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腳下,首都地麵,隻要刑偵總隊想查,就沒有查不到的事兒,經過沈弘毅的提醒,刑警們把偵查方向放的更加廣泛,果然發現了一些問題,梁維翰的養父母都是名聲遠播的藝術家,尤其老先生更是音樂界泰鬥,桃李滿天下,入他門下掛個名就不止千八百萬的,但是這些年來,梁家的生活似乎並不優越。


    警方發現,梁母近二十年來一直在向境外秘密匯款,采取老鼠搬家的形式,通過各種渠道,明裏暗裏匯出去的錢以億為單位,但是他們家在美加澳都沒有房產,這就離奇了,難道這些錢都飛了不成。


    另外,梁維翰本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並不像表麵上那麽乖,上初中的時候就因為談女朋友鬧出事情,一個女孩為他自殺,隻是這件事被壓了下來而已,警方調取了梁維翰的私人電腦和手機,發現已經被清理過,沒留下任何痕跡,即便出動警方的電腦專家也恢複不了什麽,不過這難不倒警方,任何社交平台上的聊天信息,在服務器裏都有備份,刪是沒用的。


    但是調取服務器資料後,發現聊天記錄很正常,也找不到自殺的線索,這就離奇了,隻有一種可能,他還有其他秘密id 。


    警方使了一計,征求家人意見,說案子已經查清楚了,確係自殺,就別耽誤了,趕緊下葬吧,入土為安,本來梁母還不依不饒的非要追究昆侖的責任,現在也偃旗息鼓了,表示同意,盡量低調的辦了吧,就別開什麽追悼會了。


    負責辦理此案的刑警老苗心裏一動,自己並沒有提追悼會啊,梁母不讓辦,這裏麵肯定有隱情,當然警方必須尊重家屬意見,但那些梁維翰的粉絲們可就未必了。


    也不知道是誰悄悄放出的消息,說梁維翰的遺體告別儀式將於某日在八寶山舉行,於是乎,當天雖然下著雪,還是去了上千人。


    上千人的規模,對於老革命來說並不算什麽,但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就堪稱極盡哀榮了,除了他的高中同學們,還有大量來自全國各地的粉絲,清一色全是年輕女孩子,顏值沒有低於七分的。


    風雪中,一片鶯鶯燕燕,殯儀館裏角落裏,一架長焦相機對著人群拍個不停,兩個刑警唏噓不已。


    “看看人家,十八歲就這麽成功,再看看我,二十八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刑警小李自嘲道。


    “不能比啊, 人家什麽家庭,你什麽出身。”老苗喝一口熱茶,不客氣的說道。


    忽然小李注意到了什麽:“苗師傅,你看那個女的,就那個穿羽絨服的,怎麽肚子那麽高。”


    “興許是有個娃吧,現在的孩子啊,比你們00後可開放多了。”老苗不以為然。


    “還有那邊那個穿大衣的,也臃腫的有些不自然。”小李繼續激動,


    這個比羽絨服還好看,他媽的這是北影中戲表演係女生集體來燒紙麽?”


    “拍下來拍下來,肯定有問題。”老苗舉起微型望遠鏡看了看,也發覺有些不對頭。


    快門聲啪啪啪,將所有目標都拍攝下來,圖像輸入電腦,身份自動跳出來,大數據下公安的偵破工作也相應好做多了,經過一番分析,確定了五個可疑對象,進入服務器調取她們的微信記錄,查到這五個來自不同城市的女孩居然有同一個好友。


    這個好友就是梁維翰的小號,因為朋友圈裏就是他的自拍。


    警方立刻傳喚這五個女孩,先給她們做了體檢再問話,不出所料,這五個女孩分別有三個月到六個月的身孕,她們打著肚子冒著風雪從外地趕來,隻是為了肚子裏孩子爸爸的葬禮,見上最後一麵。


    “這是查出來的,沒查出來的怕是還有更多,這小子是播種機啊。”老刑警感慨道。


    “你說他活的這麽滋潤,家境也不錯,馬上就能出國留學了,幹嘛要自殺啊。”年輕的00後刑警想破腦袋都想不出。


    “肯定還有事兒,繼續挖。”老刑警的判斷沒有錯,隨著調查的繼續深入,更多的秘密曝光,梁維翰播種的可不止這五個女孩,至少有數十乃至上百人淪為他的獵物。


    一條不起眼的線索悄悄浮出水麵,據幾個女孩說,梁維翰曾經帶她們去門頭溝的一處別墅過夜,別墅是四合院形式,地處妙峰山下,非常安靜,警方立刻前往調查,這裏確係梁家早年置辦的產業,但老頭子基本不去,撂荒多年了。


    別墅空蕩蕩的,家具已經搬空,看不出有什麽可疑之處,老苗聳聳鼻子,說:“有血腥味。”


    這並不是嗅覺靈敏,而是直覺,技術人員用紫外線檢測,果然在牆角發現血跡斑點,老苗當機立斷,動用挖掘機,掘地三尺,可是什麽也沒發現。


    “查這兩年來,全國範圍內的失蹤人口,鎖定十四歲到十八歲的少女。”老刑警的直覺再次起了作用。


    失蹤少女的數量不少,但基本上沒有能和梁維翰扯上關係的。


    警方繼續從梁維翰的女朋友入手調查,統計出一個數字,在前兩年中,他平均每個月使十名少女懷孕,善後方案都是帶到門頭溝家裏做掉。


    案子到這裏,就查不下去了,雖然這事兒挺驚悚的,但並不違法,隻是裏裏外外透著詭異,他像個播種機一樣到處撒籽,然後做掉,到底是為了什麽。


    除了警察,還有一個人一直在關注著對梁維翰的調查,這個人就是劉昆侖,以他的經曆,自然會比老苗小李更加通透,警方調查是秘密的,但秘密隻限於普通人,劉昆侖掌握所有進展,他想到了一些往事,終於忍不住來找老苗。


    刑警老苗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說想爆料,於是趁著中午,帶著徒弟小李赴約。


    約見地點是一處鹵煮店,店裏人很多,隻有一張桌子空著,桌邊坐著一條大漢,鶴立雞群的氣質立刻吸引住老苗的目光。


    “就他了。”老苗走過去,落座,盯著對方看了幾眼,“夥計,化妝技術不錯啊。”


    “怕被人認出來。”劉昆侖笑笑,“咱們見過,演播中心。”


    老苗想起來了,大漢的眉眼酷似明星昆侖,這家夥又是梁維翰自殺的目擊者,他爆的料,一定很有料。


    “三萬鹵煮,多加腸兒,再來三瓶北冰洋。”劉昆侖喊了一嗓子,這張桌子他預先給了一百元包下來的,靠著牆,說話隱秘,不怕被人聽見。


    三人一邊吃一邊聊,劉昆侖隻字不提梁維翰,隻說起二十多年前一樁奇案,羅小巧案。


    湊巧老苗對這個案子很有印象,那時候他還是三十出頭的年輕刑警,對所有奇案都感興趣,所以記得很清楚。


    “這案子一直到現在也是懸案,破不了。”老苗說。


    小李不明就裏,趕緊拿出手機來上網搜索。


    “其實已經破了,隻是保密罷了。”劉昆侖說,“羅小巧死於邪惡的血彌撒儀式,權貴子弟迷戀邪術,捕獵年輕女孩殺掉祭祀,以求長生,而且一定要是懷孕的女孩。”


    老苗摸出煙來,眉頭緊鎖:“我想起來了後來江東警方抓了一個人,證據不足,又給放了?”


    “對,所以……死者家屬自己動手了。”劉昆侖道,“凶手叫克裏斯,他背後是一個叫修羅會的組織,在國內也有分支,入會費是五百萬還是六百萬來著。”


    老苗抽著煙:“二十年前的五百萬,在北京都能買套房了,這個邪惡的儀式,真能長生?”


    劉昆侖說:“那你就要問那些長生的人了。”


    老苗說:“李嘉誠一百歲了,人家保養的也好啊……等等,這裏麵有聯係啊。”


    小李咋咋呼呼:“哎呀我操,這麽離奇的案子。”


    “吵吵什麽,讓我靜靜。”老苗低頭猛抽煙,忽然抬頭:“有了,修羅會還在,隻不過他們的邪惡儀式改良了,不用殺人了,但是也得用懷孕的女孩做鼎爐來煉什麽仙丹,這個梁維翰和克裏斯的作用是一樣的,都是修羅會養的小白臉,專門哄女孩子的。”


    劉昆侖鼓掌:“不愧是老刑警,佩服,佩服。”


    老苗繼續說:“梁維翰的父親,八十多快九十的人了,看起來也挺年輕的,沒有傳聞中的那麽老邁不堪,頭發全黑的,臉上也沒有老人斑,我估計他是修羅會新技術的受益者,他們家這些年往境外挪的三億,就是買這個用的。”


    劉昆侖說:“非常接近了,但還有很多秘密沒有解開,梁維翰並不是親生的,而是收養的孩子,那家孤兒院一直對外供應健康的男女兒童,這些兒童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顱骨和正常人不一樣,而且我還發現,孤兒院是全球連鎖性質的。”


    小李急的抓耳撓腮,也跟著加入頭腦風暴:“音樂家早年有個孩子,死了,那個可是親生的,你們說修羅會本事那麽大,能不能讓死人複活。”


    “恭喜你,舉一反三。”劉昆侖挑起大拇指。


    “得嘞,這案子咱們查不動了。”老苗夾著煙思考著,香煙嫋嫋,他在猶豫著什麽。


    “挺有意思的啊,繼續查唄。”小李說。


    “會死人的。”老苗掐滅煙,站起來:“謝謝你的鹵煮,小李咱們走。”


    ……


    老苗回去之後,向領導做了匯報,領導罵了他一頓,說他天馬行空,胡思亂想,幹脆去寫小說算了。


    挨了罵的老苗再次奔赴門頭溝,想在四合院裏找到些什麽,路上等紅燈的時候,他腦子裏一片混亂,總有種危機感,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後視鏡,發現一輛載重卡車瘋狂駛來,沒有任何刹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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