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寡婦因為平生非常之愛吃黃瓜,不然的話,亦不至於在大山上種出這麽好的黃瓜來,使路過之人,往往生出覬覦之心,甚且明火執仗地闖進這劉寡婦的莊園,強行摘人家辛辛苦苦種出來的黃瓜。對此,劉寡婦雖然是非常之生氣,卻看在人家成雙成對的,自己勢單力薄,根本就不是對手,久而久之,這打劉寡婦莊園路過的人們,紛紛要摘個把兒黃瓜回去。


    當然,看見自己種出來的黃瓜無端讓人這麽明搶,這不是欺負自己是個寡婦人家,沒有男人,不然的話,何至於如此呢?不過這劉寡婦亦算是大度之人,對於這些貪便宜的小人,亦頗能容忍,睜隻眼閉隻眼算了,不然的話,為了這麽幾個黃瓜而與人大動幹戈,亦不太劃算。


    有時上山,劉寡婦因為怕看見人家搶自己種出來的黃瓜,這便在幹活之時,往往要蒙住了眼睛,不然的話,自己在前麵幹活,而這後麵的人在偷自己的東西,這要如何是好呢?明打的話,人家有男人幫著,自己一個人,能是人家的對手?


    到最後,人家竟然不顧這劉寡婦的反對,開了個破車子來了,聲稱地是自己的,因此種出來的黃瓜亦算是自己的了。對此,劉寡婦並不敢多說什麽,因為這些人不講道理的,把這車停在路邊,這便不顧劉寡婦之堅決反對,把手一招,不少人這便跳下了破車,背著個麻袋,開始在這劉寡婦的莊園裏摘黃瓜。


    這些人非但不講道理,還個個背著大刀,如若不從,或是得罪了自己,極有可能大刀伺候。劉寡婦看著這麽多的人進入了自己的莊園,本來是非常之惱火的,甚且想與這些人拚命算了,真正是太欺負人了,仗著自己人多,這算什麽?


    可是人家可不管這些,這便扛著麻袋蹲在這劉寡婦的莊園裏不停地摘著,這黃瓜長得好看,摘下來,趁著新鮮,往這呂鎮一運,這錢一定會沒少賺。因此之故,這夥歹徒才不顧一切地衝進了這劉寡婦的莊園,實在也是窮急了的人,可能剛剛賭錢輸了吧,想在這劉寡婦的莊園裏搞些錢,權當是應付目前之急吧。


    荒村的人們,紛紛圍過來看了,此時沒有一個人為這劉寡婦說話,有人甚至也趁著這劉寡婦不注意,跳下地裏來摘這麽一個。因為看了半天,這口有些渴了,不吃這劉寡婦種出來的黃瓜,難道任自己就此渴死來著?


    那夥歹徒在這劉寡婦的地裏,又是摘又是吃的,末了,尚且當著這劉寡婦的麵撒起了尿來了,全不把這劉寡婦當回事,這使劉寡婦一時非常之害羞,此時便躲到一邊去了。想讓這人把尿撒完了,再出來與之理論。


    可是那人尿撒完了,之後又有人繼續撒著尿,而劉寡婦本來是害羞之人,這便繼續躲著,可是這偷摘自己的黃瓜的人卻並沒有停手,而是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住地往這麻袋裏裝黃瓜。劉寡婦蹲在毛草叢中不敢出來,不然的話,一出來,看著這大男人那樣子,亦是相當之不妥的,讓人知道了,會笑話自己的,不是嗎?


    這些人輪番撒尿來著,迫使劉寡婦不敢出來,自己好偷摘這黃瓜,而此時,本來是陰天,甚且還下了點雨,可是當這夥歹徒出現之時,天空一度一片之晴朗,真的是萬裏無雲,澄澈碧藍,煞是美麗。而劉寡婦,雖然是看著這夥歹徒出沒於自己的莊園,背上尚且背著麻袋,分明是想把自己種出來的這些個黃瓜悉數用車子拉走了,這還得了,這不要讓自己喝西北風了嗎?


    劉寡婦此時呆在一片毛草叢中,斷不敢出來,淚水不斷地從臉上流下來了,可是對於她之默默哭泣,到底有何人在乎呢?根本就一個人也不關注,人們在乎的,隻有這錢,其他的事情,管他呢。


    沒有辦法,隻能是這麽蹲在這片亂草叢中了,不然的話,這一旦出去了,荒村的人們以後碰到了自己,會說自己的壞話的,甚至說自己想看人家的身子。而一個女人一旦背上這麽個罪名,這便是跳進黃河亦洗不清了。


    見劉寡婦不敢出來見人,這夥人放心地摘著黃瓜,累了之時,這便吃著,吃完了繼續撒尿,逼得這劉寡婦不敢出來,不然的話,對於自己的摘黃瓜,此直是大大的不方便。不過還好,劉寡婦此時不知躲在什麽地方去了,不僅不敢出來,甚至連說個話也是不敢了。


    而這夥人,裏麵當然也是有一些個長相非常之不漂亮的,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醜的,如此之人,哪個女人喜歡呢?而看到了這樣的人撒尿來著,這到底好不好呢?


    反正劉寡婦是不敢出來,此時用一塊布蒙住了自己的臉,使自己無論外麵發生了天大的事情,皆與自己不相關了。而這夥歹徒,因為劉寡婦之不敢出來,此時放心地摘著黃瓜,有時因為累了,這便在這黃瓜藤上睡上一覺,之後繼續摘這黃瓜,根本就不用擔心有人會打擾到自己。


    這夥人整整摘了一個上午,看看這車子裝都裝不下了,這些人還要摘,這時天上便下雨了,豆大的雨珠劈裏啪啦地下著,這夥人看不是個事,再這麽摘下去,亦斷不是個辦法,因為摘了人家太多的黃瓜了不是,不能再摘了,這便開起車子,一陣風似的去了。聽見車子走了,劉寡婦這便從地裏悄悄地爬出來,一看這地裏,此時一片之狼藉,根本就沒剩下幾個黃瓜了都。


    雖然車子走了,卻依然是聽見有人撒尿來著,初時不敢看的,可是過了一陣子,發現這周圍已然是一片之靜悄悄,應該是沒有人了吧?這便把自己的蒙在臉上的布拿開了一看,發現這個如同撒尿的聲音,不過是一根管子不住地往一片水窪之中注著水,激出了這個不太好聽的聲音,而那夥人,早已是逃之夭夭,不再可見了。


    劉寡婦當即把這根水管拔掉了,之後又狠狠地在上麵踩了幾腳,真是個騙子啊,早知是如此,自己才不躲在一邊去了哩。早知如此,自己還不得與這夥人拚命!


    可是,事已至此,一時之間,亦是沒有辦法之事,隻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後長長地悵歎著而已。此時地裏,幾乎是一個黃瓜亦沒有了,而這黃瓜藤,因為長得好,這時也是被人弄去了不少,一時自己的莊園,簡直成了什麽了呀。


    劉寡婦一時之間,坐在自己的地裏,呼天搶地來著,這便拿著塊石頭在手,一旦再有任何人膽敢侵犯自己的莊園,這便要軍法從事!可是放眼看去,周圍的人們紛紛離開了自己,沒有一個人膽敢近身,隻有一隻老鼠,因為聞到了一隻殘存的黃瓜的味道,這便湊上前來,想將之作為食物,運回自己的洞裏。


    一時之間,沒有辦法,隻好是認栽,複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準備做飯吃。吃完飯之後,這便想去大山上,在自己的莊園裏繼續勞作,不然的話,作為農村人,不幹活的話,此亦是說不過去的。


    而此時,在這劉寡婦的莊園,又一夥人不住地忙碌著,可能是看上了這劉寡婦的莊園,能種出這麽好的黃瓜,定然是塊風水寶地,這便準備用來葬自己的先人。因為自己之運氣不好,走在平路上都會摔跤,這便怪起了自己祖墳之不好,得改改,不然的話,這想發達,想發了大財,此無異於癡人說夢,絕對是不可能的。


    這夥人,此時看上了這劉寡婦的莊園,因為人們紛紛傳說,這塊地能種出非常好吃的黃瓜,而且這種出來的黃瓜,直是在吃了之後,可以使身體縱使是有病,亦是變得沒有病了。不然的話,這夥人何至於要把自己的先人遷葬於此,而這劉寡婦同不同意,因為不過是寡婦人家,不要管她就是了。


    當劉寡婦走進了自己的莊園,本來想好好地幹活,重新把這黃瓜種起來就是了,可是忽然之間,在自己的黃瓜地裏,看到了另一夥人不住地忙碌著,這便大感吃驚。因為這些人竟然不經過自己的同意,這便在自己的黃瓜地裏搞起了建築,此種行為,放在哪兒也是說不過去了,這便想上去與之理論,說什麽也不同意這些人在自己的莊園裏搞建築。


    這夥人,顯然是讀過書的,因為戴著眼鏡,看這情形,這視力也是好不到哪兒去。可是這夥人何以要強行占有自己的莊園呢,劉寡婦此時想破了腦殼亦是想不明白,這便坐在一邊不住地罵著大街。


    是的,自己的莊園,何以成了別人的了呢?此時不罵大街罵誰?


    可是這夥人,因為看上了這劉寡婦的莊園,聽見她罵,這倒也是情有可原,因為畢竟是自己不對,不該欺負人家是寡婦人家,強行占有了人家的地不是?不過也不怕,因為在這荒村,對付這等寡婦之流,隻要不殺人,任何事都不成問題。


    劉寡婦先前已然是失去了一車黃瓜,此時看著這夥讀書人亦來叨擾自己,這便發了大火,看著這些人,大概亦是些小夥子,尚且沒有成家吧,本來是心存善念的,留了一手,不禍害他們。可是這夥人不聽勸,非要在自己的黃瓜地裏搞事情,認定了自己這塊黃瓜地是塊風水寶地,想把自己的先人改葬於此,這便真的是出離憤怒了。


    “滾!”劉寡婦真的是發了大火了,可是這夥人非但不聽,反而幹得更厲害了。


    “好嘞,你們不聽是吧,要逼老娘出手是吧,好嘞,你們等著。”劉寡婦撂下這話,這便去了,想把這夥人嚇跑。


    這夥人依舊是不聽勸說,仍舊忙碌著,想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卻在此時,忽然之間,看見這劉寡婦光著身子出現在這塊風水寶地上,一時之間,這夥小夥子紛紛閉上了眼睛,不敢看了。而且最終是放棄了此地,因為有了這麽個光著身子的寡婦出現在這塊風水寶地上,這再要用來埋葬自己的先人,怕是不妥,對自己的先人可以說是不負責任的。


    小夥子們紛紛逃亡,算是怕了這劉寡婦了。可是劉寡婦一路窮追猛打,光著身子抱住了一個比較斯文的小夥子,一度使之殺豬也似的嚎叫著,因為在這大山上讓一個寡婦人家抱住了,此真是天大的晦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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