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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嚓——”死寂中,一個枯木斷裂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明顯。夔煦和靈兒把視線投向了那間倒塌了半邊,臨街的牆體斑斑駁駁,窗戶掉下來半拉的房屋。卻看到那半掩的窗戶裏,黑影一閃。


    幾乎是同時,靈兒竄了出去,閃進了那間破舊的店麵。這是一間藥店,盛放著各種中藥材的櫃子倒在地上,藥材散落一地,整個房間裏充滿了濃濃的中藥味道。另一邊放置煉藥的櫃台空無一物,從各種跡象上看,應該是被搶掠一空的。


    夔煦生怕靈兒遇到什麽危險,緊跟其後也進了這間殘破的藥店。他眼睛在室內一掃,很快發現了一個半倒的藥櫃後麵,躲藏的小小身影。


    “出來!”夔煦沉聲喝道,那聲音中自然流露的威嚴和霸道,讓那個小黑影瑟縮了一下,在櫃子後的身子蜷得更緊了。靈兒瞪了夔煦一眼,柔聲對那個小家夥道:“小哥兒,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壞魔!我們剛從外麵任務回來,這次任務耽擱的時間長了,一回來看到魔界居然變成這個模樣,心中很困惑。小哥兒能幫我們解惑,告訴我們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藥櫃後麵沉寂了片刻,一個大腦袋伸了出來,遲疑地看了一眼靈兒,當它看到夔煦那張嚴肅得死人臉後,腦袋又飛快地縮了回去。雖然它出現得時間短暫,靈兒還是看到了它的樣貌。


    那是個已經初具人形的中等魔幼年體,圓圓的大腦袋上沒有一根毛發,一對大得離譜的眼睛,幾乎占了臉的一半,瞳孔是透明的藍灰色,即使在藥櫃漆黑的縫隙中,依然能夠看到那雙琉璃般的眼睛閃著晶亮的光采。一對耳朵尖尖的,像精靈的耳朵,不過比精靈的耳朵又短上許多。最有趣的是,那光禿禿的大腦袋上,鼓著兩個小小的圓包,好似沒有發育完全的角……


    卡哇伊!靈兒心中驚歎,這小家夥跟她前世買的一隻小惡魔Q版公仔頗為相似,隻除了背上少了一對黑色的翅膀而已。靈兒的聲音更柔和了:“小哥兒,別害怕,他隻是長了一張嚴肅可怕的臉而已,不是在對你不滿或發脾氣。小家夥,餓了吧?姐姐這兒有好吃的點心哦!”


    說著,從梵天鐲中取出自己囤積的甜點,故意掰了一塊放在口中,嚼得吧嗒吧嗒響。


    “咕嘟——”一個清晰地咽口水聲音,從藥櫃後麵傳出來。一雙熠熠閃光的大眼睛,帶著渴望地望著靈兒手中的糕點。


    靈兒把手中的半塊點心,往藥櫃的縫隙裏送了送,一個黑乎乎的小爪子伸了出來,飛快地從她手中搶走了糕點。然後,咀嚼的聲音從藥櫃後麵傳出。靈兒看到了,那是一隻孩童的手,五指俱全,隻不過並不是肉色,而是一種灰灰的顏色,而且指甲處生長著尖利的爪子,跟貓爪尖差不多。小家夥在搶甜點的時候,還不忘收斂自己的爪尖,生怕碰傷了靈兒的手。


    靈兒的心變得軟軟的,夔煦有一點說得不錯,魔界並不全都是窮凶極惡之徒,大多數魔界居民都是善良和友好的。


    “小家夥,好吃嗎?不夠姐姐這裏還有哦!出來吧,我們不會傷害你的。”靈兒繼續引誘著那隻小小魔,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


    半塊糕點早就吃光了,那小家夥猶豫了片刻,便慢吞吞地從藥櫃後麵爬出來,站在靈兒兩步遠的地方,有些戒備地看著她和夔煦。顯然,它並未放下戒心。靈兒見它的高度不過跟凡界兩三歲孩子差不多,身子瘦瘦的,好像從非洲難民營出來的,瘦小的身子使得它的腦袋顯得更大了,讓人擔心那細小的脖子,能不能支撐住那個圓圓的大腦袋。


    靈兒又拿出幾種甜點,小家夥向前一步,抓起一塊飛快地塞進嘴巴裏,用力地咀嚼著,沒等嚼爛就往下咽。它拿的那塊糕點比較幹,噎得它伸著脖子,硬往下吞。靈兒趕忙掏出水袋,蹲下身子往它嘴裏喂。


    小家夥向後退了兩步,警覺地看了她半晌,才又怯怯地湊過來,嘴巴對準水袋,咕嘟咕嘟喝了一氣,又順勢拿起另一塊糕點,塞進了嘴巴裏。


    四五塊糕點下肚,小家夥終於放慢了吃東西的速度,望向靈兒的大眼睛裏也漸漸退去了戒備之色。


    “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呀?”靈兒盤膝坐在落滿塵灰的地上,咬了一口豌豆黃,細細地品嚐著,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它聊天,借此拉近彼此的距離。


    “布……布魯!”小家夥搖著大腦袋,蹙起眉頭想了想,口中吐出兩個含混的音節。


    夔煦歎了一口氣,對靈兒道:“恐怕你要白費心機了,這是一隻中級幼魔,雖然初步具有人的形態,能夠說簡單的詞匯,智力和語言卻不足以回答你想知道的問題。”


    那個叫布魯的小家夥,瞪了夔煦一眼(其實它大得離譜的眼睛,即使沒在瞪人,也像在瞪人一樣),悄悄地退到靈兒的身後,可憐兮兮地拉著她的衣角。生怕自己對於靈兒她們沒有了價值,被丟棄在這片無人的廢墟中。


    靈兒也不理睬那個沒有同情心的家夥,繼續半蹲著摸了摸布魯光滑的腦袋,問道:“家裏人都不在了嗎?你這些天是怎麽過來的?這座城市裏還有其他人嗎?”


    布魯額頭上擰成了個“川”字,很顯然在努力理解靈兒話中的意思。它先是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呆滯了片刻,又指了指地上散落的各種藥材,最後又遲疑地搖了搖頭,眼睛裏寫滿了迷惑。


    靈兒猜測著,小家夥的意思是家裏的人確實都不在了,隻剩下它一個。它是靠著店鋪裏留存的一些普通藥材,補充體內的能量,活到現在不至於餓死。至於城市裏還有沒有其他魔族居民,它也不知道。估計災難發生後,膽小的小家夥,一直藏在這間藥鋪裏,半步沒敢離開。


    布魯雖然隻是中級妖魔,不過那可愛的形態,和善良溫和的性子,博得了靈兒的同情和喜愛。她調動起很少使用的水係法術,幫小家夥洗幹淨髒兮兮的臉蛋和爪子,有用匕首小心地幫它削去尖利的指甲。在幫它剪指甲的時候,小家夥還試圖掙紮,卻被靈兒用胳膊夾住它,硬是個修剪了。


    或許,尖利的指甲是它安全的保障,失去了利爪的妖魔,好像被剪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寸步難行。靈兒聽了夔煦淡淡的解釋,從梵天鐲中翻出一個仿照雲逸師兄仙器——貓爪煉製成的武器,屬於上等法器,套在了小家夥的手上。


    那法器,自動根據布魯手掌的大小,貼著它的手心,像一個無指的手套。當它心念所動,那“手套”便伸出四個長長的利刃,好似發怒貓兒的利爪,才有靈兒稱雲逸手中的仙器為貓爪的這一出。


    布魯在靈兒耐心的教導下,終於學會了使用“貓爪”,喜得它像隻貓兒似的,在屋內的牆壁上,倒塌的藥櫃上,練習它新到手的武器——好好用,比它本來的爪子還要鋒利呢!


    靈兒拉著布魯的一個小爪子,走出了那間藥鋪。布魯有些依依不舍地扭頭看著它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很快它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手中的武器上,沒有被靈兒拉著的另一隻小爪子,控製著貓爪,一會伸出“爪子”,一會兒又縮回去,玩得不亦樂乎。


    很快,進入城市中心地帶的他們,發現了不少暗藏在殘存房屋裏的魔族居民們。他們對於靈兒和夔煦的出現,保持著暗暗窺探的態度,不靠近也不逃離。


    夔煦帶著靈兒,登上了城市中保存完好的一座高塔,撮著嘴唇做出吹口哨的動作,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靈兒有些奇怪地望著他,卻沒有詢問他動作的深意。夔煦卻自動為她解惑,原來他發出的是一種音頻,隻有高等魔能夠捕捉到。不過,那又是他跟很久以前一些死杆手下約定的暗號,如果他們能夠聽得到,很快就會到這個高塔跟他見麵的。


    靈兒點了點頭,從廢棄的高塔中找到一個木桌,用力劈成碎片,燃起了一堆篝火。然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從梵天鐲中掏出一大塊靈獸肉,串在金雷竹劍上,翻烤起來。


    很快,焦香的烤肉味道,飄滿了整層高塔。布魯一臉饞貓的模樣,不停地咽著口水,如果不是靈兒用眼神製止,它的爪子早已伸向了尚未熟透的烤肉。


    “別急,小家夥,有你的一份!等熟了再吃,調料全部進入肉裏,吃起來更香!”靈兒安撫著猴急的小小魔,一邊翻烤著手中的烤肉。


    夔煦吸了吸鼻子,充滿嫉妒地道:“它是魔,不是人,生肉都能吃,別說半熟的了。你這樣烤熟了給它,無異於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你才脫褲子放屁呢!!你這是嫉妒,紅果果的嫉妒!看得見,聞得著,卻吃不到,哈哈……活該,急死你!!布魯,我們吃,別理他!!小心燙,吃慢點兒!!”靈兒像一個無微不至照顧弟妹的大姐姐,把烤肉切下一塊,遞給了布魯,小心地叮嚀著。


    布魯用剛剛練習順手的新爪子,用力戳在了這塊烤肉上,像用叉子似的把肉串在貓爪上,也顧不得燙,大口的撕咬起來,嘴裏拿兩對小虎牙若隱若現,很萌很可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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