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少秋逃離了,黑匪這才打住,不去追了,道路濕滑,稍有不慎便會掉入泥淖之中,非常之不劃算,倒不如就坐在此破敗的屋子裏唱喪歌來得好些。


    聽見黑匪如此,那些打少秋門前路過的人們,紛紛感到害怕,有些直接就改了個道,不敢經過那兒了,怕聽到了這種不太吉利的歌聲會對自己有所不利,出門的話,恐怕也會碰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哈。


    在黑匪唱喪歌的時候,門前那株柚子樹,不知為何,可能是有所感應吧,不然的話,怎麽也哼哼哈哈起來,仔細聽去,與黑匪唱出來的歌聲相差不多,使得黑匪一時也是怔住了,這作為不會說話的樹怎麽也會唱出這種不吉利的歌聲呢?


    黑匪不敢去唱了,甚至也不想住在少秋的屋子裏,否則的話,長此下去,怕是不好,讓人看到,會說他不是,甚至說他不是人。


    到了半夜時分,實在是不能再坐下去了,見少秋尚且沒有回來,打算離開此屋子,睡覺的話,還是自己的家裏來得舒服一些,至少比此處要強。


    再者說了,已然是在此屋子裏唱過了喪歌,再要住在此地,怕是不好,不如及早離開,回到自己的家裏去算了。


    正想著離開之時,紛亂的雨絲不斷地飄落下來了,門前的柚子樹,到了此時,於冰冷雨絲之中,立即打住,不敢再去唱那種非常不好聽的歌了,靜默於風中,神情似乎有些興奮,見到了漂亮的女人路過,直接就會伸出枝條勾住了人家的手呀什麽的。


    黑匪不敢住下去了,因為聽到門外似乎有人在不住地嘲笑著,可是透過窗戶往外一看,一片漆黑之中,除了門前那株有些討嫌的柚子樹外,幾乎什麽也看不到,偶爾有人走過,可是湊到了門前時,旋即離去,匆匆的腳步聲隨著一陣風的狂吼而漸漸消散,終於是不可聽聞得到了。


    黑匪不敢住在少秋的屋子裏了,因為這時甚至看到個鬼從窗戶口爬進來了,本來以為是少秋,可是仔細看了才知道並非是人,而確實是一隻鬼,之所以進入,恐怕也是為黑匪的喪歌所迷,想進來好好聆聽一下吧。


    無論如何不能住在此該死的破敗的屋子裏了,可是當真要出去的話,那也不成,門外似乎壓上了一塊石頭,縱使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下死力往外推去,那門愣是不開,不僅不開,甚至還比之前關得更加的緊閉了。


    “特麽什麽破地方!”黑匪站在一片黑暗之中如此嚷嚷著,可是這聲音一旦嚷出來,門外立即刮起一陣大風,把黑匪剛剛說出來的話一下子吹得沒了蹤影,算是站在屋子裏白白地嚷嚷一回了。


    況且開始不斷地落雨,這種雨,最好還是不要出去,不然的話,恐怕不妥,因為這雨的顏色看上去有些特別,紅黃變幻不定,令人無所適從,如此之雨,隻怕是有毒啊,一旦淋上,不得病似乎是不可能的。


    隻能是先住在少秋的屋子裏了,至於之後到底該怎麽行事,以後再說吧。


    ……


    少秋徘徊在小河邊,而少女靜靜地坐在一塊石頭上,不時張望著,似乎非常興奮,想與之閑談一陣子,或者是相互擁抱在一起。


    真是個好時機呀,少秋不敢錯過,立即湊上前去了,輕輕地一拍人家的肩膀,少女漸漸回過頭來了,看去,並非是什麽少女,而是劉寡婦也。


    劉寡婦的肩膀被人輕輕一拍後,並沒有回過頭來看少秋,而是往前不斷地走去,少秋此時舍不得人家,知道她不過是怕醜的意思,於是尾隨著,跟著她往前悄悄走去。


    走了一陣子,少秋不知為何,開始心裏感覺到非常之煩亂,似乎再往前走的話就不是個人了,於是打住,坐了下來,直接就坐在一塊石頭上,望著劉寡婦漸漸遠去的背影,心緒蒼涼,不知今夕何夕。


    少秋的頭腦裏開始不住地冒出一些聖賢的話語,一時隻好是放過了劉寡婦,不敢去追求,更不敢去與之在一片桃花盛開的地方纏纏綿綿,比翼雙飛了。


    坐了一陣子,少秋看到前方似乎有個人,影子一閃之後,旋即消失不見,可是隔了一會兒,卻又現身在他的眼前,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人樣,此時想起了一些傳說中的鬼怪神話,知道此地不幹淨,不宜久留,倒不如及早離去。


    “真是錯過了一個好的機會呀。”少秋看著劉寡婦背影消失處,如此長長地悵歎著。


    正這時,在劉寡婦背影消失處驀然看到了一個鬼的影子,怔怔地站在那兒,紋絲不動,似乎不是個活的,使得少秋有些不放心,覺得讓這麽個不幹淨的東西與人劉寡婦呆在一起,這到底是有些不好,倒不如走上前去,至少可以為人劉寡婦做個伴什麽的。


    少秋湊上前去的時候,看不到了那個鬼的影子了,仔細一看,看清楚了,才知並非是鬼怪之物,而是一株樹,一株已然是死去上千年的老樹。


    不過這樹的樣子,在今夜看來,像極了一個人,不仔細看的話,尚且還以為是個鬼呢。


    少秋站在那株老樹邊看了看劉寡婦消失的背影,此時什麽也看不到了,於是離去,回到了大路上,往著自己的屋子不斷地走去,回過頭來一看,見那株樹又變成了一個鬼,尚且穿著一身紅衣,披頭散發的樣子簡直了,看得少秋非常害怕,果斷不敢去看了,打道回府,旋即回家。


    劉寡婦本來想與少秋在小河邊幽會一場來著,可是此人之不勇敢,縱使是夜色之中,也不敢有任何表示,本來想把他引到一片茅草叢中去,屆時便可以……


    沒成想那書呆子竟然是打了退堂鼓,半路上溜了回去了,一時非常傷心,獨自坐在一茅屋之中,怔怔地發愣,月光灑在破敗的屋子門前,到了這時,不知為何,漸漸地使得她的不好的心情變得非常不錯了。


    劉寡婦往往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會來到這座茅屋之中坐坐,略事休憩,等心情恢複過來了,再回到自己的家裏去。


    此時來到此處的目的,本來是想勾引少秋來著,沒成想那少秋沒膽,一時怔怔地蜷縮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望著天空,而月色之美好,對於她來說,已然是沒有什麽意義了哈。


    在這麽美好的春天的夜裏,如果能有個男人就好了,可是自從家裏鬧鬼之後,荒村的男人們,斷不肯與之有任何的往來,想起這些,劉寡婦難免不傷心,這不,此時淚水漣漣,就如濤濤東去之流水,一發而不可收拾矣。


    劉寡婦想略躺一會兒便離去,回到自己的家中,呆在此地,畢竟是有些不妥,保不定會有一些不幹淨的物事出沒,屆時肯定會對自己不利,一旦把魂攝將去了,恐怕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哈。


    夜色漸漸變得一片漆黑,荒村的茅屋,看上去淒涼之至,此時能有個人陪陪自己就好了,可是放眼看去,能陪著她的,隻能是一些開滿了花的桃樹罷了,想有個男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想起少秋的無情,劉寡婦不禁淚流滿麵,甚至想號啕痛哭一場,不如此,不足以泄去自己心頭之怒火,打算哭過之後,便再也不會與那該死的少秋有任何來往了。


    正這時,劉寡婦似乎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出現了,在門前一閃,旋即消失不見,可是不久之後,那個可愛的影子又出現在茅屋門前,似乎在等待著劉寡婦出來與之一起說個話什麽的呢。


    劉寡婦出去了,看到一個英俊的少年,比少秋似乎還好看些,一時大喜,抓住了少年的手,慢慢地走進了茅屋中去了……


    ……


    少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門前,以為黑匪還住在裏麵,一時不敢進去,徘徊著,尚且不知如何是好。


    裏麵非常漆黑,應該沒有什麽人,於是輕輕地敲叩了一下屋門,沒有人回應,少秋立即推開了,一片零亂之中,看不到黑匪的影子,關上屋門,看到那些書上麵吐滿了口水,屋子當中擺放了一個神秘的東西,仔細看去,竟然是一副棺材來著。


    少秋立即將棺材弄出去了,擺放在曠野之中,之後獨自坐在屋子門前,準備著逃去,不然的話,在此地呆得久了,實在不是個事。


    正這時,少女的影子漸漸地湊過來了,路過少秋的屋子門前的時候,並沒有與之說話,隻是背著他,臉上掛著笑容,使得少秋知道她的意思,不過是想與自己好罷了,不然的話,也不會深夜巴巴地出現在自己的屋子門前不是?


    少秋此時想去與少女說些話,可是礙於一些道德觀念的束縛,並不敢真的湊上前去,隻好是就這麽看上一眼而已,之後迅速關上屋門,呆在自己的屋子裏去了。


    有了少女在心上,少秋逃跑的念頭消散在爪窪國去了,打算就呆在此處,至於那些害人的物事,那也不用去怕它,有了少女相伴,縱使是再大的困難,想必少秋也能克服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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