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舞的帶刺的荊棘,朝著月光中似乎被銀光籠罩著的白鶴而去。靈鶴雪舞卻猶如欣賞一場精彩的演出一般,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絲毫沒有出手的跡象。


    靈兒微微一笑,兩隻小手虛空舞動。那些玫瑰荊棘,好似有生命一般,在空中飛速地交叉穿行,不一會兒,居然在靈鶴雪舞周圍編織成一個帶刺的牢籠。眼珠一轉,靈兒手中靈力突增,那玫瑰荊棘織成的籠子上,用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開起了豔紅似霞的玫瑰。


    靈鶴雪舞,在這玫瑰籠子中,悠然地踱了兩步,晃了晃腦袋,道:“這是靈兒為我專門準備的住所嗎?太感動了。不過,這些尖刺看著挺礙眼的……”語音未落,翅膀輕輕一扇,玫瑰花莖上那些尖利的小刺,陡然間全化作了粉末,隨著他翅膀鼓起的風看,飄散在空氣中。而那個華麗的玫瑰籠子,卻分毫未損。


    “好啦,這就是我的住所了!”靈鶴雪舞在玫瑰牢籠中轉了兩圈,似乎對於這個漂亮的住處很是滿意。他甚至調整了姿勢,一隻腿縮了起來,以金雞獨立的姿勢站定,鶴腦袋往翅膀下一插,竟然就這樣準備休息了。


    靈兒又好氣又好笑,她右手一揮,收起了那些沒了刺的玫瑰荊棘,瞪了雪舞一眼,道:“你還真準備賴著不走了?你來槐園不會隻是看中了我們園內的靈氣吧?”對於這個法力比自己高的靈鶴,靈兒還真有些不放心,雖然他到目前尚未表露出一絲惡意來。


    “什麽叫賴著不走了?”靈鶴雪舞不滿漂亮的“住所”被收回,瞪了她一眼道,“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趕我走!”


    聽了他充滿曖昧的話語,靈兒頭上垂下幾根黑線。她腦門上青筋暴起,齜著牙暴吼一聲:“什麽你是我的人?!不要破壞我的名譽好不好!再說了,你是人嗎?一隻白鶴而已!再胡說,看我拿笤帚抽你!”說著,眼睛已經在院中搜索起掃帚來。


    靈鶴雪舞忙用翅膀捂著腦袋,鶴眼從翅膀縫中偷看靈兒,聲音裏充滿了笑意:“哎呀!人家的意思隻是說人家已經是你的契約獸了而已。討厭!你想哪兒去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心思這麽不純潔呢。HOHO~~”


    再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靈兒就真成為白癡了。她心中那個怒呀!自己居然被一隻鶴玩弄於鼓掌之間,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操起牆角的掃帚,像關公舞大刀似的,舞起漫天的笤帚影,衝著靈鶴雪舞去了。


    雪舞一瞧,不妙!小姑娘真氣了,忙一邊閃躲著靈兒的掃帚神功,一邊解釋著:“靈兒息怒!靈兒息怒!雪舞方才所說並非虛言,你聽我慢慢給你解釋……”


    “老娘不聽你的狗屁解釋,小蓮,快來幫忙!晚上咱們的夜宵就吃清燉靈鶴!”靈兒把袖子卷的高高的,朝著手心裏吐了口唾沫,揮舞起大掃把,又朝著雪舞衝了過去。


    小蓮也不知道從哪弄了把掃帚,不管不顧地加入了戰圈。靈鶴雪舞一開始隻是躲閃著,不敢用法力,生怕傷著了法力低下的靈兒。他尋思著靈兒這細胳膊細腿的,扛著這麽大的笤帚,一會兒累了,自然就會停下來的。


    他哪裏料到,靈兒在空間中淬體成功後,又有養氣露擴充經脈,力氣自然不是一般小姑娘能比擬的,就是一般的大漢,也不一定有她力氣大。


    你看她舞著比她粗壯了許多的大掃把,虎虎生風,氣勢很足。有幾次,差點就揮到了雪舞身上,掃帚上的勁風,居然帶掉了他身上一根寶貝羽毛。好吧,雖然他正處在換羽毛的時候,不過這樣很沒麵子滴!


    雪舞翅膀輕輕一揮,震落了靈兒手中的掃帚,那根掉落在地上的羽毛化作了一根白色的長綾,把靈兒捆成了個粽子!


    小蓮一見,大驚!她丟了手中的掃帚,朝著小姐衝了過去,用手撕扯著靈兒身上的白色長綾,哭叫著:“小姐!你沒傷著吧……該死的妖怪,還不快放開小姐!我……我跟你拚了!”說著,全然不顧自身危險,赤手空拳地朝著靈鶴雪舞撲了過去。


    雪舞心中歎了一口氣,一個法術過去,小蓮便躺在了地上。拚命掙紮想從白綾中脫身出來的靈兒一見,怒目圓瞪:“你把小蓮怎麽了?若傷了她一分一毫,我可跟你沒完!雖然我現在法力不如你,將來我修煉有成,定讓你血債血償!”


    “幹嘛這麽激動,我隻不過讓她小睡一覺而已,不用血債血償這麽嚴重吧!”靈鶴雪舞心中那個委屈呀,自己不過想守候在她身邊而已,怎麽弄巧成拙,惹她不開心了呢?


    靈兒被裹成蠶繭狀,雙腿不能邁開步,隻好如僵屍一般跳躍著前進,來到小蓮身邊,見她果然如他所言,昏睡了而已,臉色才好了一些,不過口中仍然凶巴巴地吼道:“那我奶娘呢?院中動靜這麽大,她不可能聽不到的,一定也是你做了什麽手腳,對不對?”


    靈鶴雪舞歪著腦袋,想了想才恍然道:“你是說那邊下人房中的婦人吧,我怕她見到我會大驚小怪,驚動了外院的人,便使了小法術,讓她沉睡而已。”


    靈兒這才稍稍放心了些,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被裹得動彈不得的身子,掙紮了幾下,惱火地道:“把我鬆開,我保證不再追殺你便是!”


    “君子一言!”雪舞輕輕動了動翅膀,靈兒身上的白綾迅速地收縮,片刻後又恢複了羽毛的形狀。


    靈兒撲通一下坐在了剛剛法術灑落的花瓣上,翻了個白眼,道:“你剛剛說什麽契約獸?你不會是認錯主人了吧,我可從來沒跟靈鶴定下契約。”一說到契約,她就來氣,今天那個神神叨叨的薩滿大師,強行跟自己定下血契,讓她很是不爽。


    “咦咦?靈兒你也太貴人多忘事了吧?咱們不是上午才剛剛契約完成的嗎?‘我以我血,與子契約’——你不會真這麽健忘吧!”靈鶴歪著腦袋的模樣,很是可愛。


    靈兒可沒那個心思去欣賞他的萌態,眉毛倒豎起來,眼睛瞪得更大了:“上午?你……原來你就是那個老變態啊!人人敬仰的薩滿大師,居然是一隻鶴妖。還幫人驅邪收妖,真諷刺!”


    “鶴妖?別拿那低等生物,跟我高貴的靈鶴一族相提並論。我是仙界的靈鶴,靈鶴!懂嗎?”雪舞不高興地解釋著。


    靈兒漫不經心地白了他一眼,道:“還不都一樣!”又瞥了一眼他頭上的那顆紅色的印跡,原來真不是丹頂鶴,而是血契時留下的紅印啊。


    怎麽可能一樣?雪舞小聲嘟囔著,不想再就此做無謂的爭執。


    “好吧,好吧!高貴的靈鶴大人,你跟小小的我定下契約,不覺得屈尊了嗎?”靈兒沒好氣地譏諷道。


    “不會不會!”靈鶴雪舞黑亮的眼睛在月光下閃著動人的光彩,好似一個虔誠的信徒,堅信著他的信仰:“靈兒將來注定是要渡劫升仙的。我從小的理想,就是成為……成為仙人的騎乘,跟靈兒契約,隻不過是體現預訂了你騎乘的位置而已。”


    靈兒的嘴角抽動了兩下,不以為然地道:“渡劫升仙?多麽美好的願望呀,可惜世間修仙者何止萬千,真正能成仙的能有幾個?雪舞啊,將來若是我不能成就大道,你豈不是虧了?”


    雪舞的眼睛更亮了,他用充滿信心的聲音斬釘截鐵地道:“不會!靈兒一定能修仙得道的!”嘿!你本來就是上古之神,注定是要飛升神殿的。隻要你集齊了散落的靈魄,就是飛升之時。萬靈之祖的坐騎,我雪舞當定了。


    靈兒勾了勾嘴角,心道:你若要是知道我是五靈根的修仙廢柴的話,就不會這麽信心滿滿嘍!得道成仙?誰不想?不過,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滴。咱也沒什麽大誌,能修成金丹就很不錯嘍!要知道,那些靈根極好的修真者們,結成金丹的都寥寥無幾呢!


    “雪舞,問你個問題。你們靈鶴一族,真的有數萬年的壽命嗎?”被靈鶴這麽一攪合,靈兒睡意全無,坐在院中跟雪舞磕牙。


    “嗯!一般的靈鶴,大概也就五六萬年的壽命吧。不過,如果成了仙人的騎乘,幸運的話主人會偶爾賜下靈丹,因而成為仙人契約獸的靈鶴,壽命有的可以達到十萬年以上呢!”


    他那溫柔高貴的母親曾經跟他講過,在靈祖為隕落之前,她的主人是靈祖的丹童,經常能在靈祖煉丹後,獲得靈丹的賞賜。而身為騎乘的母親,也不時地收到一些獸靈丹呢!每每講到這裏,母親那溫柔恬靜的臉上,就會閃過一絲失落。神殿裏的每一個人都在懷念著那個飄逸靈動的身影,期待著她的回歸……


    雪舞久久地凝望著靈兒抬頭望月時的側臉,心中湧上一股幸福又幸運的感覺:幸好,讓他先找到了她……


    靈兒扭過頭來,看著在身邊單腳獨立的雪舞,想到什麽似的,好奇地問道:“那……雪舞多大年歲了?”


    “我?”雪舞別有意味地看了她一樣,繼續道:“大概一萬零七百多年了吧?具體的歲數嘛……時間太久遠了,記不太清楚了。嗯……我母親應該記得我的生日,下次回去,問清楚再告訴你。”


    “一萬多歲了呀!”靈兒咋舌不已:“我是不是該口稱:萬歲,萬歲,萬萬歲……呀!”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雪舞清了清嗓子,眼中帶著笑意:“愛卿平身——”


    靈兒哈哈笑道:“說你胖,你還真喘起來了呢!一萬出頭,這樣的歲數在你們靈鶴一族中,隻能算青年吧?那今天你那胡子拉碴的大叔模樣,是你幻化出來的吧?”


    “職業需要嘛!如果一個毛頭小夥子,說他是法力無邊的大法師,你覺得世俗的人會相信嗎?”靈鶴雪舞歪著腦袋,衝她眨了眨眼睛。


    靈兒撲哧一笑,道:“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要我見了,一定會說:小仙長,你的師父呢?嘻嘻……”


    月色皎潔,灑落點點銀輝。清風如夢,徐徐吹動柳梢。月色下,一人一鶴,一坐一立,一主一從就這樣輕聲細語著,構成了一幅美妙和諧的畫麵……(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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