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不過,到最後,她不再動,由著男人細致幫她清理每一處。


    過了好一會兒,待平複情緒,薑珂說。


    “我都知道了!”


    “……”


    “蕭東升出車禍一事兒,是你做。”


    聞言,陸靳城手上的動作一滯。


    他抬頭看了薑珂一眼,下一秒,低首,繼續做他手上的工作。


    沒聽見陸靳城說話,但他剛剛微滯的動作,已經出賣了一切。


    薑珂知道,蕭東升車禍一案,除了陸靳城之外,不可能是第二個人做的。


    “你為什麽不說話?是你做的,我也不會說什麽。”


    “……”


    “你是我男人,我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向著旁人啊!”


    陸靳城抬起頭看薑珂。


    而後,他支起身體,將雙手撐在薑珂身體兩側。


    “今天這麽主動,因為這件事兒,嗯?”


    薑珂不否定。


    “是啊,你找老不死的幫我解氣,我當然要好好謝謝你啊!”


    陸靳城勾唇笑了。


    “那我以後,是不是應該多做這種事情?”


    薑珂趕忙否認。


    “別!”


    “……”


    “我希望你幫我出麵做這一切,但是,我怕你這種事兒做多了,他們父子會把事情查到你頭上。”


    這次的事情,有紀連赫幫忙頂著,不至於讓蕭家父子把矛頭指向陸靳城。


    但是一次是僥幸,兩次可能是運氣好,但是有第三次,就難保不被發現。


    薑珂不希望陸靳城拿他的身份和現如今的地位去賭。


    也不願意他和那種卑鄙小人的父子抬杠。


    畢竟人和畜生有別,他們父子做禽獸不如的事情,陸靳城不能做,不然就和他們一樣了。


    陸靳城說:“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不怕他們查到我頭上。”


    薑珂搖頭。


    “我比你更想報仇,更希望看到他們父子不得好死,但是,我不希望你因為他們父子,對你以後的仕途,有什麽影響。”


    蕭東升父子那麽喪心病狂,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做出來更卑鄙下/流的事情。


    最關鍵的是,他們要是往省裏上報,惡人先告狀,吃虧的是陸靳城。


    官場黑暗,往往被針對的人,都是正直的人。


    有句話說的話:英雄命短,小人活千年。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這樣的較量,不公平。


    陸靳城說沒影響。


    怕薑珂擔心,他拉著她的手,握在掌心裏。


    “借刀殺人的伎倆,他們父子能玩,我也能玩。”


    “……”


    “不是鬥不過,是想不想鬥的問題。”


    陸靳城看薑珂的眼神,又深刻了幾分。


    “你男人,沒你想的那麽弱!”


    他陸靳城不屑於玩計謀權術,不代表他不會。


    能坐上今天的位置,能力是一方麵,家裏關係是一方麵,城府也是不可忽視的一方麵。


    三十幾歲的男人,還是在公安口工作,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事兒,都碰到過。


    不說別的,就拿沈岐岸一事兒來說。


    沈岐岸設計放他黑槍,他知道後,直接拔了他的爪牙,讓他再沒有興風作浪,為袁書記賣命的可能。


    薑珂知道陸靳城的能力如何。


    她在意的,不是他能不能鬥過蕭莫宇父子,在意的,是他個人安危和以後的仕途發展。


    “可我還是擔心你。”


    經曆了這麽多變故,在父母親鋃鐺入獄,自己哥哥出車禍,至今昏迷不醒以後,她變得敏感脆弱。


    真的無法再接受陸靳城出什麽意外。


    上次他在雲南負傷,至今讓她膽寒,倘若再有什麽意外和不測,她無法料想自己會不會發瘋死掉。


    支起身體抱住陸靳城,兩個人麵與麵相對。


    “你幹公安的,想收拾他們父子,找點證據,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沒必要做別的勾當。”


    背地陰人那種事,確實比看人入獄來的痛快。


    但做那種事兒,有風險跟著。


    蕭東升不是吃素的料,蕭莫宇更不是。


    父子二人沆瀣一氣,什麽旁門左道、陰損喪良心的事兒,都做得出來。


    知道薑珂是擔心自己,陸靳城手指把玩她的一縷發,說。


    “別擔心,我有分寸。”


    薑珂癟了下嘴。


    “有時候,你比我還不冷靜!”


    這個男人多數情況下,是很有分寸,但是,碰上讓他較真的事兒,一點兒不冷靜。


    蕭莫宇父子得罪他的,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小事兒。


    他麵上不表現什麽,但不可能這麽理智。


    陸靳城笑了下。


    “麵對你時,我最不冷靜。”


    薑珂:“……”


    ——薑小姐嫁到分割線——


    薑珂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陸靳城,她要為他父親翻案一事兒。


    自知眼下的情況,不會有代理律師出麵幫自己上訴,索性,她直接去找袁書記談判。


    不過過去省委那邊之前,她先去了一趟醫院,看自己哥哥。


    她要把商昀為他生下一個兒子的事情告訴他。


    薑律還沒有醒,燒傷不嚴重的皮膚組織,已經開始結痂脫皮,長新肉。


    至於嚴重的部分,還在用紗布包紮。


    醫生告訴薑珂,他們定於後天下午為薑律做植皮手術,讓她到時候有空,就過來一趟。


    薑珂說一定會過來。


    “醫生,我哥什麽時候會醒來,你這邊……能不能給我一個大致的時間?”


    醫生擰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歎息一聲。


    “這種事兒,不好說啊。”


    薑律傷的是腦組織,什麽時候能醒來,尚未可知。


    而他灼化的肌膚,在發新的肉芽,說明他身體機能還在維持。


    也就是說,人是活的,什麽時候醒來,是個回答不了的問題。


    聽醫生向自己分析這一切,薑珂目光黯淡。


    人活著,不醒來,和死人有什麽區別?


    薑珂要的,是恢複意識的哥哥,而不是一個活死人!


    見薑珂用手撐額,神情沮喪,甚至是頹廢,醫生說。


    “薑小姐,我們院方都還沒有對你哥哥放棄治療,你也不能灰心啊!”


    醫生的話,讓薑珂心口脹澀的疼。


    確實,醫生都還沒有放棄自己哥哥,她怎麽能灰心氣餒啊?


    平複了一下情緒,薑珂對醫生道謝,讓他們繼續找新辦法,治療自己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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