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彗正著著急等待林毅嶽,臉上再沒有以往的自信,他自認口才不錯,可是任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西王爺卻不為所動,期間三番五次設宴款待他,偏偏這援兵之事閉口不提,白白在西王府耗了些時日,秦彗覺得不能再耽擱了,這壞消息還是得讓副帥先知道,提前做好準備。


    歸來聽到元帥回來的消息,這個好消息總算一個心裏安慰,可秦彗也知道,這一仗就算元帥在也不好打,他終究是人不是神,兵力不足,城內糧草告急,光這兩個問題便讓人焦頭爛額,加上大兵壓關,普通人麵對這樣的壓力早就瘋了,元帥心裏一定很難受吧。


    便在這時,林毅嶽歸來,拿出書信嚴肅道:“秦彗你剛回來,卻要麻煩你再走一趟了,隻是這一次不管能不能搬到援兵,你切不能有絲毫耽擱,快去快回”。


    秦彗一訝,“義郡王已經答應一萬兵力增援,難道副帥要讓我去向華中王求援,遠水救不了近火啊”,他心裏明白華中王更不會出兵,憑什麽臨近的西王府不出兵,卻要讓他遠在天邊的華中王出兵。


    林毅嶽道:“不是,我想讓你再去西王府一趟,元帥說了,有了這份書信,他必派兵增援”。


    秦彗半信半疑的接過書信,難不成這封書信起到的作用比他的三寸不爛之舌還大。


    林毅嶽督促道:“還不快去,西夏軍馬上就要強攻雁門關了”。


    這話說出,秦彗一驚,西夏軍不是打算圍而不攻嗎?林毅嶽話剛出口也心中一訝,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信了易寒的話。


    秦彗離開,林毅嶽又安排一傳信兵將另外一封信送到李府,做完這些他不知覺的鬆了一口氣,便像小時候完成先生吩咐的作業,隻是好壞卻無從得知。


    另外一邊,西夏議事大帳之內,眾將領齊集,當中帥位坐一名老者,此人正是西夏名帥蒼狼拓跋狄,那日奪取明、峭二山的將領兀南努、賞羌也在其中。


    拓跋狄道:“今日,我召集各位前來是打算進攻雁門關,戰鬥才剛剛開始,前些日子大敗鎮西軍我們卻不能掉以輕心,沒有攻下雁門關,打開中原大門,以往的所有勝利都是枉然”。


    拓跋狄淡淡說了一通話,座下眾將議論紛紛起來,賞羌出列道:“元帥,我一直認為我們隻是將鎮西軍圍住,待他糧草消耗殆盡,全軍士氣低落之時,再一舉攻下雁門關,不知元帥為何突然改變主意”。


    拓跋狄道:“我沒有改變主意”,此話一出,眾將一臉狐疑,竟沒有改變主意為何突然說要攻打雁門關呢,拓跋狄開口釋疑,“我在疑惑鎮西軍,連你們都認為我不打算強攻雁門關,敵方更不可能想到,出其不意,更是奇招,此刻鎮西軍雖有防範,卻將重心用在安撫軍心,籌備軍糧上麵,一旦臨危,倉促應戰,在戰旗紛飛,人馬混雜的情況下作戰,必戰力大減,兵如潮湧,混沌不清,部隊人員不能做到首尾相接,圓運自如,有勇而無序守城能力必大弱,而我軍籌謀整備,攻入厲劍,一進一退,局勢大利於我軍。


    兀南努出列道:“元帥,可我西夏軍隊擅長正麵對戰,不善攻城,若是強攻必損失嚴重,到時候若是攻下雁門關,無力進取中原,豈不前功盡棄,強攻之事還請元帥三思,何不圍些時日,據中原的探子回報,中原各處糧荒,秋收未到,鎮西軍的糧食根本支撐不到一個月,隻需圍而不攻一個月,雁門關就不攻自破,我們不費一兵一卒,如此不是更好”


    拓跋狄反問道:“若是鎮西軍籌備到糧草,又待到援兵前來,而我們長途奔涉,長耗下去兵乏馬困,糧草耗費極大,到時候鎮西軍已有和我們相持的資本,待我軍糧草消耗完之下,那個時候別說攻下雁門關,就連好不容易奪取下來的明、峭二山也守不住,你要知道我們是帶兵出征,糧草儲備用完就沒了,而雁門關卻有一個大後方在支援著,明、峭二山雖然險要,卻是什麽也生出不出來的山頭,到時候便沒有任何意義,除非一鼓作氣,攻下雁門關,掠奪中原資源,整頓休養,壯大兵力”。


    兀南努道:“怎麽可能,中原人並不齊心,他們所能到達救援的援兵,除西北西王府的援兵,再無其他,再說糧食又如何解決,援兵一到更是加快雁門關糧食消耗,本來他們能堅守一個月,現在更好,半個月就可以解決戰鬥了”。


    拓跋狄道:“兀南努,戰場之上瞬息萬變,無法機關算盡處處追求完美,未決雌雄之前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隻有真的勝了我才真正安心,我明白,強攻雁門關必然損失慘重,勝利的代價是踏著我西夏兒郎的屍體,我不願意看到,但從大局來講,這卻是最好的選擇,再說了莊庸凡不在,正是最好的良機,林毅嶽雖有帥才,懂得調兵遣將,可身為元帥必須洞察全局,在一瞬之間做出最準確的決策,這一點與莊庸凡相比,他還差點,便是此刻他如何能看出我有強攻雁門關的打算,想必正在煩惱糧草之事,這個時候我再給他一擊,雙管齊下,他必信心受挫,帥乃龍頭,氣衰則全軍衰,到時候他如何能再做到鎮靜、深邃、莫測,隻要我洞察到他的舉動,他便無法與我抗衡”。


    拓跋狄匆匆掃視全場,“還有沒有疑問”。


    眾將齊聲道:“謹聽元帥吩咐”。


    拓跋狄微微一笑,他便是需要眾將有這股決心,必勝的決心,沒有絲毫猶豫迂回,大聲道:“全軍聽令,東風一起,便全力進攻雁門關”。


    眾人知道,東風一來,鎮西軍逆風而射,弓箭殺傷力便大減,便於我軍攻城。


    雁門關,將士飽飯一頓,興致高漲,全軍投入到守城準備之中,隨時隨刻可應戰,不管西夏軍會不來攻,他們都心甘情願,元帥善待白虎的事情已經傳遍軍中,又下令每日三餐都吃米飯,再也不用餓著肚子,心中不知覺的生出一股感激之情,其實大多數人心裏明白,吃粥定是城內糧食所剩不多,但是他們當兵不單單為了保家衛國,其中多數窮苦人家要的就是一口飯,思維很簡單,反正是死,可是卻不能讓我做一個餓死鬼,若等到沒糧那天,衝出去與西夏軍拚了就是。


    易寒屹立城樓,前方沒有護城河,便是隻有這一長約百丈高越三丈的城牆,雁門關雖說的雄關,倚仗的便是明、峭二山險要,如今二山失守,隻剩下這一道牆,還能算險要嗎?


    莊庸凡這些年在工事上麵沒有耽誤,u看書 cm加高加厚了城牆,可這隻是外在輔助,守城最重要的還是軍心人力,若隻是一座空城,就算再高再厚又有何用。


    戰事還未開始,能不能守到援兵到來,易寒心裏一點數也沒有,他隻是一個統帥,隻做的就是下達最準確的決策,卻不是萬能的,其餘的就要看鎮西軍各將士的能力,以及西夏軍的攻勢了,心中暗道:“莊老,能不能守住就看你這幫兒郎了,我盡力就是”。


    林毅嶽來到易寒身邊,低聲問道:“我看對方陣地靜悄悄的,絲毫沒有進攻的跡象”。


    易寒抬手將身邊士兵遣離,這才指著前方,低聲道:“你看敵軍紮營,每一個營帳便像一個士兵,是不是感覺像進攻的陣型,衝鋒,掩護,後援,他們根本無需整備,隻需一聲令下,便可攻來,讓你措手不及”。


    林毅嶽看去,頓時大驚,“我竟糊塗到看不出來”。


    易寒淡道:“我一般看事情都喜歡聯想都某些人的生活習慣,誰能去注意對方營帳的布置呢,隻是我習慣如此,一下便能看出,你不必內疚,蒼狼在那個陰濕之地應該待的很難受,不知道他是不是耐不住了”。


    這句暗含深意的話,卻不知道林毅嶽聽出來了沒有,他問道:“元帥,你看蒼狼什麽時候會進攻,若能未卜先知最好,將士處於高度警備的狀態,人也容易疲憊,別人掌握著主動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易寒舒舒身子,淡道:“東風起時”。


    林毅嶽明白了,“我去下麵查看一下,已備突然”。


    (嚇死我了,快三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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