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蕭琴兒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下來了。


    劉議一進門,她突然就收了笑聲。


    「笑啊,怎麽不笑了。」劉議語氣不善,目光透著寒意。


    蕭琴兒心虛理虧。


    兒媳婦嘲笑婆婆,怎麽說都是她沒理。


    她很尷尬,「你怎麽過來了?你身體不好,有什麽事,叫人告訴我一聲就成了。」


    「本來擔心你,怕你被牽連。結果剛進院門就聽見你哈哈大笑,看來我是白擔心一場。」


    劉議板著臉,很不滿。


    蕭琴兒忙說道:「我剛聽下人講了個笑話,才會發笑。你可別亂想。」


    劉議嗬嗬冷笑,「那你說說,我亂想什麽?」


    蕭琴兒撩起耳邊的碎發,目光避開劉議,隨口說道:「我哪知道你在想什麽。」


    劉議冷哼一聲,「母後被老三算計,現在外麵都在說母後苛待老三,你竟然還笑得出。」


    「你誤會了,真的是下人說了個笑話,我才會發笑。」


    劉議擺手,「別把本王當傻子。收拾收拾,隨我進宮看望母後。」


    「你終於肯進宮了嗎?」蕭琴兒意外驚喜。


    自去年那場逼宮廢帝的鬧劇發生後,劉議藉口調養身體,再沒有踏出王府一步,也沒有進宮請安。


    如今劉議終於振作起來,肯出門,肯進宮,在蕭琴兒眼裏這就是好轉的跡象。


    劉議板著臉,「趕緊收拾吧,將你身上大紅的衣服換下,換一套深色的。」


    穿大紅色進宮,當心將裴太後氣出個好歹。


    夫妻二人收拾整齊,乘坐馬車進宮。


    裴太後見到劉議,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她拉著劉議的手,「你個沒良心的孩子,終於肯進宮看望本宮。知不知道本宮有多擔心你。」


    劉議麵色愧疚,「累母後擔心,兒子不孝。母後千萬保重身體。」


    裴太後拿起手絹擦掉眼淚,「劉言就不是個東西,陰險狡詐,本宮果然沒看錯他。竟然玩一出吐血昏迷的戲碼,汙衊本宮苛待他,豈有此理。」


    「母後息怒!皇兄已經替母後出氣。」


    「當真?」裴太後不太敢相信。


    劉議點頭,悄聲說道:「皇兄讓金吾衛抓了老三身邊的心腹下人,又從宮裏安排了幾個人到老三身邊伺候。恐怕老三這回是真的要吐血。」


    「哈哈哈……」


    裴太後大笑三聲,痛快啊。


    蕭琴兒低著頭,內心吐槽,老三縱然日子不好過,裴太後的日子又能好到哪裏去。


    裴太後嘲笑老三,還不如關心關心自己的處境。


    經此一事,皇後娘娘還願意將權柄交給裴太後嗎?


    裴太後笑過之後,心情好了些許。


    她拉著劉議,嘮嘮叨叨,說了許多話。


    劉議一直很有耐心。


    等到裴太後說完,他才問道:「皇兄和皇嫂有來看望母後嗎?」


    「昨兒就來過。」裴太後臉色微微一變,轉眼又若無其事。


    劉議含蓄問道:「母後還好嗎?」


    裴太後笑道:「本宮好得很,你不用擔心。」


    劉議斟酌了一下,勸道:「宗室內務,瑣碎又累人。母後身體要緊,能清閑就清閑,那些事情還是交給少府去處理。」


    好不容易到手的權柄,裴太後可不樂意交出去。


    再說了,顧玖隻是提醒她以後處理宗室內務,手段溫和一些,別太急躁。沒說要奪她權柄。


    裴太後擺手,說道:「本宮身體沒事,區區一點瑣碎事情,還難不住本宮。」


    劉議微蹙眉頭,「母後別太辛苦了。」


    裴太後說道:「不辛苦,不辛苦。老四媳婦,你抽空去看看崔氏,安撫她幾句。你告訴她,本宮敲打她,並非是對她有所不滿,而是希望她和老三能夠和睦相處。」


    蕭琴兒躬身領命。


    裴太後又吩咐道:「歐陽芙那裏,你也派人去看看。」


    蕭琴兒嫌棄,「他們一家被貶為閑散宗室,何必浪費精力。」


    「胡說八道!就算老二被貶為閑散宗室,他也是先帝爺的兒子。隻要陛下沒處死他,就不能當他不存在。」


    「兒媳遵命!」


    劉議小聲說道:「廢燕王可能會被放出來。」


    「什麽?此事當真?陛下糊塗了嗎,為何要將廢燕王放出來。」裴太後連聲質問,顯然極為不滿。


    劉議斟酌著說道:「父皇的兄弟,僅剩下十六王叔,還有廢燕王。兒子聽聞,十六王叔恐怕快不行了,他一走,父皇諸多兄弟就隻剩下廢燕王。這個時候將廢燕王放出來,時機也算合適。」


    裴太後蹙眉,「廢燕王放出來,該給他什麽身份?總不能恢復他的王爵吧。」


    「此事得看皇兄的心意。」


    「陛下糊塗!」


    「此事母後知道就成。屆時母後要不要見廢燕王妃,全看皇兄給廢燕王什麽身份。」


    裴太後傲嬌得很,「本宮才不稀罕見她。和她做妯娌那麽多年,本宮就沒討過她幾張笑臉。」


    顯然裴太後對廢燕王妃有諸多不滿。


    「母後自己拿主意吧,兒子可能會去見一麵廢燕王。」


    「你可別去,當心朝中有人揣測你的用意,汙衊你有反心。」蕭琴兒顧不得場合,出言相勸。


    裴太後連連點頭,「琴兒說的沒錯,他的身份那麽敏感,就算放出來,你也要遠著他。你一靠近他,就該有人跳起來往你身上潑髒水。」


    「兒子不怕!」


    「你不怕,本宮怕。去年的事情,你這麽快就忘了嗎?為了洗脫嫌疑,你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你怎麽就不吸取教訓。聽本宮的話,離著那家子遠點。」


    劉議應付道:「多謝母後提醒,兒子會認真考慮。」


    裴太後還是不放心,多次叮囑,「千萬別去見那家人,就當他們那一家不存在。」


    ……


    劉議振作起來後,政治敏銳度也跟著上漲。


    過了大約半個月,廢燕王一家果然被放了出來。


    身份是閑散宗室。


    原先的燕王府,早就被少府收了回去。


    少府家令黃去病,另外挑選了一棟三進宅院安置他們一家。


    這事,朝臣裝聾作啞,假裝不知道,私下裏也不談論。


    權當不知道廢燕王這人,也沒這件事。


    朝臣的求生欲果然很強。


    宗室內部倒是議論紛紛,甚至有族老帶著見麵禮上門。


    「既然陛下將你們一家放出來,老夫也就不需要避諱。若是有難處,就去少府化緣打秋風。我們是宗室,少府不能不管我們。」


    「少府如今是黃去病當家。黃去病這人,你可能不熟悉,他是福雅公主的兒子,別的本事一般,生財本事不錯。去年過年,少府給大家發過年紅包,比往年厚了兩成。大家對他還算滿意。」


    「黃去病這小子,還算好說話。你要有難處,多求求他,隻要不太為難,他應該會幫你辦到。」


    「宮裏可有叫你進宮謝恩?沒有啊!想來陛下日理萬機,這些瑣碎事情自有少府打理。行了,你們一家就安心住下。」


    「十六快不行了,你身為兄長,抽空去看看他。他一走,武宗開耀帝的子嗣就剩下你一人。」


    「你們一家可有生計來源?實在不行,就讓黃去病想辦法,替你弄點寰宇運輸的股份,每年分紅也是一筆收入。」


    「不過寰宇運輸的股份,現在漲價了。要多少錢一股?」


    「不太清楚。去年聽人說,已經漲到八九十兩一股,不知道今年有沒有漲。」


    「很多人私下裏求購寰宇運輸的股份,據說開價到一百兩一股,有價無市,大家都捏在這裏不肯賣。」


    「坐享紅利,哪裏捨得賣。又不是急著用錢。」


    「就算要賣,也隻能去寰宇運輸辦理手續做實名登記,否則寰宇運輸不認。賣的話,寰宇運輸還要收取一筆手續費。」


    「你們說的都是老皇曆。寰宇馬場都知道吧,聽說要成立一個馬會,定期舉行賽馬。」


    「馬會?我怎麽沒聽人說過。」


    「問黃去病吧。他是少府家令,這方麵的消息他最清楚。」


    「對對對,找黃去病。」


    現任少府家令黃去病,兩個眼皮一個勁的跳動。


    他揉著眼睛,「莫非要出事?」


    果然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當下屬稟報,說是宗室族老求見,黃去病頓時生出腳底抹油趕緊跑的衝動。


    他可算知道了,少府家令看似是替皇帝生財。


    卻忘了,少府還承擔著管理宗室的責任。


    宗室,就是世上最麻煩,最討厭,最會生事的一個群體。


    想當初,上一任少府家令黃駙馬,一聽說可以卸任少府家令一職,沒有半點不舍,放下官印,交接手續都不辦就跑了。


    那時候黃去病還不太理解。


    他還以為職務交接,要和自家親爹撕逼一場,最後請出親娘福雅公主鎮壓親爹黃駙馬,此事才能幹成。


    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年輕。


    黃駙馬在少府家令位置上數年,飽受宗室騷擾之苦,苦不堪言,還無處訴苦。


    那幫宗室,估摸著除了皇帝皇後的麵子,誰都麵子都不給。


    一個二個全是大爺。


    去他的大爺。


    黃駙馬不幹了,丟下官印就跑了。


    他受夠了宗室的胡攪蠻纏。


    上上任少府家令,顧玖口中的老祖宗,也是因為輩分足夠高,乃是宗室裏麵輩分最高的老傢夥,方能彈壓住那群無法無天的宗室。


    黃駙馬既沒輩分,也沒本事,彈壓不住,隻能跑。


    黃去病,晚輩,更慘。


    黃去病也想學學他親爹,趕緊跑。結果跑慢了,被一群宗室老傢夥堵在籤押房。


    救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侯門醫妃有點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我吃元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我吃元寶並收藏侯門醫妃有點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