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人得到消息後,比顧玖還懵。


    這話沒頭沒尾,叫他們怎麽做?


    謝氏哭哭啼啼,求著大房想辦法撈顧大人出來。


    「弟妹別哭了,不是不幫,這不是沒頭緒嗎。」


    「定是有這麽個人,陛下才會發話。陛下發了話,就得趕緊將人找出來。遲了,恐怕陛下就改變了心意,我家老爺就要在大理寺關一輩子啊。」


    謝氏說到傷心處,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胡氏格外嫌棄自家婆母。


    遇到事情除了哭,就不能幹點有意義的事情。


    哭能解決問題的話,顧大人早就放回來了。


    謝氏傷心得很,她沒能力,謝家更幫不上忙,隻能求著大房和隔壁侯府。


    尤其是謝實還動手殺顧玥,謝氏的心都快要死掉了。


    大太太張氏出麵安撫,好半天才將人安撫住。


    大老爺趁機離開。


    走在府中花園,被突然鑽出來的顧老爺子給攔住了去路。


    「父親怎麽出來了?天冷,父親趕緊回房歇著,兒子還要替二弟的案子奔波。」


    「老二的案子你不用操心,老夫自會解決。」


    大老爺先是懵逼,接著很不耐煩地說道:「父親不要添亂了行不行?兒子很忙。」


    「沒用的東西,老子說的話,你沒聽到嗎?這事你別瞎操心,過幾天老夫自會解決這件案子。」


    大老爺搖搖頭,隻當顧老爺子失心瘋,盡說些有的沒的。根本沒將顧老爺子的話放在心上。


    直到兩天後,門房急急忙忙來報,說老爺子一大早出了門,而且穿戴朝服,拿著腰牌,分明是要進宮麵聖。


    大老爺一聽顧老爺子進宮麵聖,嚇得麵無血色。


    「老頭子是想害死全家嗎?觸怒了陛下,一家人的性命都不夠陪。快快快,快安排車馬,本官這就進宮。另外派人通知老侯爺一聲。如今也隻有老侯爺能攔住老爺子。」


    隔壁侯府的老侯爺同顧老爺子死親兄弟,親大哥的話,顧老爺子還是要聽一聽的。


    大老爺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拿上腰牌急匆匆朝宮裏趕。


    他緊趕慢趕,還是遲了。


    天子正在接見顧老爺子。


    大老爺守在宮門口,渾身上下仿佛有一百隻螞蟻在爬,渾身難受得很。


    老侯爺趕了過來,問他,「什麽情況?」


    「正在麵聖。侄兒已經遞了牌子,隻是陛下未必肯見我。侄兒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家父會在陛下說錯話,牽連一家老小。」


    老侯爺安撫他,「你先別慌,老夫先進宮找人問問,能不能打聽到消息。」


    「多謝大伯。」大老爺十分慶幸,自家還有這麽給力的親戚。


    天子接見顧老爺子,身邊隻有陳大昌一人伺候。


    具體說了什麽,除了當事三人,旁人都不清楚。


    談了大約有半個時辰,顧老爺子從興慶宮出來,就看見了老侯爺。


    「大哥怎麽來了?」


    「不放心過來看看。」


    顧老爺子哈哈一笑,「我都一大把年紀了,有什麽不放心的。」


    老侯爺憂心忡忡,「你和陛下談了什麽?沒亂說吧。」


    「我怎麽敢亂說。放心吧,老二的案子很快就能了結。」


    老侯爺驚疑不定,等顧老爺子走出一段距離,他追上去一把拉住人,「二弟,你是不是把當年……」


    「什麽當年不當年,大哥在說什麽?」


    顧老爺子甩開老侯爺,「回家,喝酒去。」一如既往的憊懶混帳。


    老侯爺看著他的背影,卻充滿了擔憂。


    ……


    天子下令徹查顧大人貪墨一事。


    兩天後大理寺開堂審案,這案子一連審問了四五天,顧家人都去旁聽了。


    最後查明,顧大人是被下麵屬官蒙蔽,貪墨一事同他無關。


    但是顧大人身為上官,發生在眼皮子底下的貪墨案竟然沒有發現,有失察之罪。


    將結果報上天子。


    天子硃批,革了顧大人戶部侍郎一職。這麽一個糊塗官,不適合坐在戶部侍郎的位置上。連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怎麽管錢糧。


    接著,天子又下了一道命令,將顧大人打發到太常寺,任太常寺少卿,閑散差事。


    太常寺少卿同戶部侍郎,都是正四品。不過一個位高權重,實權四品。一個則是閑散四品。其中差距,可謂是天差地別。


    顧大人剛從大理寺放出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通知革職,調任太常寺做少卿。當場就昏了過去。


    顧大老爺掐了掐他的人中,當著眾人的麵說道:「沒事。他就是太高興了。」


    於是乎,京城就有了關於顧大人高興得昏倒的傳聞。


    之後這個傳聞又傳到了顧大人的耳中,顧大人氣得火冒三丈,臉燒得厲害。


    還同顧大老爺吵了一架,怪顧大老爺壞了他的名聲。氣得顧大老爺發誓,再也不管他的事情。


    此乃後話,暫且不表。


    ……


    大早上,一個膚色微黑,留著美須的中年男子,提著鳥籠從瓷器鋪後門出來。


    街上如他一般的人不少。


    如今京城流行養鳥。


    但凡有點家底的人,都願意買隻鳥回來養著。每日早上出門遛鳥,以鳥會友。養鳥,儼然成了一種社交工具。


    「牛老闆來了啊!」


    有人同中年美須男打招呼。


    「來了!新得的鳥,一會品品。」


    「好啊!」


    大家來到內城河邊,內城河兩岸最近兩年種了兩排樹,正好方便這群遛鳥的大漢掛鳥籠子。


    牛老闆提著鳥籠,路過石桌。


    石桌上刻著棋盤,有人在石桌上下棋。他停下腳步,看了幾眼,微微搖頭,這棋力真是不堪入目。


    他正要走,發現身邊多了幾個人。


    「牛老闆嗎?你的事發了,隨我們走一趟吧。」


    護衛趙三眼睛不敢眨一下的盯著眼前之人。


    經過這麽長的時間排查,最終鎖定了這位瓷器鋪的牛老闆。


    趙三見過方少監。


    然而眼前這位牛老闆同方少監沒有半分相似。


    不過秉著寧可抓錯絕不放過的原則,不管這位牛老闆到底是不是方少監,都得先抓回去審一審才行。


    牛老闆垂首一笑,眼神平和,「你們是誰?」


    「官府辦差。」


    「哦!好啊,請帶路,我隨你們走一趟。」


    這反應不對。這根本不是一個小民百姓,遭遇官府抓捕時該有的反應。


    趙三瞬間提高了警惕心,打了個手勢,叫所有人留意周圍情況。


    「牛老闆,這邊走。」


    牛老闆提著鳥籠,離開了人群,「請這位衙役?繡衣衛還是金吾衛,前麵帶路。」


    這個牛老闆果然有問題。


    趙三為防意外,直接上手親自押著忙牛老闆。


    牛老闆笑了笑,極為配合,沒有半點反抗,「記得把我的鳥籠帶上。這位壯士放心,我不怕。」


    「老實點。」


    護衛趙三一路戰戰兢兢,好幾次有人衝出來,他都如臨大敵,還以為是敵襲。結果隻是搶活的力夫。


    一路有驚無險,總算將牛老闆帶到繡衣衛。


    為何是繡衣衛。


    因為顧玖同繡衣衛左衛徐仙之關係好,借他地方一用。


    「公子,人帶回來了。」


    劉詔無絲毫激動之色。


    最近抓了不少人,沒有一個是方少監。


    「把人帶過來,我親自審。」


    趙三領命,遲疑了一下,說道:「這人反應不對。我們抓他的時候,他好像早就料到會有今天,特別平靜。」


    劉詔挑眉,「先把人帶上來再說。」


    方少監被帶到小廳。


    「牛老闆?」劉詔眯著眼睛,將來人上下打量。


    「公子詔,幸會幸會。」


    劉詔雙眼瞬間變得銳利如刀,咬牙切齒,「方少監!」


    「正是咱家。沒想到會落到公子手中,也是緣分。」


    方少監主動取下下頜上的鬍鬚,拿著手絹蘸了水,擦拭臉頰上的偽裝,露出了白麵無須的真容。


    他坦然麵對劉詔殺人的目光,直接坐下。


    「這些日子,公子不遺餘力全城搜捕我,無非是想和我當麵談談。我來了,公子想問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劉詔深吸一口氣,壓下殺人的欲望,冷麵問道:「你是拐子的人?」


    方少監笑了起來,「當然不是。那群臭蟲,咱家豈會與他們為伍。」


    「拐子背後的頭領是誰?」


    方少監搖頭,「這個問題超綱了,恕我無法回答。」


    劉詔突然笑了起來,「你知道你會被抓嗎?」


    方少監把玩著拇指上的扳指,「其實咱家很好奇,公子是如何查到我的?」


    劉詔輕蔑一笑,「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麽坑害我家夫人,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哦!」


    方少監恍然大悟,「是我小看了詔夫人,忘了她在京城商界的影響力。早知道,我就該換一個身份。」


    「你就算換一百種身份,本公子也會將你抓出來。」


    方少監似笑非笑,「我得說一聲恭喜,恭喜你娶了個好妻子。」


    劉詔欣然接受,「本公子命好,眼光獨到,一眼就相中了我家夫人。」


    方少監嘴角抽抽,似乎是受不了如此自戀的劉詔。


    「現在說回正題。綁架我家夫人,是不是你親手策劃?」


    劉詔的一隻手就放在腰間,一把匕首掛在腰部,隨時能取下來要了方少監的性命。


    方少監緩緩搖頭,正色道:「你錯了。咱家從未想過綁架詔夫人,自始至終,咱家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殺了顧玖亂你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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