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個時候,你們姐妹竟然還在鬥氣。」


    蕭夫人氣得臉色發青。


    「母親,是她!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挑釁我。」蕭琴兒憤怒地控訴,「這一切都是她的責任,是她挑起了一切。她分明是在報復我,她成心不想讓我好過。」


    蕭夫人不敢置信地看著蕭昭儀,「淑兒,你姐姐說的都是真的嗎?」


    蕭昭儀嗤笑道:「母親是想偏袒姐姐嗎?她身為長姐,向來對姐妹們頤指氣使。自從我進宮,被陛下封為昭儀後,她就處處看我不順眼,處處想要壓女兒一頭。


    女兒堂堂昭儀,又是在宮裏這麽險惡的地方,豈能處處忍讓,事事被她牽著鼻子走。


    母親,女兒不想死,所以女兒必須反擊。而她,就憑她說出蕭家應該支持四皇子殿下這樣的話,就證明她是個十足十的蠢貨,而且極其自私,完全不考慮蕭家的死活。


    我不一樣,我處處替蕭家考慮。蕭家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母親,請務必將我的話轉告父親,蕭家誰都不支持,蕭家隻做陛下的忠臣。」


    蕭夫人連連點頭,「你說的對,太後一旦有個三長兩短,蕭家立場頓時變得尷尬。最安全的做法就是繼續做陛下的忠臣。」


    「多謝母親!」


    蕭昭儀得意一笑,沖蕭琴兒眨了下眼睛。


    蕭琴兒被刺激得眼睛發紅。


    她想找對方拚命。


    蕭夫人卻攔著她,「琴兒,不可任性。你是想害死全家人嗎?」


    蕭琴兒於怒火中恢復了一絲理智。


    「母親,她……」


    「不要再說了。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矛盾,你們都要記住,你們姓蕭,蕭家是你們的依靠。失去了蕭家,男人轉頭就會將你們拋棄。蔡氏就是前車之鑑。」


    蕭夫人口中的蔡氏,正是三皇子的原配。


    蔡家案發,被抄家流放。


    蔡氏被貶斥,三皇子另娶嬌妻。


    想到蔡氏的遭遇,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澆下,蕭琴兒徹底冷靜下來。


    蕭昭儀主動挽著蕭琴兒的手臂,「母親放心,我和姐姐一定會相親相愛。」


    蕭琴兒一動不動,顯得很木訥。


    「瞧,姐姐也贊同我的話。」


    蕭琴兒扭頭看著蕭昭儀,眼中是迷惑不解。


    蕭昭儀怎麽可以麵不改色的說出相親相愛。她滿嘴謊話,可曾有一句真話?


    「姐姐今日表現得不錯哦!」


    蕭昭儀附耳說道。


    「姐姐以後最好都像今天這樣聽話冷靜。你要記住,太後有個萬一,在宮裏以後你就隻能依靠我。至於劉議,姐姐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胡說八道!」蕭琴兒壓低聲音,駁斥對方。


    蕭昭儀咯咯咯笑起來,「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姐姐心裏頭清楚。記住我的話,別再惹我。你敢惹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有種你就弄死我。」蕭琴兒咬牙切齒。


    「姐姐一心求死,總有一天我會成全你。」


    說完蕭昭儀放開蕭琴兒。


    她笑嘻嘻地走到蕭夫人身邊,「母親現在放心了吧。我和姐姐已經談好了,從今以後我們會互幫互助,再也不吵架。」


    「親姐妹,本該如此!」


    「母親就是瞎操心。」


    蕭昭儀做出小女兒態,撒嬌賣乖,將蕭夫人鬧笑了。


    蕭琴兒難受得要命。


    臭不要臉的賤人!


    ……


    蕭太後地情況很糟糕,一天比一天糟糕。


    即便是顧玖,也是回天乏術。


    早春的某一天,蕭太後在睡夢中去世。


    皇帝大悲,休朝五日。


    皇室宗親,達官顯貴,朝廷命婦,全都進宮哭靈。


    顧玖身為皇子妻,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能躲起來。


    即便她的身體還比較虛弱。


    劉詔很心疼,怕顧玖哭靈會哭壞身子。


    顧玖安撫他,「養了快一年,我身體差不多都養好了。你不用擔心我。」


    「哪有養好?天氣一冷,你臉色就跟著發白髮紫。如今一天幾個時辰跪著,你哪裏受得住。」


    顧玖說道:「我不能不去,你是知道的。你是嫡長子,我是嫡長媳,無論如何我必須出現在那個場合,而且還得跪在前麵。你擔心我也沒用。」


    砰!


    劉詔一拳頭砸在牆壁上,手指破裂。


    顧玖拉住他的手,「你應該放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身體真要吃不消,我自己會想辦法。」


    劉詔抱緊他,「要是身體受不住,就和當差的內侍說一聲。我已經安排好了,他們不會為難你。」


    顧玖笑著應下。


    禦哥兒和衡哥兒也要進宮哭靈。


    兩個小孩子,還是頭一回經歷這種事情,緊張在所難免。


    一路上,顧玖都在安撫兩個孩子。


    「太後喪禮,無論如何都不能惹事打架。誰敢在太後喪禮上動手,這是大不孝,陛下絕不會輕饒。記住了嗎?」


    「兒子記住了。無論誰來挑釁,兒子都不會動手。」禦哥兒乖乖的,牽著衡哥兒的手,保證會照顧好衡哥兒。


    進了皇宮。


    兩儀殿內,白幡飄揚。


    男女分開,各自在偏殿哭靈。


    文德帝則率領皇室宗親,在正殿守靈。


    哭靈是一件非常非常辛苦的事情。


    顧玖跪在前排,神情木然。


    她一側頭,就看見了蕭琴兒。


    蕭琴兒已經哭得眼睛紅腫,像兩個核桃。


    她還看見了蕭昭儀。


    蕭昭儀神色疲憊,低聲抽泣。


    「嫂嫂身體可有養好?若是身體不舒服,千萬別硬撐。身體要是壞了,受苦的還是自己。」


    歐陽芙悄聲說道。


    「多謝二弟妹關心。暫時還受得了。」


    「世事無常,太後怎麽說去就去了。」歐陽芙輕嘆一聲。


    顧玖說道:「記憶中,太後身體還算硬朗。誰知道竟會有心疾。」


    歐陽芙又一聲嘆息,「自太後病重,四弟妹就茶飯不思,眼見著人都瘦了一圈。太後一走,蕭家怕是要亂上一陣。」


    顧玖的目光從蕭昭儀身上掃過,悄聲說道:「蕭家說不定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亂不起來。」


    顧玖沒和蕭昭儀打過交代。


    但是她看得出來,蕭昭儀是個極厲害,且極聰明的女人。


    她不會允許蕭家在這個時候冒險。


    她一定會用強硬手段彈壓蕭家。


    歐陽芙不動聲色得看著顧玖,「大嫂很了解蕭家。」


    「談不上了解。蕭家有腦子清醒的人,知道怎麽做對蕭家最好。」


    歐陽芙不再說話,似乎是在揣摩顧玖話中之意。


    哭了一個時辰,總算可以起身到廂房歇息。


    「奴婢給夫人熱敷。」


    丫鬟阿晴很靠譜,已經準備好熱水,用熱毛巾敷在顧玖的雙膝上。


    「夫人有沒有覺著舒服一點?」


    顧玖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舒服多了。」


    丫鬟阿晴說道:「夫人的膝蓋已經有些紅腫,能堅持嗎?」


    顧玖咬咬牙,「還能堅持。」


    她其實很疲憊。


    生雙胞胎,元氣大傷,幾乎掏空了她的身體。


    加之虛不受補,得慢慢調養,因而顧玖的身體恢復得很慢。


    比預料中還要慢一些。


    她這身體,先天不足,全靠後天調養。


    如今一朝打回原形,感覺比小的時候還要虛弱兩分。


    小的時候,長身體,身體機能處於上升期。


    如今年齡大了,身體開始走下坡路。


    這是自然規律,任何人都無法違背自然規律,隻能通過鍛鍊延緩這個過程。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顧玖示意丫鬟去開門。


    房門打開,蕭琴兒一臉憔悴地站在門外。


    「嫂嫂有空嗎?我想找嫂嫂閑聊幾句。」


    「弟妹進來吧。」


    「原來嫂嫂正在忙。」


    「無妨!就是膝蓋有點痛。弟妹膝蓋痛嗎?」


    蕭琴兒微微搖頭,「我還好,身體還受得住。」


    她輕輕地坐下,神情萎靡,眼裏全是血絲。


    「弟妹有什麽話想說,不妨直說。」


    蕭琴兒麵露苦笑,「太後沒了,我心裏頭空落落的,就像是沒了主心骨一樣。我不知道將來該何去何從。」


    顧玖想了想,才說道:「你還有孩子,孩子也可以是你的主心骨。以前怎麽過,以後就怎麽過。」


    蕭琴兒搖頭苦笑,「孩子們還小,都還要靠我照顧。以前太後在,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沒怕過。因為我知道,太後會護著我。如今太後沒了,我心裏頭怕得很。以後誰還能護著我呢?」


    這個問題,顧玖沒法回答。


    她和蕭琴兒三觀不一樣。


    她的答案根本不適合蕭琴兒。


    蕭琴兒眼神茫然,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讓嫂嫂看了笑話。我也知道,從今以後誰都護不住我。」


    「弟妹別太難過。」


    蕭琴兒點點頭,「嫂嫂別見怪,這些話憋在心裏頭,快把我憋壞了。就想找個人說一說。想來想去,還是嫂嫂最合適。」


    「弟妹若是有需要,盡管來找我。」


    「多謝嫂嫂。我就不打擾嫂嫂歇息。」


    蕭琴兒起身,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她又回過頭來問道:「嫂嫂和顧家姐妹們關係好嗎?」


    顧玖問道:「怎麽樣算好?怎麽樣算壞?」


    蕭琴兒說道:「互相關心,危難時伸出援手,算好。互相仇視,落井下石,自然算壞。」


    顧玖則說道:「有好有壞。」


    「關係比較壞的姐妹,嫂嫂和她們如何相處?」


    「自然是敬而遠之!若是欺到頭上,那就狠狠打回去。把人打怕了,自然不敢招惹我。」


    「謝謝嫂嫂解惑。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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