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大草原。


    一行人騎馬飛馳,最終在水源處停下來。


    袁庸下馬,親手打下木樁。


    「從今以後,我袁庸就是這片草原的主人。」


    他輕輕摩挲木樁頂部,心中感慨萬千。


    陳伯跟隨在他的身後,小聲提醒,「公子,約定的時間就在今晚,還要趕路。」


    袁庸回頭,看著身後二十幾騎精壯漢子,都是他這些年招募的心腹手下。


    今晚,他將帶領心腹,前往幾百裏外的一個小部落赴約,要幹一票大的。


    「以這片草原為基地,給我三年時間,我要將草原上所有部落整合在一起。」


    袁庸野心很大,他要做草原的王。


    趁著北榮敗退,西涼改換門庭,草原空虛,朝廷鼓勵大周人圈地為王的機會,袁庸不惜放棄官身,跑到草原圈地。


    草原上有人,很多人。


    大大小小的部落,不下百個。


    雖然每個部落的人很少,少則一兩百人,多則千把人。


    但是如果能將所有部落的青壯人口整合在一起,就是一支能改天換地的恐怖力量。


    屆時,他就是草原的王,他要在草原上建立屬於他的王國,掀翻大周。


    當什麽海盜,永遠都不會有大作為。


    草原,大有可為。


    陳伯說道:「老爺若是知道公子會有今日,一定大感欣慰。」


    袁庸背著陳伯,嘴角露出譏諷的笑。


    他根本不在意生父周瑾的看法和態度。


    在他眼裏,生父周瑾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尤其是臨死前兩年的一些列操作和安排,在袁庸眼裏,仿若英雄遲暮,愚蠢而懦弱。


    ……


    對於死,周瑾早有預料。


    在進京之前,周瑾已經得了咳血症,而且已經藥石無效。


    那兩年,海盜內訌,爭權奪利。


    周瑾身為海盜頭子,自知時日不多,所以當手下人互相殘殺的時候,他並沒有幹涉。


    反而是借著內耗嚴重,手底下的人自顧不暇的時機,趁機將積攢多年的財寶轉移。


    明麵上,他將財產都交給了家族。


    實際上,大部分財寶,都被他藏了起來。


    交給家族的財產隻是他當海盜多年積攢下來的冰山一角。


    等他一死,世上無人知道他將財寶藏在什麽地方。


    所有知情者,都被他斬草除根。


    但是他留下了線索。


    就留在淮安老宅。


    未免被族人和敵人察覺他的意圖,早在數年前,他就將族人遷出淮安。


    隻留下幾個老僕看守老宅。


    做出老宅已經搬空,任何值錢東西都沒留下的樣子。


    等到隻剩下最後半年的時間,周瑾義無反顧來到京城,找到江燕。


    江燕是個聰明的女人,她隱約察覺到周瑾對她隱瞞了什麽。


    比如周瑾花錢不再那麽大方,就很值得懷疑。


    周瑾同樣是個多疑且兇殘的人。


    察覺到江燕生出了疑心,周瑾就做出了殺人滅口的決定。


    因為他知道,江燕做過皇帝的女人,不可能是笨蛋。讓江燕繼續活著,寶藏的事情恐怕瞞不住。


    這個女人,說不定會順藤摸瓜查出真相。


    殺了江燕一了百了。


    但是在殺人之前,周瑾演了一齣戲。


    他找到劉詔,以海盜內訌,無處可去為由,打算投誠。希望朝廷能招安他,給他一官半職。


    然後供出江燕,順勢殺了這個女人。


    最後,周瑾死在了錢富的手裏。


    匕首捅入身體的那一刻,周瑾內心是平靜的,甚至笑了出來。


    他對自己的安排,感到自豪,簡直完美。


    堂堂嫡長皇子劉詔也被他騙了過去。


    雖然死了,但死的其所。


    唯一的遺憾,沒能在死之前見到顧玖最後一麵。


    無數的畫麵在周瑾腦海中閃過。


    畫麵最後定格在,和顧玖茶樓初相識那一麵。


    ……


    周瑾死了,屍體被埋在亂葬崗。


    是袁庸帶著人挖出了他的屍體,命人帶回淮安祖宅落葬。


    與此同時,袁庸吩咐陳伯南下滅口。


    陳伯奉命令南下滅口。


    辦完事情後,前往淮安周家老宅走了一趟。


    沒想到會找到周瑾留下的藏寶線索。


    陳伯,是周瑾袁庸父子最信任的人,也是一心一意忠於他們父子的人。


    陳伯拿到線索,沒有絲毫猶豫,趕回京城,將線索交給了袁庸。


    袁庸循著線索,找到了藏寶地。


    堆積如山的寶藏,是身為海盜頭子的周瑾多年的積攢,說是金山銀山絕不誇張。


    靠著這筆寶藏,袁庸這些年順風順水。


    他本就聰明,已經考取舉人功名。


    當大周同北榮西涼開戰,他拿錢開道,順利進入西北大都督府,並謀得一官半職。


    以袁庸的聰明才智,加上金錢傍身,他本可以在西北大都督府大放光芒,得到重用。


    卻不料,楊季和陳壯實這兩個妖孽也在西北大都督府歷練。


    袁庸的風頭被楊季陳壯實狠狠壓製。


    甚至,楊季有意打壓袁庸。


    二人早在京城認識,楊季對袁庸的第一印象不好。


    當楊季在西北大都督府碰見袁庸,眉頭緊皺,心道此人太會鑽營,印象越發不好。


    陳壯實肯定是無條件支持楊季。


    楊季防備的人,一定有問題。


    陳壯實考慮問題,就是如此簡單直白。


    楊季是探花郎,又是翰林院學士,當時背後還站著秦王妃顧玖。


    背景硬茬,他有意打壓袁庸,袁庸縱然有萬般手段也施展不開。


    他一個舉人,除了有錢毫無背景,鬥不過職務比他高,資歷比他深,背景比他硬的楊季。


    西北大都督府數年,袁庸被打壓得極慘,始終沒有機會出頭。


    於是袁庸劍走偏鋒,盜取劉詔的行軍路線,令陳伯聯絡北榮,半路伏擊劉詔。


    伏擊數次,皆鎩羽而歸。


    最後一次,袁庸親自出馬。


    帶毒的毒箭射進劉詔的胳膊。


    他興奮難耐。


    他以為劉詔必死無疑。


    卻沒料到,顧玖替劉詔準備了當世最好的解毒丸。


    劉詔服用了解毒丸,保住了性命。


    袁庸得知行動失敗,隻能不甘心說一句:「算他命大!」


    若無其事回到大都督府的袁庸,花了一大筆錢,調回了京城,在馬政謀了一個實缺。


    一晃數年。


    朝廷鼓勵民眾前往海外以及大草原圈地為王。


    袁庸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請調西北慶平馬場,花錢擺平關係,可以自由行動。


    他同陳伯匯合,率領手下人馬,開始在草原上攪風攪雨。


    不再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成為王,成為草原的王,成為同大周分庭抗禮的草原王。


    木樁打下。


    方圓上千頃草原,都是他的地盤。


    他回頭對陳伯說道:「這裏將是新的起點。陳伯,這一切辛苦你了。」


    「公子客氣!為了公子的偉業,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一定要留著有用之軀,很多事情都離不開你。」


    「是!我聽公子的。」


    ……


    當晚,他們一行二十幾騎,宿在草原深處一個四五百人的小部落。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交情深厚的樣子。


    半夜三更,熟睡之時,火焰沖天。


    一顆人頭被袁庸提在手上,赫然是部落首領的大好頭顱。


    他高聲怒吼,「都聽好了,你們頭領已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五聲之內,放下武器,以後跟著我吃香喝辣。否則,殺無赦!一……二……三……」


    小小部落,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膽敢反抗者,當場被斬殺。


    妄圖替首領復仇的人,同樣落了個人頭落地的下場。


    當袁庸喊到第五聲,部落青壯紛紛放下用獸骨打造的武器,臣服於袁庸腳下。


    袁庸仰天哈哈大笑。


    父親,你看到了嗎?


    這才是王圖霸業。


    大好男兒當如此!


    幹一輩子海盜,能有什麽出息!


    笑過之後,袁庸看著丟滿一地的獸骨武器,小聲罵了一句:「叫花子。」


    這些弱小的草原部落,窮得就和叫花子差不多。


    除了部落首領,大部分人都是衣不蔽體,男女皆如此。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們的新首領,你們要絕對服從我的命令。誰敢違抗,殺無赦!」


    首領的兒子被當眾斬殺。


    女人和女兒,全都留下,分配給新納降的人。


    此舉,獲得了部落人歡呼。


    帶著納降的幾百部落人口,袁庸踏上了他的王圖霸業路。


    偌大的草原,即將掀起腥風血雨。


    ------題外話------


    忙完今天,明天就解脫了。


    元寶要努力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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