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來和我搶水壺,我什麽也沒做,她自己被燙傷,我能有什麽辦法?”


    她又不是不知道袁梓奕是客人,身為主人,怎麽能讓客人做這些事兒?


    她想的很簡單,難道這樣初衷也有什麽錯嗎?


    “她搶水壺?她幹嘛和你搶水壺?命賤嗎,喜歡幹活?”


    薑珂和自己母親說不通。


    不管怎樣,她沒有不小心燙傷袁梓奕,是壓根也沒有做什麽錯事兒。


    “事實就是她過來和我搶水壺,我不和你吵,也不和你爭辯,事情和我沒關係,別說她是被熱水燙傷,她今天就是被熱水毀容,和我都沒有一毛錢關係!”


    “你……你真是太不像話了!”


    蘇怡氣得身體都有些顫了。


    自己這女兒弄傷誰不好,偏偏弄傷了這麽一位千金貴體。


    袁夫人這嘴上沒有說什麽,但心裏能不怨恨麽?


    何況這袁梓奕還是獨生女,矜貴著呢!


    “是,我是不像話,我做什麽,幹什麽都是錯,甚至你們連個讓我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不對,就算是我解釋了,你們也不會相信我!”


    “……”


    “在你們眼裏,我隻會給家裏惹事兒,一無是處!說到底,我當初打傷人的時候,你和爸就不應該費盡心思保我,就應該進去蹲牢子,這樣,你們什麽麻煩事兒都沒有了!”


    薑珂的話,讓蘇怡臉色大變。


    手指著薑珂,她說。


    “怎麽,我和你爸養你還養出孽了?說你兩句都不行了嗎?”


    “……”


    “你看看你從英國回來以後做的事兒,哪一件沒捅出簍子?”


    袁梓奕被燙傷的事情,蘇怡隻是想說薑珂兩句,裝裝樣子,讓她等下和袁夫人賠個不是。


    薑珂是自己的孩子,她哪至於真的數落她的不是。


    隻是這薑珂,話不投機半句多,總有氣到自己肝顫的本事兒。


    “讓你低個頭,認個錯,就這麽難嗎?你懂不懂人情世故?”


    薑珂不是小孩子,怎麽不懂人情世故?


    特別是經曆了一些事情後,她覺得自己圓滑了很多。


    雖然還是會嬌縱任性,但是至少,在禮貌方麵,沒有讓人說出自己沒有教養的話。


    隻是,這些和自己認一個不是自己犯下的錯,沒有關係!


    她沒有燙傷袁梓奕,幹嘛要承擔這個罪名?


    她懂人情世故,不應該是建立在什麽破爛事的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攬!


    “我幹嘛要為我沒有做過的事情負責任?我是經常惹事兒,但是我犯的錯,罪名我擔,不是我犯的錯,也別指望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


    “你怎麽巴結她們母女倆我不管,總之,我不會為我沒有做過的事情,說一句道歉的話,至於她們怎麽說,怎麽看我,我無所謂!”


    不打算再繼續待下去,薑珂抬腳,準備離開。


    蘇怡不讓薑珂走。


    不管怎樣,她不能讓袁夫人心裏有疙瘩。


    所以,自己女兒不管犯錯也好,沒犯錯也好,這個歉,她必須道!


    聽自己母親的話,薑珂忽的一笑,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給她們母女道歉?嗬……”


    “……”


    “很抱歉,我實在不理解你的這個邏輯!”


    蘇怡問薑珂:“那你預備讓袁書記一家,怎麽想我們薑家?”


    “那就要讓我為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低頭認錯嗎?”


    “……”


    “我不管他們怎麽想,這件事兒,責任不在我,我不會負責,更不會道歉!”


    薑珂又要走,蘇怡卻在這時拉住了她,跟著揚手,給了她一耳光。


    似布帛被撕裂開的聲音,在空氣中振動回蕩。


    蘇怡並沒有用多少的力氣,偏偏走廊太安靜,顯得聲音尤為清晰。


    薑珂的臉,被打偏了一些方向,酥麻的疼,沿著皮膚表皮,一點兒、一點兒蔓延開……


    “你怎麽就這麽任性?低下頭能累死你嗎?你知不知道我們家現在是什麽情況?現在的節骨眼上你還得罪人,你真打算看我們家一落千丈,才知道你這樣任性的個性,會壞事兒嗎?”


    蘇怡的聲音有些繃不住。


    許是這段時間以來的壓製,讓她急求找到一個突破口。


    而薑珂,恰好在這個節骨眼上,把她逼到了發怒的邊緣!


    蘇怡恨鐵不成鋼,很快,眼眶紅了一圈。


    “我好不容易和袁書記一家有點來往,你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給我惹事兒!知不知道,現在對與錯都已經無所謂了,我要的,是你一個誠懇的態度,一句謙遜的話,而不是強著脾氣,把我和你爸置於一個老臉沒處放的位置!”


    但凡薑珂態度好一點兒,向袁夫人母女說句軟話,都不會讓事態往惡劣的方向發展。


    但是她要是這麽執拗的話,隻會惹火袁夫人。


    在薑家現在如履薄冰的情況下得罪人,對方還是省/委/書/記,這不是找死嗎?


    薑珂很委屈,真的很委屈。


    她母親說的話,她不是不理解,但是這樣,就要讓她低下她的頭嗎?


    她很凜冽,也很傲嬌。


    多年來高高在上的州長千金身份,早就讓她在骨子裏長出了一種傲氣。


    而這股傲氣,是她的尊嚴,是她的底限,是她不容踐踏的人格!


    讓她為沒有做過的事情低頭,真的很難。


    何況對方還是一個有極大可能對陸靳城虎視眈眈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更不可能讓她低頭!


    轉過被打偏的臉,薑珂忽視心裏的疼,眼裏的痛,竭力不讓自己掉眼淚。


    “我有我的堅持,我不會為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低頭認錯,從前是,現在也是!”


    全當她不懂事,全當她任性,全當她不會為家裏著想好了,她就是這麽固執己見,執拗不堪。


    不低頭,堅決不低頭!


    “隨便她們怎麽想我好了,我從來……沒有在意過別人對我的看法!”


    情緒已經被她克製到了極限,她不要讓自己的脆弱暴/露在自己母親的眼前。


    眼眶裏打旋的淚霧,越積越多,快要掉下來那一瞬,她轉身,朝著走廊盡頭的一側,跑過去。


    有些委屈,不是說咽就能咽下去的,是需要眼淚來洗刷,用心痛來替代。


    手捏著心口處,眼淚,隨著薑珂跑動的動作,成了一道絕美的弧度……


    ——薑小姐嫁到分割線——


    12月的天,較夏時令,黑的早。


    晚上五點鍾的海州,道路兩旁已經亮起了一些路燈。


    薑珂從醫院裏跑出來,走下台階,直到身後,周圍,沒有再出現的人影,她才緩緩放慢腳步。


    手捂著唇,她無聲流淚,眼淚滾下麵頰,一陣濕熱。


    但遇了冷空氣,又很快涼了下來。


    眼淚周而複始,順著指尖,點點滴落……


    想到自己母親痛苦的模樣,她不是沒有心痛,不是不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隻不過,她卻真的不願意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向自己不喜歡的人低頭的感覺,和吞了蒼蠅是一樣的感覺。


    她實在不想將來的某一天,袁梓奕用冷諷的目光看自己,說自己得到了陸靳城又如何,還不是當初向她低頭,說自己不小心燙傷了她的話。


    腳下的步子,如灌了鉛,越發的沉重。


    薑珂走的緩慢,最後沒有力氣,緩緩蹲在了地上。


    情緒並沒有好,她手抱著臉,依舊哭得傷心委屈……


    ……


    薑珂接到薑律的電話時,剛洗好澡出來。


    她在外麵晃了好久好久……久到身體都開始麻冷,才有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的意識。


    本想用手機app訂個酒店,不過在包裏翻到了錦江一品的門卡,她還是選擇過去錦江一品那裏。


    薑珂看到來電顯示是自己哥哥,她沒有接。


    現在的她,很倦,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等到房間裏重新安靜下來,她把頭上的毛巾丟到一旁,倒進了床裏。


    遠離喧囂和浮世繁華,隻有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處於靜止狀態。


    真的很累很倦,薑珂不想再有人打擾自己,隨便他們再怎麽如何滿世界的找自己好了,她今晚就是要與世隔絕。


    把手機關機扔到床頭櫃上,她拉著被子蓋在身上,倒在床裏,睡覺。


    ……


    薑珂睡得迷迷糊糊,不斷做夢。


    夢裏,好些人的影子,一再出現又消失,消失又出現。


    不斷交疊的人像,充斥著奢侈與肮髒,醜陋與邪惡,甚至是卑鄙和利用。


    夢到自己家人出事兒,然後離自己而去,她哭了,哭得不能自已……


    她嘶喊著,流著眼淚哀求他們回來,可他們漸行漸遠,在她的眼裏逐漸淡去,直到什麽也不剩下……


    慢慢地,她感覺到一隻幹熱的手,在自己臉頰上遊走,那般溫暖,那般溫柔。


    就像是走在浩渺無邊的沙漠裏,突然出現的綠洲,一下滋潤了她全部的恐慌和無助……


    緩緩地睜開眼,薑珂視線不是很清晰,隱約,是一個人臉的臉廓。


    待適應,視線逐漸聚焦,她盈溢著清淚的眼裏,是男人棱角分明,宛若刀刻的深邃的五官。


    幾乎是看到陸靳城人臉的那一刻,薑珂驀地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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