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深矣。而呆在這屋子,一時與此物相伴,在其轟隆聲中,想要睡去,端的是比登天還難。此時少秋也並不是沒有辦法,此時默默地數著數,一般來說,數了不到一百,這便會呼呼大睡,可是已然是數到一億了,還是睜著眼睡不著呀。


    一時還真是拿它沒有辦法了,想把自己的耳朵裝上泥巴封住了,可是這也太髒了些個,一時不想這麽做,隻好是坐在自己的屋子門前,望著荒村人們的屋子裏的燈火,此時這些燈火悉數滅去了。似乎隻有自己呆在這屋子門前,而柴油機仍舊不斷地響著,自己一時又對之不熟悉,不知如何使之不再如此歇斯底裏地大叫大嚷。想去找荒村的人們幫忙吧,此時人家紛紛不在家,縱使是在家也不出來,一時荒村大路上還真就一個人也沒有。


    “不行啊,這不睡覺,明天要去大山上禾田裏幹活的話,這一定會是沒有力氣的,得馬上去睡覺。”少秋這麽對自己說。說完這話,便真的爬到床上去了,強行閉著眼睛,也叫自己不要去聽這叫聲。可是還是不行的,聲音過於劇烈,無法睡去,隻能是呆在床上展轉難眠。


    一時不敢呆在這屋子了,此時拿起一些簡單的工具,進了大山,想去大山上去睡覺。忙碌了一陣子,在一空曠處,搭了個簡易草棚,幸好天不下雨,不然的話,保證不了這棚子不會漏雨。搭好了草棚,鑽進去了,剛睡了不久,忽然不知從什麽地方刮起了一陣風,一時連人一起往這天空刮去。


    草屋轉眼便不見了,而在這黑暗的天空,少秋隨風飄蕩了一陣子,便又在風停之時掉落下來,此時不知落在什麽地方。“媽的,刮這麽大的風,敢情是台風不成?”少秋這麽說道。


    可不敢呆在這大山上了,複回屋子,而機子仍舊沒完沒了地響著,夜色中看去,這叫聲一時使自己的屋子東倒西歪,有如喝醉了酒的漢子,可能也是受不了這機子如此劇烈的叫聲使然吧?這便拉開屋門進去了,而這機子更是爬到自己的床上,一時搖頭晃腦著,一如少秋平日讀書的樣子了。


    “哼,跟我學?”少秋看著這壞家夥,一時還真是相當生氣,卻也並不能把它如何。


    少秋此時發現自己的屋子不知為何有根牛鞭,不知道能不能把它趕下床呢,不然的話,如此在自己床上搖頭晃腦的,不是個事,讓人見了,不太好看。此時也想用這鞭子去趕,可是看了看這鞭子,覺得吧,還是不要動用為妙,不然的話,得罪了這怪物,怕還有些麻煩。


    “這肯定是什麽人放在自己的屋子,想自己用這鞭子趕這機子,甚至想自己用這鞭子去打,可是自己有這麽傻嗎,萬一這是人家的借刀殺人之計呢?”少秋在心裏這麽想著,“我才不中計呢。”


    打了這來路不明之怪物,一時報複起來,比如這怪物要是趁自己不注意時咬自己一口,這卻要如何是好呢?“千萬不能用這鞭子去趕呀,也不能打,隻能是對它說好話。”少秋這麽想著。


    “老師傅,我怕了你了,你行行好,就不要呆在這了吧,我這要睡覺了,你呆在這,我睡不成覺了都!”少秋這麽說著好話。可是再看這機子,仍舊這麽搖頭晃腦地,而且發出來的叫聲絲毫不見有減弱之趨勢。


    求情之後,再看這機子,仍舊不見有任何停歇之跡象,如此下去,無法睡覺的話,後果當是極其嚴重的。少秋覺得還是得去找好花男人,拜他所賜,把這龐然大物擺在自己的屋子,早知如此,才不會答應他呢。


    可是,當自己站在好花男人屋子門前之時,發現這門已然上鎖了,往裏麵一窺,什麽也不見,已然是人去樓空矣。拍了拍門,當然沒有人回應,卻惹來了一隻老狗,對著自己吠叫不休,一時不注意,屁股被咬了。


    可不敢呆在好花男人屋子門前了,這便又離開了,還是得自己想辦法,此時荒村已然是毫無人語閑話之聲。所有的不過是少秋屋子這個禍害之不斷地吼叫,有了這東西,好家夥,想睡覺,絕對是不成的。


    外麵,這時不斷地下起雨來了,一時心裏竊喜,大田裏的禾苗,經此大雨,活著應該不成問題了吧?一時也不覺得苦,縱使是有這禍害相伴,也是心情特別高興了。


    此時躺在床上,當然是睡不著了,這麽劇烈的聲音之下,誰能睡得著呢?不過聽著外麵的大雨之聲,想著大山上的禾苗正在茁壯成長,一時也不再生氣,相反覺得這聲音也是相當好聽了。


    如此過了一夜,這還真是個無眠之夜啊,少秋熬到天亮,一時渾身無力。正賴在床上不想起來,卻聽見外麵有人打門,聲音相比這機子之叫聲那是不如,卻也是夠大的了。少秋拉開屋門往外一看,好花男人立在那兒,一時走近了這機子,也不知在什麽地方輕輕地拍了拍,這機子便不叫了。


    “還請你幫個忙吧,和我一起把這柴油機抬出去。”好花男人這麽說。


    “可是我昨天一夜未眠,此時渾身上下沒有力氣的,卻要如何抬這四五百斤重的東西呢?”少秋看著這好花男人如此問道。


    而這好花男人似乎聽不見這話,套上杠子,這便欲少秋抬了,而且要少秋抬前麵,一時壓在自己肩膀上的重量真是好像有上千斤重。如此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動著,每挪一步,少秋便會喘一口氣,要是昨晚睡得著的話,這尚且可以說不在話下,可是此時已然是筋疲力盡了,再要抬這巨大的家夥,卻要如何抬得動?


    這不,剛抬了不到一米遠,這少秋的腰便閃了一下,一時倒了下去,而好花男人這時也不便再叫他抬這機子了。好花男人叫來了黑匪,兩個人說說笑笑的,輕輕鬆鬆地把這機子抬走了,而少秋之倒在地上,一時還真是動彈不得,荒村的人們,以之得罪神靈為由,並不幫扶於他。少秋隻好是慢慢爬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進了自己的屋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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