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直覺,他望向薑珂站在人群中的方向和位置。


    隻是,等他目光看過去時,隻看到一個轉身的背影,正落荒而逃……


    幾乎是捕捉到薑珂身影那一瞬,陸靳城就從貴賓席那裏站起來了身。


    跟著,不顧形象的往台下走。


    因為陸靳城的舉動,台上傳來一陣騷/動。


    伴隨而至,是下麵民眾,浪潮一樣的驚訝聲。


    “陸州長,你做什麽去?”


    j市長操著一口英文,詢問陸靳城。


    可陸靳城不答話,頭也不回的往自己剛剛看到的人影那裏走。


    穿過重重疊疊的人群,猶如翻山越嶺,他快步往薑珂離開的方向追。


    等到人們帶著好奇自動給陸靳城讓出來一條路時,在茫茫人海中,陸靳城已然找不到自己剛剛看到的那道身影。


    陸靳城四下尋找,視野裏,是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如潮湧,如重巒,如疊嶂,近乎遮掩住他全部視線。


    天旋地轉間,他感知到自己加快的心跳。


    他很確定,他剛剛看到了薑珂。


    “小珂……”


    他低喃,帶著某種希冀,某種期盼,某種念想……


    跌跌撞撞的四個月,他受夠了,也忍夠了。


    他就算站在金字塔塔尖,擁有了一切,沒有她,他依舊是有殘缺的人生。


    說好的,要一起走餘生的路,他不能沒有她!


    “陸,你這是怎麽了?打從你來慕尼黑,已經失態兩次了。”


    j市長身上有西歐人們特有的風情和浪漫,說話不拘泥於細節,也不會繞彎子,很直接的問陸靳城,在外賓和慕尼黑市民麵前,為什麽會如此失態!


    陸靳城再去看j市長,漸漸平穩心緒。


    長籲了一口氣,因為自己剛剛的失態,他剛想開口和j市長說抱歉,旁邊傳來孩子和莫妮的對話聲。


    “莫妮,安琪老師不見了!”


    “……”


    孩子不提,莫妮倒真就沒有注意到薑珂不見了。


    出於本能,她在周圍巡視。


    不過,掃了好久,也沒有看到薑珂的聲音。


    後來,還是一個跟著薑珂的小女孩,用手扯莫妮的衣角,稚氣未退的說:“莫妮,我剛剛看到安琪老師離開了,安琪老師,好像還哭了。”


    “……”


    陸靳城心弦一緊,下一秒,走上前,拽住莫妮的手。


    “安琪是誰?”


    女孩的話,給了他太多的震撼。


    他記得自己看到了薑珂離開的身影,所以才會這麽失態。


    也就是說,剛才自己看到的背影,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薑珂,真真實實的出現了。


    莫妮怔愣的望著這個高鼻薄唇的亞洲男性,見他臉上的冷厲和焦急,磕磕絆絆的說。


    “安琪……安琪是我們福利院給孩子們上課的老師。”


    “……”


    陸靳城隱約有印象。


    他記得,昨晚j市長的秘書去報告情況的時候,就有說那個在福利院,叫安琪的老師,是一名中國人,而且,還丟了護照等相關證件。


    把昨晚的記憶和今天發生的事情拚湊在一起,陸靳城腦海“嗡”的一聲作響。


    有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他問莫妮。


    “她在哪兒?那個叫安琪的女人在哪裏?”


    “……”


    莫妮錯愕不解的看著陸靳城,就包括下台來的j市長,也訝異極了。


    他完全不懂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陸靳城,怎麽就關心上了這個叫“安琪”的女人?


    “……我、我不知道,安琪剛剛還有在這裏,我和她一起帶孩子來參展的。”


    陸靳城放開莫妮的手腕,目光往遠處眺望。


    是薑珂,一定是她!


    ——薑小姐嫁到分割線——


    薑珂近乎是落荒而逃,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明明再見到陸靳城,她應該喜極而泣,可是,她的心,好疼好疼,每呼吸一下,都帶的胸膜難受。


    她已經逃離了海州,逃到了德國,可編織的這張巨大情網,還是把她困得死死的。


    她不懂,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戲弄她?讓她再次承受噬心刺骨、天塌地陷的情愛。


    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重新開始生活,在陌生的環境裏,過完她往後的人生。


    可是,老天爺還是和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讓她在這段不可能有結果的感情裏,苦苦掙紮!


    跑了好久,直到跑累了,薑珂才停下來。


    她不想讓所有人認為她是傻子一樣,一邊流淚一邊走在大街上,就躲進一個角落裏,屈身,環抱自己的小身體,捂唇慟哭。


    忍了好久,真的好久。


    就那麽一言不語的離開,她不甘心,所以,這四個月裏,她不斷讓自己學著釋然,不再去想曾經的一切,活在過去的世界裏。


    隻不過,陸靳城的出現,如海嘯、如地震、如火山噴發,把她的世界攪得地崩山摧,天翻地覆。


    她不知道她要拿陸靳城怎麽辦!


    她不想放手,卻沒有了再愛下去的力氣。


    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細細碎碎,密密匝匝,滿溢過指縫,沿著下頜弧度,往下掉落。


    海州,是他們愛情的結束,那麽,就讓慕尼黑,徹底埋葬這段遺棄在舊時光裏的情愛吧!


    她的親人因為她入獄的入獄,死的死,她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心血和力氣,再也無法堅定不移和陸靳城走下去。


    隻好,任由往事隨風,帶著重逢過後的一切,付諸於喧囂的塵埃裏……


    ——薑小姐嫁到分割線——


    薑珂不知道自顧自陷入自己的世界裏多久,再從角落裏出來,她沒有回世博會現場,也沒有回福利院,而是一個人,孑然一身,形單影隻的走在樹木陰翳的街道上。


    慕尼黑是一座有底蘊的城市,這裏,曆史的斑駁與城市的繁華,錯落交橫。


    可一切的一切,都無法納入薑珂的眼底。


    她拖著沉重的步子,像步履蹣跚的老人,孤單伶仃,與喧鬧的街道,形成鮮明的對比。


    找了一家咖啡店進去,她給自己點了一杯純黑咖啡,細細品嚐杯裏的苦與澀,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忽視心上的疼。


    在咖啡店待到近乎日落時分,望著漸垂的夕陽,她沒有再碰那杯冷卻的咖啡,而是想念海州的一切。


    當初的離開,她足夠殘忍。


    她棄自己的父母親、商昀和孩子,不管不顧。


    然後連自己哥哥被炸死的事情,也一並不聞不問。


    而她做的最無情的一件事兒,莫過於和陸靳城,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轉身離開。


    她清楚自己的離開,給他們留下了什麽,也清楚自己的離開,對他們的傷害有多大。


    可是,她即便心知肚明,還是做了這一切。


    因為她清楚,她是一切禍起的根源,隻有她走了,一切,才會塵歸塵、土歸土!


    等到薑珂要起身離開,手機裏進來莫妮打來的電話。


    在這事情,莫妮已經到了好些個電話給薑珂。


    不過薑珂自始至終都有她的小固執和小倔強,特別是她今天情緒格外敏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擾,索性,就沒有接莫妮打給自己的電話。


    知道自己離開這麽久,莫妮一定著急了,再加上自己現在也平複了心境,就接了電話。


    等電話接通,裏麵是莫妮急切又鬆了口氣的聲音。


    “謝天謝地,安琪,你總算接電話了,你知不知道,你不接電話,都要嚇死我了。”


    薑珂對莫妮說抱歉。


    “對不起,我今天……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就先回來了。”


    莫妮倒也沒有追究薑珂些什麽,隻說。


    “隻要你安全無事就好。”


    沒有在電話裏問一些私人問題,莫妮問薑珂在哪裏,什麽時候回來。


    “我現在回福利院。”


    天色已經不早了,而且她自己也在外麵逛了快一天了,該回去了。


    “好,時候不早了,早點回來吧!”


    ……


    等薑珂再回到福利院,剛準備進去,被門口停著的幾輛車,吸引住了目光。


    福利院這邊,不是沒有過社會人士前來參觀捐贈,但是,這次前來的轎車,上麵掛著的是政府的牌子,也就是說,這幾輛車,是政府的車。


    福利院這邊,是社會公益性組織,平日裏,接觸社會團體比較多,至於政府方麵,不是沒有,但是接觸很少。


    一時間,薑珂心弦一緊。


    政府的人,怎麽會突然來了福利院這邊?


    倒不是說薑珂疑神疑鬼,她就是那麽敏感的把這幾輛車會過來這邊,和陸靳城聯係在一起。


    她不敢確定,是不是陸靳城過來這邊,以至於,腳下的步子,怎麽也邁不開了。


    倘若說不是陸靳城過來還好,但是,陸靳城要是過來的話,她要怎麽麵對他?


    薑珂不願意往好的方麵想,甚至不願意認為陸靳城沒有那麽容易,輕而易舉就找到自己。


    她的腦海裏,都是陸靳城來找自己的念頭。


    伴隨心裏的猜想,被無限放大,薑珂撥了莫妮的手機號過去。


    她打這通電話沒有別的意思,隻想證實,過來福利院的人,是不是陸靳城!


    莫妮得知薑珂打這通電話給自己,是問自己福利院來了什麽人,她不做隱瞞,把政府那邊過來人的事情,告訴了薑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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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00字,求月票,下章,老陸和小薑,誇世紀性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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