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城無奈輕笑了下。


    他倒是希望她每天都這麽有興致,而不是愁雲慘霧的模樣。


    薑珂去拿蜜餞回來的時候,購物車裏,塞滿了十幾袋薯片,不同牌子不說,還是不同口味。


    “你怎麽拿了這麽多薯片?”


    她本來想吃一袋、或者兩袋就好,沒有想過多拿。


    陸靳城不鹹不淡的說。


    “忘了和你說,今天開工資了。”


    薑珂被逗樂,清淺一笑。


    等兩個人去收銀台結賬,薑珂站在陸靳城後麵,狀似無聊,一下接著一下戳他後腰處。


    半晌,她說:“我今天很開心。”


    “……”


    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陸靳城回頭看她。


    見陸靳城回頭,薑珂抬頭,對視上他打量的黑眸,甜甜一笑。


    “你給我買了這麽多零食,很滿足,我都好久沒有吃零食了。”


    見薑珂臉上帶笑,可眼仁裏,空洞依舊,不見絲毫微光,陸靳城下意識抿唇。


    ……


    等再回家,陸靳城停好車,薑珂解開安全帶,要下車時,他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因為陸靳城的動作,薑珂側眸,略顯詫異的看他。


    “怎麽了?”


    陸靳城沒有答話。


    可陷在忽明忽暗光影的俊臉,臉部輪廓異樣緊繃。


    劍眉微蹙,就連薄唇,都抿成了一道岑冷的弧線。


    車裏氛圍變得詭異,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當持久的緘默縈繞,薑珂小手往掌心裏蜷縮,用力摳了幾下手心裏的皮肉,她又一次問他。


    “怎麽了?下……”


    “我不管你想做什麽,別悄無聲息的離開我。”


    “……”


    薑珂表情滯了一下,心口一瞬間,像是被利器擊中,鈍鈍的疼。


    無法形象那種剝皮挖骨的感受,她隻覺得,自己因為陸靳城的話,快窒息了。


    一句“別悄無聲息的離開我”,如天塌地陷的海嘯,颶風,把薑珂粉碎的徹底,不留一絲皮肉。


    “和我在一起這麽久,你是什麽樣的人,我清楚。”


    陸靳城轉頭,昏暗不明的光線下,他凝視薑珂看。


    “你的眼睛,騙不了人。”


    “……”


    薑珂望著陸靳城,久久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她才輕笑出聲。


    “不會,我那麽喜歡你,怎麽會離開你?”


    用力反握陸靳城的手,她字字堅定。


    “我不會離開你,什麽大風大浪,我都經曆過了,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有多艱難,有多辛苦,我最清楚,我怎麽舍得離開你呀?”


    薑珂沒有心口不一,她的心,和她說的話,都想表達同一個意思。


    隻是,她再多不舍,再多的難離,被現實壓垮,都成了握不住的細沙……


    陸靳城一瞬不瞬凝望薑珂,試圖從她眼裏,辨出來她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被陸靳城深沉的目光看的心虛,薑珂克製表情上的不自然,扯動嘴角。


    “我隻有你了,我要對自己怎麽殘忍,才能狠下心離開你呀?”


    薑珂不斷告訴自己要釋懷,要把這一切,看成是隨風飄散的雲煙,可是,明知道不久將來的某一天,自己要放手,可她卻灑脫不來,真的灑脫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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