融化他的肝腸。


    脫俗臉色一變,變得悲傷憤怒,他又再一次的折磨自己,心頭像堵著一塊大石頭讓她無法呼吸,她真想蹲下來痛哭一場,可是她卻不能,易寒越是要傷害她,她越要堅強,越要站的直挺,一顆心灰暗到沉入穀底,似乎所有的希望在瞬間破滅,她覺得活著沒有任何意義,假如可以閉著眼睛一直睡著,她真的願意,這樣就不想了,不傷心了,也不悲痛了。


    脫俗朝易寒冷笑著,“很好,這一生你欠我的,下輩子我要你償還”,她盯著易寒,似乎要永遠記得他的模樣,甚至輪回一世也不會把他忘記,這一輩子她已經著了他的魔,沒有半點抵抗,這種無法反抗的無奈苦澀讓她mi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假如可以殺了他,她早就動手了,可就算那劍cha入自己胸口卻也不舍得在他身上割出一塊u來,他可以一直傷害自己,直到自己死去,不再有任何感覺。


    脫俗失魂落魄,恍若行屍走u一步一步的離開,全場鴉雀無聲,沒有人出生打破這詭異的氣氛,而易寒看著脫俗的背影,她沒走一步,自己心頭就痛上一分,他有種瘋狂的yu望卻衝過去緊緊抱住她,自己卻不能,憑什麽擁抱她,自己能給她嗬護愛憐嗎?給她一次希望,不久又讓她墮落到無底深淵,易寒能感覺到她愛他勝過於愛自己,自己又何嚐不是一樣。


    他吃力的抬起腳步追逐的脫俗的腳步,可是他走的更慢更矛盾,他欺騙自己理智的思維,脫俗隻需要一個擁抱而已,讓我抱抱她,讓她高興一會。


    矛盾越積越深,反而讓他停止了思索,身體單純的隨著自己的yu望而行動,他的腳步變得越來越快,快到似乎飛奔一般,連他自己也沒有覺,一瞬之間,他已經來到脫俗的身邊,將這個可憐的人兒緊緊摟在自己懷中,他的手臂緊緊的迸出青筋來,u看書 wwuuanshu緊的讓脫俗出疼痛的喊聲。


    脫俗任他作為,她依然一動不動,沒有半點掙紮,這種身體上的痛快讓她暢快輕鬆了許多,她依然還是小鳥依人的將螓靠在易寒的肩膀之上,可憐道:“求求你,再多抱我一會兒,好嗎?”


    易寒傷心的痛哭起來,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他感到非常恐懼,他無助的像個可憐的小孩,盡情的哭著。渴望在脫俗身上尋找到安慰。


    脫俗柔聲道:“夫君,你為什麽哭呢?是俗兒不好,夫君不喜歡我,我就不再bi你了,俗兒躲的遠遠的,永遠也不會讓夫君看見我”。


    這個曾經刁蠻,又變得冷漠無情的女子,此刻卻如此溫柔體貼,她隻想易寒不要悲傷,自己的恨,疼痛,悲傷都忘得一幹二淨,她的雙手被易寒箍住,就用著自己的嘴唇an著易寒臉上的淚水,似乎要將他所有的苦澀吞到肚子裏,自己一個人承受。


    而易寒卻癡狂的咆哮一聲。


    一聲冷若骨髓的聲響傳來:“何人大聲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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