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正清倉促之下硬接陳曦一劍,護體罡罩幾乎瞬間就被擊潰。


    洶湧澎湃的劍氣進入他體內一番絞殺後,更是令薑正清元氣大傷,險些就要殞命當場。


    若不是薑正清修為精湛,體內元氣比許峰要渾厚許多的話,陳曦這一劍怕是就直接送他歸西了。


    僥幸死裏逃生後,薑正清第一反應就是跑,有多遠跑多遠……


    可那道青光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緊隨其後,無論如何也甩不掉。


    就他現在這般狼狽的模樣,倒是完美映證了那八個字:


    太行之巔,一劍飛仙。


    實際上,從青光出現的那一刻起,‘陳先生’這三個字就注定要響徹整個華夏修行界。


    可惜。


    總有人認為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非得要親眼見證一下,才會真正明白什麽叫做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薑正清就是這樣一個例子。


    雖然陳先生在太行之巔將許峰一劍斬下,但對於薑正清來說,如果沒有親自交過手,他永遠都會覺得陳先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畢竟,他體內流淌著薑氏一族的血脈,修煉的也是傳承最為完整的‘仙法’。


    許峰好歹也是天人之上,就算再不濟也能撐上三五個回合吧?


    結果許峰卻連陳先生一招都接不住……


    薑正清自認做不到這點,所以他完全無法想象,這世上居然有人可以一招擊敗天人之上?


    怎麽可能?


    其中怕不是有什麽貓膩?


    說不定根本就是許峰和陳先生做的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抬高陳先生的身份,從而令整個華夏修行界都以他馬首是瞻,就像武俠小說裏的推舉武林盟主一樣。


    因此,當薑正清聽聞陳先生的嶽丈來到岱嶼島後,他才會不顧身份出手打傷了秦永言,目的就是為了逼陳先生現身與他一戰。


    真要說起來,薑正清的思維就有些像是:


    ‘這姑娘買得起那麽貴的包,一定是被包養了……’


    ‘年紀輕輕就開得起自己的公司,還不是全靠父母,出生就贏在了起跑線上……’


    ‘賺那麽多錢,誰知道背後幹著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對此,陳曦隻想送他一句話:


    承認別人比自己優秀,很難嗎?


    這是本質上的差距。


    即使陳曦如今隻恢複了七成實力,他和薑正清之間仍然隔著天塹一般的鴻溝,兩者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當然,這道鴻溝其實也是地球和天璿的差距,並不代表他薑正清就真的一無是處,所以哪怕陳曦的修為早已傲視整個地球,他也不會因此而狂傲不遜、目中無人。


    做人嘛,還是謙遜一點的好。


    不過……


    既然薑正清鐵了心要作死,陳曦自然不可能再手下留情。


    否則他如何給盈盈一個交代?


    老丈人被欺負了,他這個做女婿的自然要挺胸站出來才是。


    因此,無論薑元魁如何打圓場,陳曦都視若無睹,今天是鐵了心要將薑正清當場擊斃。


    然而令陳曦沒想到的是……


    就在飛劍射入薑正清後背的一瞬間,薑正清身上卻突然冒出了一陣白光。


    與此同時,島上則突然響起了一個渾厚蒼老的聲音。


    “既然他已無力抵抗,還望陳先生看在尊夫人的麵子上能夠手下留情,姑且饒他一命吧。”


    老者的聲音響起後,一直矗立於廣場中央的青銅巨鼎便輕輕的顫動了起來。


    緊跟著,青銅巨鼎中便猛地射出了一道金光。


    光芒直衝雲霄!


    暮色昏沉的天空仿佛瞬間就被撕開了一道裂縫。


    在金光的映襯下,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天空雲層翻湧時的樣子。


    見狀,陳曦不禁皺著眉頭看向了廣場中央的青銅巨鼎,臉上則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冷笑。


    這場景……


    真是似曾相似呐。


    隻見金光射向天空後,一道泛著熒光的金色屏障便如同撐開的雨傘一般,瞬間就把十七座小島都籠罩了起來。


    天光乍現,大陣初啟!


    這麽多年來,薑氏一族從未真正開啟過大陣。


    今日突然開啟,頓時就嚇得眾人抱頭亂躥,以至於島上全是驚慌失措的呼喊聲。


    眼見對方突然擺出這樣的架勢,陳曦便將懷裏的小家夥輕輕交給了秦若盈,然後朝著天空招了招手。


    隨後,那道青光便像是有靈性一般,徑直飛回了他手上。


    既然對方要打,那他也隻能奉陪到底了。


    畢竟,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挑事兒的是你們,要講和的也是你們……”


    “敢情來了這破地方,就什麽都由你們說了算?”


    “世上真的有這麽好的事兒嗎?”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


    “這破陣攔得住我?”


    朝著天空冷冷的回應了一番後,陳曦便手握長劍,轉頭看向剛剛從天上掉下,此刻正癱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的薑正清。


    因為有大陣庇護的原因,所以剛才那一劍沒能直接殺了他。


    不過不礙事兒,大不了再補一劍就是了。


    於是,陳曦便抬起右手,準備再次斬出一劍。


    可就在這時……


    老人的聲音卻又再次響了起來。


    “薑氏無心與先生為敵,所以此陣隻有防禦之效,而無殺伐之能。”


    “正清這孩子從小就心高氣傲,難免小覷了天下英雄,還望先生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先生‘閻王愁’的雅號流傳已久,想必在煉藥方麵也是頗有心得……”


    “如今奇珍難覓,想要煉製一方靈藥,但卻找不到合適藥材者比比皆是……”


    “近日,我岱嶼島剛好有一株參花到了五百年期齡……”


    “老夫便想著將此花贈予先生,也算是替正清向令尊賠罪,還望先生大人有大量,原諒他這一回……”


    參花?


    聽到這個詞後,饒是陳曦也不禁愣了一下。


    剛滿五百年期齡的參花……


    參花在天璿很常見,罕見的卻是那不多不少的五百年。


    少則不足,多則有餘。


    不多不少,恰如其分。


    沒想到岱嶼島居然還有這種奇珍?


    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見過好東西的緣故,所以陳曦免不了有些心動了。


    不過轉念一想的後,他卻還是冷冷的回了一句:“莫怪我不留情麵,要怪也隻能怪他自己沒長眼,傷到了不該傷的人。”


    說完,陳曦便提著長劍繼續朝薑正清走了過去。


    實際上,就算陳曦自己受了傷,看在這株參花的麵子上,這事兒也不是沒得談。


    可薑正清卻偏偏傷了秦永言……


    這還怎麽談下去?


    根本沒得談。


    薑正清因為傷勢過重,此刻已經是半昏迷狀態,所以完全不知道死亡正在朝他一步步逼近。


    薑元魁站在台階上急的都快報警了,卻也不敢上前阻攔。


    當真是害怕陳曦一個不爽,連他一塊兒砍了……


    如此危機緊要關頭,顯然也隻有那個未曾謀麵的老者才能夠攔住陳曦了。


    果不其然。


    就在陳曦即將揮劍的瞬間,老者的聲音才不急不緩的響了起來。


    “先生此行其實是為了尊夫人吧?”


    “司命玄女一事涉及我族機密,本不該對外人提起……”


    “你若是肯留正清一條生路的話,老夫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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