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匪站在自己的屋子門前,一時無處可去,天色已是夜了,門前之大路上早已斷了人跡,來往不絕的,不過就是些鬼王之類的可怕的物事。鬼王在黑匪的屋子門前出入,不過亦隻是想與之說說話而已,因為鬼王在此荒村,可謂活得相當之寂寞,幾乎沒有人願意與之交往。


    而到了夜裏,每當下雨之夜,滂沱大雨聲中,黑匪往往要聞到叩門之聲,雖然不是很大,卻亦是清晰可聞。可是拉開屋門往外這麽一看,卻又幾乎是什麽也看不到。


    鬼王之所以要打這黑匪的主意,不過是吃醋而已,荒村雖然是僻遠荒涼之地,但是美女如雲,而黑匪往往要獨占無數美女,這令鬼王無論如何有些受不了。因為這黑匪愛著的娘女家,亦是鬼王所喜歡的,鬼王之所以這麽做,不過是想讓這些娘女家長得更漂亮些而已,可是黑匪倒好,竟然與其中一些個女人,這便在大山上無人之處,偷偷地幹上了那事了。


    因此之故,鬼王每每要出沒於黑匪的屋子,當他熟睡之際,這便湊到了他的身邊,不是對之嗬口氣,這便是在他的麵前作法,運起全身的內功,將一些個大山上的毒蛇惡靈悄悄地送到了他的身邊,有的這便開始咬黑匪,而有的,似乎嫌這黑匪髒,不敢咬,隻是遠遠地站在一邊不住地罵著娘。在這些亡靈死掐黑匪之時,鬼王此時就坐在一邊,幹看著,發現這亡靈做得不對,這便湊上前來,指點一二。


    亦是因為如此,黑匪每當夜色降臨荒村之時,斷不敢入睡,因為在自己睡去之際,鬼王便會前來,或者悄悄地對自己說些鬼話,或者是默默地站在一邊,不時要念叨著什麽。而在這鬼王念叨著一些法術之時,黑匪這便會感覺到肚子相當之不舒服,有時甚至要從夢中驚醒過來,可是拉開屋門往外一看,蒼茫夜色之中,卻又啥也看不到。


    黑匪醒來之時,這鬼王已然是逃之夭夭,不是遁入大山深處,便是跳到小河裏,無論如何也找之不著。為了這個原因,每當夜色降臨之時,黑匪這便不敢入睡,不然的話,鬼王趁自己熟睡之際,對自己作起法術,此相當之不好,亦是頗令人害怕的。


    這不,夜色已然是降臨了,可是黑匪依舊站在自己的屋子門前,斷不敢入睡,就怕鬼王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的屋子,圖謀自己的性命。剛才,黑匪不是還聽見鬼王出現在自己的屋子門前走動的腳步聲嗎,若非自己動作迅速,這屋子怕是要垮塌了。


    不過整夜如此呆在這外麵亦斷不是個辦法,因為天上開始下雨,滂沱大雨下,如何可以呆在這外麵呢,縱使自己身體健康,淋些雨沒有什麽事,可是讓荒村的人們知道了,說自己是個神經病,這卻要如何是好呢?因此之故,黑匪隻是略在外麵站了一會兒,這便火速離開,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去了。


    黑匪入睡之後,鬼王又從墳墓裏爬出來了,圍繞著他的屋子來回不住地走動著,有時打碎了他屋子裏的一件什麽東西,權且出出氣罷了,不然的話,這麽天天心情不好,亦斷不是個事兒。此時黑匪已然入睡,鬼王縱使是弄死了他,亦可以說是沒有什麽事的,何況隻是打碎這麽一件破玩意兒,這算什麽呢?


    鬼王知道,隻有弄死了這黑匪,那麽自己才能霸占荒村的那些個女人們,而這些個女人們,因為沒有男人,而自己雖然是鬼王,差是差了些,卻亦可以填補女人們心中的空白,不至於使她們過於寂寞。可是黑匪生命力之頑強,這當然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對付得了的,這不,自己這一法術施展過後,黑匪毫發無傷,依舊劓聲如雷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著。


    荒村的夜色是十分深沉的,小河無語東去,人們已然是漸漸沉入了夢鄉,幾乎一個醒著的人也沒有了。不然的話,鬼王亦不至於出現在荒村,圍繞著這黑匪的屋子,來回亦不知走了多少遭了,遠遠看去,有如在為這黑匪超度,可是這顯然是沒有道士來得那麽莊嚴,隻是略有這麽個意思而已。


    鬼王身形之高大,足有一般人的兩三倍,深夜之時徘徊於黑匪的屋子門前,那種可怖,直是怎麽容易亦不為過。不僅如此,鬼王邊走邊要說些什麽,當然這樣的話,荒村的人們是聽不懂的,甚至鬼王自己也是不明白,不過這是祖傳的法術,一時也是不得不如此,不然的話,此直是什麽效果也沒有。


    這時之外麵,不知為何,剛才明明尚且是夜色晴好,幾乎可以說是萬裏無雲的,可是一眨眼間,這便已然是暴風驟雨,荒村在這大雨聲中,幾乎亦是到了不堪之地步,有些人家的屋子,因為受不了這大雨之衝刷,這便一間接一間地垮塌了。幸好這黑匪的屋子,因為是用一些堅固的石頭壘成的,實在是非常之結實,不是一般的風所能吹得垮的。


    鬼王此時站在大雨之中,不住地作法,一時之間,遠近各處之怪獸壞人齊集此地,有人不住地傻笑著,而有的人卻在不住地朝天罵著壞話。要是黑匪知道自己睡去之後會是這麽個樣子,不知道他老人家還敢不敢睡去了呢?


    鬼王在作法之時,這雨真的是越下越大,而小河之中,已然是翻滾起洪波,不時拍打著兩岸的岩石,激蕩出濤天的水花。在這洪流之中,不時可以看到人家的房子卷進了這河水之中,隨著這流水不住東去,不時之間,這便不知去向了。


    看來這洪水漸漸漲至黑匪的屋子了,離這黑匪的屋子亦隻有這麽一兩尺的距離,再下這麽一會兒雨,這洪水便可以流進這黑匪的屋子裏去了。而在這洪水之中,頗有幾個水猴子,此時在鬼王的召喚下,亦是恭候在這黑匪的屋子門前,一旦這大水漲進了他的屋子裏,這便打算抱住了這黑匪的大腿,將之拖入河流深處,永遠也不讓他再見到春天的太陽了。


    而在這黑匪的屋子門前,亦頗有一些個吊死鬼,身著紅裝,來回不住地走著,不時湊到了這黑匪的屋子門前,趴在那扇大門上,似乎想進去看看裏麵的情況,可是礙於這屋門之阻隔,想進去的話,一時尚且做不到。那些個紅衣女鬼,在這天色將變之時,紛紛作法,而照此下去,世界末日定然將會來臨。


    其中一位紅衣女鬼,這便把自己吊在黑匪的屋子門前,使趴在門口的水猴子亦是嚇了一跳,幾乎不敢趴在那兒了。若非鬼王強製自己趴在那兒,等待著這大水漲進黑匪的屋子,水猴子早已離去了,畢竟這女鬼之可怕,縱使是膽大之人亦不敢與之近距離麵對,何況自己不過隻是長著毛的猴子呢。


    在這樣的夜裏,荒村似乎隻有鬼王是醒著的了,其他的人們不是沉沉睡去了,就是故去了。黑匪此時亦是睡在夢鄉中,在那神奇的地方,此時找尋著自己的女人去了,而這些個女人,雖然是一些蕩婦之流,卻頗受鬼王之喜歡,而此黑匪竟然也是深深地愛著人家,這如何不叫鬼王難受?


    不過縱使是如此,可是這河水亦不知怎麽了,漲到了這黑匪的屋子門前後,這天上雖然是不住地下著大雨,卻再也不肯上漲了。因此之故,這水猴子之流隻能是到此為止,打住了,因為上岸的話,這絕對不可能對黑匪造成任何的傷害。


    況且此時在黑匪的屋子門前尚且掛上了一個女鬼的屍體,水猴子一時有些害怕,這便不敢進去叨擾,不然的話,得罪了這紅衣女鬼,怕亦是吃不了兜著走!鬼王此時不住地召喚著,遠近各處的可怕的東西,比如十米長的毒蛇,狼群,悉數來到了黑匪的屋子門前,隻要這鬼王一聲令下,這黑匪便會立馬死於非命!


    正於此時,在鬼王的法術之感召下,黑匪的爺爺亦來了,黑匪的爺爺當然是黑匪打死的,死了多年,荒村的人們亦漸漸將其忘記了。不過此時前來,湊到了這鬼王的旗下,所為何事,不言自明,不過是來索命罷了。


    果不其然,黑匪的爺爺湊到了這黑匪的屋子裏,一上來,這便是一石頭砸去,幸好屋子是用一些石塊壘成的,非常之堅固,砸之不壞,隻是略打碎了一些家具而已。黑匪的爺爺此時直是氣憤異常,若非這黑匪,自己此時應該還活在人世,可是轉眼之間,這便成了鬼了,一時之間,對這黑匪能不懷恨在心嗎?


    不過,縱使是如此,對這黑匪亦可以說是沒有什麽用的,隻是睡在自己的床上,不住地呼呼大睡著,沒有人能奈他何!鬼王見不是個事,這便親自走過來了,想鑽進了這黑匪的屋子去,用刀直接砍死算了。


    此時不知為何,天上閃了個閃電,打了個雷,而使熟睡中的黑匪醒過來了,這時拉開屋門往外這麽一看,可是拉了拉這屋門,卻是拉不動,加上此時不知為何又感覺非常之困倦,於是不拉屋門了,因為出去了亦是不太好的,如此大雨,雖然是春天了,尚且有些寒意的。


    黑匪又躺在床上了。而見這黑匪躺下了,鬼王此時又不住地作起法來了,這不,黑匪的爺爺又湊上前來了,不住地喊著黑匪,要他出去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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