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巡視了一圈兒,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正覺得納悶,這時,蕭澤帶著雲傾柔匆匆朝這邊走來。


    “兒臣參見父皇!”


    “兒媳見過父皇。”


    皇帝看到蕭澤,原本緊鎖的眉頭遽然鬆了幾分,抬了抬手道:“起來吧。”


    他看著井然有序的難民營,沉聲問道:“昨晚你進宮告訴朕,說難民營有變,恐引起暴動,今兒朕看著倒是平靜得很,老九和他的王妃很能幹,也沒見哪裏生出暴動,或者有難民被醫死,朕怎麽覺得外麵的流言,包括你們說的那些都是假的呢?”


    蕭澤臉色一變。


    雲傾柔急忙道:“父皇有所不知,這難民營可大著呢,不僅城內,城外也有好幾個地方,父皇可都看過了。”


    皇帝一愣。


    城外也有嗎?


    他倒是沒去看過。


    他休息太久了,平常這些事都是交給蕭景行處理,他懶得看也懶得管,竟不知今年的雪災竟然這麽嚴重,來了這麽多難民。


    一看他的臉色,蕭澤便知他還不知道城外也安置了難民了。


    腦子急轉,一下就想明白了。


    他就說,蕭景行是怎麽做到這麽快就將那麽多中了牽牛子毒的病人轉移走的,原來是移到了城外。


    父皇不知道城外也搭了帳篷,自然想不到出去看,這京兆府尹協同蕭景行處理此事,若出了什麽紕漏,他也會擔責,是以隻要皇帝不主動說,他自然也不會傻到主動帶他去看。


    因此,他有理由懷疑,那些人就是被移到城外去了。


    蕭景行故意將城內的難民營營造出一副和平安全的假象,來蒙騙皇上!


    這樣想著,他連忙道:“父皇,兒臣請您一起去城外巡視!”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道聲音,“不妥。”


    隻見蕭景行帶著雲傾月走了過來。


    蕭澤一看到他們,瞳孔一縮。


    他們不是吵架了嗎?


    怎麽還站在一起?


    他皺了皺眉,潛意識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但蕭澤不想承認,自己會被他們算計,因此即便心中已經有些不安,卻仍舊強著脖子問道:“九皇叔覺得有何不妥?”


    蕭景行淡淡掃了他一眼,對皇上道:“城內有玄策軍和禁衛軍保護,且通過我和王妃的規整,所有難民都已經被井然有序的安排好,不易生亂,城外卻不同。”


    “城外守軍稀少,難民卻有很多,再加上地勢開闊,若真有刺客想要行刺皇上,隻怕很難防範,陛下龍體貴重,還請不要以身涉險。”


    皇帝一愣。


    蕭澤卻冷嗤了一聲。


    “是因為危險,還是皇叔在城外另外藏了什麽秘密,害怕被父皇撞見,所以才不敢讓父皇出城吧。”


    蕭景行神色平淡,並不與他辯駁。


    蕭澤便躬身道:“父皇,若隻有一個人說皇叔這難民營裏有問題,想必是道聽途說,可所有人都說皇叔的難民營出了問題,大概率就不會有假,而今父皇已經巡查完城內的所有難民營,都沒有發現可疑之處,那唯一的可能就隻有可能是皇叔聽到風聲,早就將出事的難民轉移出去了,兒臣請父皇看在這麽多無辜百姓的份兒上,不要讓百姓寒心,請移步城外繼續視察。”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蕭澤,又看了看蕭景行,敏銳的察覺出這兩人中的不對勁。


    自古以來,皇室內鬥,圍觀的都沒有好下場。


    因此已經有聰明的,默默的將頭扭到一邊,假裝沒有聽見他的話。


    蕭景行倒是絲毫不慌,也不為自己辯駁,就那樣淡定的站在那兒。


    皇帝終究沒忍住,問道:“老九,你可有什麽話要說?”


    蕭景行微微俯身,低聲道:“城外危險,請皇兄以自己龍體的安全為重。”


    “能有多危險?我就不信以皇叔的本事,還護不住父皇。”


    蕭景行淡淡的道:“本王是人,不是神,自然也有疏漏的時候。”


    蕭澤咬了咬牙,“有這麽多禁衛軍,難道還怕那些難民反了不成?”


    不等蕭景行說話,蕭澤再度冷笑。


    “我一直聽說,從永州來的難民隻是想求個官府的庇護,能有屋睡,能有飯吃,竟從不知他們什麽時候有了反意?”


    “換言之,若是九皇叔安撫難民有方,又怎麽會害怕他們中間有刺客賊子?大家愛戴父皇崇拜父皇都來不及,又怎麽可能會傷害父皇?”


    “莫不是事實根本不是九皇叔說的那樣,城外所建的根本不是什麽難民營,而是一片片墳場吧!市井流言都說攝政王殘暴昏庸,攝政王妃根本不通醫術,難道這是真的?九皇叔和王妃想要利用難民來為自己造勢,又治不好那些難民,所以就將病重的全部拖出城外埋了,而在城內營造出一片和諧繁榮的假象?若真如此,那可是欺君之罪!九皇叔,你的膽子也太大了!”


    他字字誅譏,仿佛他說的已經是事實。


    蕭景行冷漠的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一直等他說得差不多了,雲傾月才突地笑出聲來。


    蕭澤臉色一變。


    越發惱怒。


    “你笑什麽?”


    雲傾月拍了拍掌,笑道:“我笑四皇子真是博學多才啊,進可幫皇上處理朝政,退可以給大家說書解悶兒,可真有趣。”


    蕭澤頓時氣得一噎。


    “你說誰在說書?”


    雲傾月疑惑。


    “不是你嗎?剛才編的這一通,可比說書先生講的還要精彩呢,知道的我這兒是安頓永州難民的難民營,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兒是哪家客棧,專門請了我大淵朝第一的說書匠,在這兒說書給大家取樂呢,大家說是不是?”


    跟著雲傾月的那群大夫立馬笑起來,附和:“是。”


    蕭澤被氣得臉色一陣青又一陣紅。


    “雲傾月!你胡說什麽?”


    話還沒說完,蕭景行一個冷眼掃過來。


    “四皇子,請注意你的言辭,她可是你皇嬸,又豈是你能直呼名諱的?!”


    蕭澤:“……”


    大淵朝注重禮法,皇帝尤甚。


    他轉頭看向皇帝,果然,就見皇帝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悅,淡淡的道:“老四,你逾矩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後攝政王他非要嬌寵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蠻並收藏重生後攝政王他非要嬌寵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