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個屁!」


    蕭琴兒怒火中燒,「我找點生財的渠道容易嗎?我打算用自己的錢買四海債券,用貸款買房外加投資四輪馬車。房子升值很快,四輪馬車每年分紅遠遠大於貸款利息。等債券到期後,連本帶息拿回來,就可以還掉錢莊的貸款。」


    劉議很吃驚。


    他好奇問道:「誰給你出的主意?」


    蕭琴兒一臉嘚瑟,「我自己想到的。你知不知道,四海債券現在有多火爆?找不到關係,你有錢都買不到。」


    劉議嗬嗬兩聲,「一年一成的利息,這點收益至於去搶嗎?」


    蕭琴兒像看個白癡似的看著劉議,「不懂不要亂說。明麵上,債券隻有一成的利息,那你知不知道,這是同四海建立關係的大好良機。多少商家,私下裏本息全額收購未到期債券,就是為了同四海搭上關係。


    也就是說,我今天要是能買到四海債券,明日就有商家上門以一年期本息收購。隻需一天時間,就能賺取一成利息。五萬兩賺五千兩,隻要一天時間,最多不超過半個月,你幹不幹?」


    劉議皺眉,這太瘋狂了!


    生於皇家,從未缺過錢花的劉議,也覺著這錢來得太容易了一點。


    「那些商家不是傻子,花錢買債券,一文錢不賺,就圖和四海搭個線,至於嗎?」


    蕭琴兒戳了下劉議的腦子,「你整日裏隻關注朝政大事,市麵上的事情都不了解吧。你知不知道,四海債券第一次發行,總共集資了一千萬兩。一年後到期,如數贖回,連本帶息,一文錢沒拖欠。


    那是一千多萬兩啊!短短一年時間,就要支付一百萬兩的利息,四海沒有任何壓力就拿出這麽多錢,你說多瘋狂,比朝廷還有信用。這樣有信用又有實力的商行,商家們都是上趕著想和四海合作。


    花錢買債券,雖說一文錢不賺,但是能搭上四海的關係,一切付出都值得了。比起請客吃飯又是送禮又是裝孫子還不一定能合作,是個生意人都願意買債券。而且從我們手上買債券,雖說沒賺錢,也沒賠本啊!」


    劉議被說服了。


    他問道:「你想買債券?」


    蕭琴兒連連點頭,眼睛都在發光。


    劉議問道:「你準備花多少錢買債券?」


    蕭琴兒扭捏了一下,「這得看四海什麽時候發行債券?」


    「沒定時間嗎?」


    蕭琴兒翻了個白眼,「人人都搶著要的債券,你當是菜市場的大白菜嗎?當然是物以稀為貴。」


    劉議很好奇,「四海發行這麽多債券,做什麽?」


    蕭琴兒欣賞著手上的新戒指,「我哪知道啊。四海那麽多生意,把錢投到任何一個行業都能賺錢。一年一成的利息,比少府錢莊的利息便宜。我要有四海那樣的實力,我也發行債券。」


    「可是據我所知,四海在少府錢莊每年都有不少貸款。」


    「發行債券同貸款又不衝突。找少府錢莊貸款,當然是為了維護同少府的關係。否則少府幹什麽巴心巴肝替四海出頭。」


    劉議蹙眉。


    蕭琴兒見他不說話,就問道:「你怎麽想的?要不要跟我一起買債券?」


    劉議皺眉說道:「我很好奇,四海發行債券,集資上千萬兩白銀,這麽多錢都流到了哪裏。」


    蕭琴兒問他,「你關心這個做什麽?有錢賺不就行了。」


    「你不懂!」劉議目光深沉,心思翻滾。


    蕭琴兒譏諷一笑,「你以為我猜不到你的想法嗎。你不就是猜測,這些錢是不是都被劉詔拿走,私下裏幹什麽見不得的事情。我告訴你,絕不可能。一百萬兩的利息,即便是四海,也不是隨便就能拿出來的。發行債券集資的錢,肯定是拿去做生意。」


    劉議一副懶得和對方討論的模樣。


    蕭琴兒有些生氣,卻沒有發怒。


    她對劉議說道:「等到四海發行債券的時候,我會通知你。買不買隨你,反正我肯定要買,貸款也要買。」


    劉議突然說出心裏話,「你是鑽到錢眼裏去了嗎?為何會變得如此市儈?」


    砰!


    蕭琴兒二話沒說,直接砸了茶杯。


    茶水四濺,一地狼藉。


    「劉議,有種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你說誰市儈?」


    劉議皺眉,一臉不滿,「你有孕在身,本殿下不和你爭吵。」


    說完,他起身離開。


    蕭琴兒大怒,沖他怒吼,「有種你別走啊!」


    劉議頭也不回,就離開了上房。


    蕭琴兒氣得不行,想砸東西出氣,結果被丫鬟攔住。


    「夫人手裏的瓷瓶,價值五百兩。那個陶罐也要兩百兩。玉雕價值三千兩。」


    還砸什麽砸!


    這哪裏是在砸物件,分明是在砸銀子。


    蕭琴兒拿起一樣,丫鬟就報個價,弄得她鬱悶極了。


    這屋裏的擺件,就沒一件可以砸的。


    她惱怒極了,「換掉,全都換掉。換成幾百文,最多不超過幾兩銀子的玩意,本夫人可以隨便砸。」


    丫鬟小心翼翼地說道:「廚房的碗筷,就可以隨便砸。」


    蕭琴兒狠狠剜了眼丫鬟。


    丫鬟渾身一抖。


    蕭琴兒怒道:「還愣著做什麽,給本夫人拿五十個,不,拿一百個陶瓷碗。本夫人今兒要砸個痛快。」


    「奴婢遵命!」


    一百個陶瓷碗,蕭琴兒砸了個痛快。


    砸完後,渾身舒坦。


    虧她這一胎胎像穩,發這麽大的脾氣,竟然沒有動胎氣。


    她輕撫腹部,「這孩子生下來,一定很乖很乖。」


    「夫人再添個哥兒,看那些賤蹄子還敢不敢在夫人麵前拿喬。」


    蕭琴兒喝了口蜂蜜水,冷哼一聲,「本夫人非要將帳本分開不可。想吃好的,穿好的,自己掏錢,休想占公中的便宜。」


    「夫人早該如此。」


    ……


    同蕭琴兒一樣想法的人不少,都夢想著靠四輪馬車發一筆財。


    賺錢不易啊。


    即便是世家大族,看似繁花似錦,也有入不敷出的時候。


    能找到一個合法的生財之道,大家都不願意放棄。


    然而宮裏遲遲沒有消息。


    文德帝忙著清洗後宮,上百宮人被拖出後宮。


    朝堂上也不太平。


    金吾衛人人喊打,又讓人懼怕。


    已經抓了十幾個大小官員,衙門小吏更是數不勝數。


    嚴加拷打,沒人扛得住。


    被牽扯的人越來越多。


    當官嘛,沒幾個人屁股幹淨。


    照著金吾衛這麽下去,整個朝堂,將不剩一個人。所有人都會被抓進金吾衛。


    這太瘋狂了!


    即便查貪墨,也必須適可而止,劃定一條界限。


    陸大人偷偷提醒文德帝,是時候叫停金吾衛,不能再這麽搞下去。


    官員沸騰,絕非好事。


    文德帝心有不甘。


    將案卷扔給陸大人,「愛卿讓朕住手,那你看看案卷上的內容,全是蛀蟲。滿朝文武,統統都是蛀蟲。」


    陸大人沒有看案卷,他懂明哲保身的道理。


    「陛下,適可而止!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難道陛下真要將滿朝文武都投進詔獄嗎?」


    文德帝猶如困獸,十分暴躁。


    直接砸了案桌。


    道理全都懂,可是心有不甘啊!


    最後,文德帝還是妥協了。


    抓幾個典型,結束此案。


    即便身為帝王,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最不甘心的當屬金吾衛。


    那麽多大魚,卻不能抓進詔獄,此乃人生憾事。


    抄家的抄家,殺頭的殺頭,罰錢的罰錢,打板子的打板子。


    抄家,對當事人來說很悽慘。


    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一場狂歡。


    蕭琴兒就是狂歡中的一員。


    皇子妻的身份,給了她許多便宜。


    她以遠低於市場的價格,買到一棟抄家官員的宅院。


    過個半年一載,等風波過去,宅院轉手,就能大賺一筆。


    簡直爽歪歪。


    交易成功,蕭琴兒嘚瑟得不行,很想顯擺一番。


    於是乎,她下帖子,邀請親朋好友上門做客。


    尤其是幾位妯娌,是她嘚瑟的主要目標,強烈要求她們出席宴席。


    劉議對於蕭琴兒的舉動十分無語。


    「都說財不露白,你倒是好,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賺了錢。」


    蕭琴兒嘚瑟一笑,「我就想顯擺,你要如何?」


    她現在是破罐子破摔,徹底不在意劉議的想法和態度。


    劉議喜歡與否,關她屁事。


    反正不管她多溫柔多情,也阻擋不了劉議納妾。哪有何必委屈自己。


    劉議懶得計較,「四海發行債券的時候,記得提醒我一聲。」


    「你先把答應的兩萬兩交給我。」劉議說過的話,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劉議蹙眉,「給我一點時間,少不了你的錢。」


    ……


    顧玖不太想赴宴。


    最近她很忙。


    可是蕭琴兒誠意十足,顧玖不好拒絕,隻能答應赴宴。


    到了宴席這天,她掐著時間來到四皇子府。


    一看,好傢夥,京城有頭有臉的女眷,幾乎都被蕭琴兒請了來。


    蕭琴兒親自迎接,嘚瑟著低價買入的房子。


    顧玖道了一聲恭喜。


    蕭琴兒捂著嘴,咯咯咯笑起來。眉梢眼角都是得意洋洋。


    其他幾位妯娌看不慣,私下裏嘀嘀咕咕,說蕭琴兒臭顯擺。


    「也就大嫂脾氣好,不計較。」


    顧玖冷冷一笑,「你們對她不滿,為何不當著她的麵說。」


    「她是主,我們是客……」


    顧玖譏諷一笑,「還知道自己是客人啊!都閉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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